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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日记.22,打开心门 三月 二日 星期二

上午十时,在燕巢和吴清基先生、高雄县长余陈月瑛、高师大校长黄正鹄等共同主持高雄师范大学第二校区工教大楼破土典礼。

吴清基先生在典礼中表示,感谢高雄县政府无偿拨用深水大学用地,教育主管部门将全力支援高雄县的教育发展计划。

县长余陈月瑛谈到,为提升高雄地区的教育品质,在财政困难的情形下,仍向外借款买土地,来配合教育主管部门设立大学计划,先后为“中山大学”、高雄技术学院、高雄工商专科学校,高师大并提供了二百二十公顷土地。台湾的大学大部分都设在北部,高雄在“中山大学”未设立前连一座大学也没有,希望在教育经费上,不要重北轻南!

师大黄正鹄校长则说:高师大从师院开始,建校已有二十六年历史,对教育工作尽心耕耘,感谢县政府拨无偿用地五十甲给师大使用,希望将来能发展为综合大学,以培训各行各业人才,而不再局限于仅只是师资的培训工作。

《金刚经》云:“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今高师大二校区工教大楼破土,日后将会有很多有智慧的教授和有为的青年学子,聚集于此。老师们有教无类的传道、授业,提供知识,实在令人尊敬。社会上追逐金钱的风气太盛了,求财是不重视智慧的,但大学是智慧之人聚集的地方,共同关心学问和智慧的薪传,这是教育之光的发源地,也将普照到全世界。破土时,特提取法语——

青山重叠大学城,师范大学今奠基;

春风化雨开学日,莘莘学子万万千。

今天是寿山寺建寺三十周年,我自一九八五年退居以来,几乎把所有的职位都已辞去,唯独寿山寺的住持到今天还是由我挂名,但大家都忘了我还是住持,这实在是不应该的事。为了对寿山寺信众表示抱歉,利用三十周年纪念法会的机会,今晚专程到寿山寺和莲友们相聚,共同回顾历史一番。

寿山寺里现宝相,施主家家皆吉祥。

从一九五三年我到高雄弘法,直到一九六四年寿山寺落成,这十几年来,人生变化很大,但我依然可以看到很多熟面孔,如:张*罔雀、蔡许玛堵、曾进、欧阳金善、陈剑城、朱慈目、苏陈秀琴、吴陈玉梯、林吴牡丹、郑银、蒋黄候抽、陈秀足、林玉梅、陈玉云、郑洪秀月、洪山东、林见福、洪吕淑贞等,他们对道场的护持和信仰的坚定,四十年来如一日,反观那些在佛门流失的僧众,岂不惭愧?

依我的记忆,片断地和信众话旧,当初建寿山寺的因缘——

一九五三年农历正月,在宜兰念佛会时,有位老居士对我说,二月份煮云法师要到凤山,但他很欢喜在宜兰弘法,要我跟他调换,叫我到凤山去。那时我刚到台湾不久,任何地方对我而言都是一样,所以就答应了。后来煮云法师从花莲经台东到凤山,凤山欢迎他的信众很多,也很热烈,煮老就安住在凤山,没有再离开了。

记得有一次我在凤山举行露天布教,那时还没有电视,听讲的信众真是人山人海,收录在讲演集里的《如何医治人生大病》,就是那次的讲稿,到深夜十一时正想结束时,上千的信众一再鼓掌,并喊着:“再讲!再讲!”我就随缘的又讲下去,印象中从那次以后,我的讲演就没有人喊过“再讲!再讲!”有了那一次露天布教,就慢慢跟高雄结了缘。

后来在高雄,大家建了佛教堂,我虽为佛教堂导师,但仍住在宜兰,每隔一两个月才到高雄来一次。每次我到高雄,信徒都请乐队到车站来接我,然后几百人跟在我后面,如迎妈祖似的一路游行到佛教堂,离开时也是一样。为了避免这种场合,我就故意坐深夜十一时的夜车,或跑到台南去坐车,但接送的信徒还是一样多,这种迎送的方式使我有些困扰,心想高雄太“热”了(非天气热,而是人太热),我受不起,不想再来了。

在高雄的另一件苦事是,住在七贤三路澳洲行的市姑跟我说,有位信徒生病,很想见法师,希望我能方便去探望,我就随缘的前往,才踏进门,信徒就很欢喜的把苹果、香蕉、汽水、饼干一样样的端出来,而且每一样都要我尝一点。而住在隔壁的另一位信徒,也很恭敬的请我到他家去普照一下,我只好随缘过去,一样是苹果、香蕉、汽水、饼干,每一样都要尝一下。然后,“师父,我家就在对面!”“师父!我家就在拐角的地方。”就这样一个对面又一个对面,一个隔壁又一个隔壁,一家又一家,一天下来,肚子实在吃得受不了,看信徒那么虔诚恭敬,就算胀破肚皮也要吃,我这一生的优点也是缺点就是不太喜欢拒绝人家。

