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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难对满面羞 前言

情爱是一种奇妙的情感,伦理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它的复杂性、多样性和丰富性,使它成为文学的永恒主题之一。

近年来,有关情爱伦理的作品一批又一批涌现出来,就像一丛丛奇花异草,颇为社会各界注目。这些作品较以往的作品,尤其是八十年代前期的作品,有着十分显著的区别——那时的作品大都具有明显的政治性,而今日的情爱伦理作品,性与爱则往往胶着紧密,并且明显地呈现出多元化的放射态势,因而对各个层面的读者皆具有强烈的吸引力。

纵览这些“奇花异草”,许多作家在作品之中追求的是灵与肉、情与欲、社会属性与自然属性的统一,并力求给人以高层次美感。但怎样描写才恰当适度,却又难有刻板的标准。因为情爱本身的形态具有非常的个性色彩,作家及评论家的审美标准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横看成岭侧成峰”。即使在同一个前提下,即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前提下,对于同一篇文学作品,不同的阅读接受者也会由于其各自不同的道德意识、审美感受、善恶观和价值观,作出见仁见智的评论,进行合情合理的争鸣。于是,情爱伦理的当代文坛便又格外地呈现出一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生动局面。

引起争鸣的作品,大都以题材独特者居多,主人公身份亦形形色色,有市井百姓,有乡野村民,有文化界人士,有以权谋色者,有以色谋权者,有用钱买“爱”者,有用“爱”骗钱者,有地痞恶棍败类,也有跳离了娼门而在五六十年代仍不得安生的弱女子,此外还有土匪囚徒者流。同性恋现象在当代文学领域之中以往一直是题材的禁区,现在也有人正视了,并多侧面地展开了艺术探索。个体“大款”、商界巨贾也在作品中亮相现身。一个个情节曲折的故事,一出出离奇的人间活剧,一个个灵与肉的搏斗,一场场性与爱的共舞,真是令人感慨倍生。

争鸣的内容因作品而异。比较突出的表现在,有些作品着重地突出了人物对异性的敏感和难以自制的欲求,传统伦理观念淡薄,这样的描写是否失当?会不会冲淡作品的思想意蕴(如《不谈爱情》、《凸凹》、《城市情人》等)?此其一。第二,不少作品将生理现象描写得比较细腻,对男女之间的性关系表现得过于淋漓尽至,此类描写即使符合人物性格、心态,是否仍会对读者造成一种不适当的官能刺激而有损于作品的艺术美感(如《石门夜话》、《村人》、《血劲》、《岗上的世纪》等)?其三,有些作品确实反映了重大的社会问题,但由于其情爱内容与性描写突出,留给人的印象,后者可能超过前者,会不会有损于社会内涵的展示(如《红鞋》、《合欢》、《流泉》等)?法制题材作品中的情爱内容与性描写,在分寸的把握与情调方面也屡屡引起争议(如《危险的十八岁》、《美神之囚》等)。至于近年来出现的且数量相当多的描写婚外恋的作品(如《白涡》、《时钟在摆动》、《雪夜》等),人们的见解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此外,一些以同性恋现象为题材的小说与纪实文学,作者虽然探讨了其社会根由,或从情理方面提出了看法,写作态度也十分严肃,但社会的反响却不尽一致(如《银饰》、《情爱大变奏》、《灰窑地》等)。争鸣的气氛非常友好,但论点却是针锋相对。

本着文艺创作“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宗旨,我们编辑了这套《中国当代情爱伦理争鸣作品选》,将近年来发表在全国级报刊上并引起争鸣和社会关注的情爱文学作品,择其水平较高者,选录进来。虽然难免有遗珠之憾,但选录的标准却是宁缺勿滥的。

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