慕夫人见她眼神中的狠毒,轻咳一声,“昭儿,都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怎得这么没城府?”慕昭听了忙换上娇柔灵慧的样子。哼,且等她成了太子妃,还是能把她踩在脚下。
慕清歌在府外等着也不急,只和碧螺闲聊这附近有没有大些的医馆药铺,也不管身旁的楚苍耀。旁人眼里却将慕清歌对楚苍耀的冷落美化成楚苍耀的深情守候。
待慕忠义一行人收拾妥当出来行礼,慕清歌聊天的话音一收,对着慕忠义开口便是:“慕将军,我来取我娘亲的嫁妆。”
慕忠义没想到她竟敢当着厉王的面做出这等贪婪行径,面露不悦。慕夫人见状忙说:“清歌,你今日回门,在大街上站着多不合适,赶紧同王爷进屋,今日就在府上用膳吧。”
慕清歌连眼神都没分给她,神色轻松地看着慕忠义,“不必了,还请慕将军遵守约定,把娘亲的嫁妆还我,从此我同将军府再无半点干系。”
“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书中所言的尊亲孝道姐姐是忘了吗?”慕昭自然是见到楚苍耀对慕清歌的态度,心下忿忿,借此暗指她不知孝道,不读圣贤。
“慕将军,您觉得呢?”慕清歌早知道慕昭的性子,对这种小孩子一般的冷嘲热讽并不放在心上,只淡淡的等慕忠义把东西给抬出来。
慕昭见慕清歌无甚波澜,怒极,不顾楚苍耀在一旁,口不择言,“厉王府竟穷到离了王妃娘家嫁妆就撑不下去的地步了吗?说起来,姐姐没收到聘礼就嫁了,坊间都说我们将军府家小姐不值钱呢。”
慕清歌莞尔,也不做什么反应,只歪着头眼含笑意地看着楚苍耀。“王爷,咱们家真的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楚苍耀因她的笑颜和那句“咱们家”红了耳尖,清了下嗓子,说道:“城南那条街的地契,回家拿给你,作聘礼。”
慕家众人没料到厉王对慕清歌这么好,直接送了一条街,要知道城南那条街多么繁华,竟都是厉王府的,比起来,慕清歌要的嫁妆真的九牛一毛。
慕忠义深知厉王没怪罪慕昭的无礼是看在慕清歌的面子,也不敢再耽搁,忙遣了小厮去抬嫁妆,吩咐了直接送到厉王府。
慕清歌在马车上一脸期待的看着楚苍耀,看得他无法安稳休息,叹了口气睁开眼,“说吧,想问什么?”
“那条街,真的给我了吗?”慕清歌一脸狗腿样,虽然作为医毒圣手也很拉风,但谁不爱包租婆这个工作啊,躺在家里就能把钱赚了,这可是她前世的心愿。
“不想要吗?那就…”
“要!”慕清歌连忙打断他,就怕他突然反悔,“王爷,您先回府休息,我去南街看看您送的铺子。”
“见钱眼开。”楚苍耀被她雀跃的心思感染,语气轻快,内容却冷硬。
慕清歌只顾幻想自己的包租婆生活,毫不在意,且容他嘲讽几句又如何,拿了他那么多铺子,还是自己赚了。
到南街,慕清歌同碧螺下了马车,同样是逛街,走在自家街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慕清歌面露喜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开心。
慕清歌自穿越到这个朝代后,这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时代的生活,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在街上东走走西看看。
南街果然繁华,酒肆菜馆,客栈茶楼,当铺古玩应有尽有,还有不少医馆药铺。慕清歌当下来了兴趣,心下盘算除了墨子衡药房里已有的药材,还有哪几味需要托人搜寻。
一边又被街边的小玩意吸引了目光,待二人行至珍宝阁,慕清歌便提议进去看看。
珍宝阁的伙计见慕清歌衣着着实繁复华丽,十分殷勤的上前来,“这位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吗?小店可是这京中享有盛名的‘涵盖古今,贯通西东’的珍宝阁,夫人必可从此中寻到想要的东西。”
如此一听,慕清歌来了兴趣,“我初来贵地,还真不知这珍宝阁到底是否如其名,那便让我开开眼吧。”
伙计见她如此爽快,料想她出身不错,想起这达官贵人家的富人小姐,在珍宝阁最喜欢的就是珠宝华服,便从柜中小心的拿出一套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放在慕清歌面前的狐裘上。
“夫人请看,这是京中最好的工匠根据宫里娘娘们头上钗环做的。要知道这在宫里,可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戴牡丹。只要您不戴进宫里,平日这府上的宴会,若是配上这套,必是国色。”伙计心思活络,甫一见慕清歌容貌不佳,介绍时特意提到这首饰可以为她增加美色。
慕清歌没想到伙计推荐的“珍宝”竟只是仿皇后的首饰,大失所望,“这就是你所说的珍宝?不过是打着宫里娘娘的名号,卖些俗玩意儿罢了。就没有些稀奇东西吗?就,那边那个,那个笼子是作何用的?”
伙计听到她的话十分尴尬,转头见她所指之处,不过一个蝈蝈笼,是他家小少爷放学后的玩意,放在门口忘拿走而已。
这时,一直在门后看着的珍宝阁掌柜出来了。
此前他以为,慕清歌定是头肥羊,穿着着实华丽,但姿色不敢恭维,怕是达官贵人家添了好大一笔嫁妆送出去的女儿,在夫家怕也是不受待见。
且等着让伙计递出去些贵价首饰,随便哄几句便可引得她日日来买。谁知这位夫人竟说他这珍宝阁没什么东西,还看上他儿子的蝈蝈笼。
掌柜心下对慕清歌的身价又低了几个档次,觉得她没见过世面,如此穿搭也不过一时暴富而已,对她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
冷嗤一声,珍宝阁掌柜走到慕清歌面前,“这位夫人眼光可真好,看上的竟是寻常孩童的小玩意,却看不上我这千叶攒金牡丹首饰。
敢问夫人有何眼光来评判这阁中珍宝呢?样貌如此丑陋,又连爱美之心都没有,再多珍宝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