在圆环做牙医的翁太太(慈美的母亲),在佛教堂门口,看到我的车子要开走时,跑到车窗对着我说:“师父!您要再来!”这一句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人讲过,但此刻那渴望的音调、诚恳的语气,却深深的感动了我,为了这一句话,打消了我想离开高雄的念头。

为了佛教堂信徒的需要,我请了月基长老到佛教堂来任住持,每天领众唱诵共修。这期间也曾发生过一件不愉快的事:曾当选台湾十大建筑师之一的陈仁和居士,在建佛教堂时,将“卍”字写成“卐”字,虽曾向他表示写错,但他仍没有要修改的意思;他又在佛像旁立了两只狮子,信徒每次礼佛,就像在拜狮子,几次跟月基长老反应,信徒想把狮子搬走,陈仁和则要保护狮子,不准信徒搬动,结果双方弄得很不欢喜。

佛教堂因人事不和,经费不足,故工程拖了很久。

苓雅区和盐埕区的信徒,常因地域不同彼此分别排斥,我虽屡劝仍不得要领,只好说:“如果大家对地域的划分要那么计较,最好把佛陀请回印度,中国人拜印度的佛作啥?”

为避免彼此碰面不和的气氛,盐埕区的信徒就开始找地,想另建一座寺院。那时市长陈武璋先生,要将原来的西本愿寺(现在的妇女习艺所)还给佛教,但妇女习艺所要搬到哪里去(有地没钱建),就一直搁着,议员洪地利先生很帮忙,就转移议会那块土地要让我建寺,我当时没有能力,只好让议会又收回去。

后来,陈武璋市长亲自带我上寿山看地,有意将忠烈祠改建寺院,但唯一的条件是“建佛寺可以,但名称仍要叫忠烈祠”。我怎可住持不做做祠主?于是就跟市长建议改“忠烈寺”。但“寺”非“祠”,要议会拨款补助不易,为此一字之差,建寺的希望又落空了。

后来,市姑陈太太看到寿山山下有块土地在建旅馆,钢筋都已经架上去了,但陈太太游说对方让我们建寺,并以二十六万元成交,为了筹这笔款,很多热心的信徒如永记的张*罔雀、六姐苏陈秀琴等多人四处奔波,一下子就把土地买下来了。

为了方便监工,我最初住在登山街四十六号,后来搬到澳洲行的楼顶住了好久。从一九六二年破土,一九六四年落成,到今天刚好三十周年。

寿山寺道场很了不起,现在看起来很小,没有什么,但它是佛光山丛林学院的发祥地。从寿山佛学院毕业的学生,目前都在各地弘法,并且也都驻锡一方,如——

新竹莲华佛学院院长悟证、智光商职校长慧哲、台中慎斋堂普晖、花莲慈善寺绍滢、头份广修院真悟、台北竹林禅院性悟、马来西亚佛教青年会秘书陈爱珠、佛学院老师陈亚凤、嘉义圆福寺住持依严,另外还有道观、慧润、性光、会钟、性滢、慧严、禅慧、修慈、依戒、普现、圆一,以及主编《佛光大辞典》的慈怡、佛光山丛林学院最叫座的老师慈嘉、心如,曾在寿山佛学院担任训导和教务的慈庄、慈惠、纠察慈容、达和等法师,其弘法足迹已遍及全世界。这些僧才的培育,都归于寿山寺的贡献。

每逢药师法会,寿山寺佛殿前的琉璃灯,每一盏都会结五彩的灯花舍利,有信徒想带回去,结果一到家,灯花舍利却自然消失了。宜兰雷音寺在打佛七时,大殿的佛像显灵,原本是慈眼视众生的眼睛却睁开了,不知感动了多少信众。佛菩萨很慈悲,知道不管人是如何细心的照顾,仍不可能面面俱到,但菩萨一睁眼,不仅加强了信众信心,道场也会因之兴旺,故至今宜兰每星期六的念佛共修都不曾断过。同样的,寿山寺因有灯花舍利的瑞相,尽管普贤寺的佛殿有多大,大家还是喜欢到寿山寺来。

寿山寺落成之初,对信众的接引很随缘,虽没有建立制度,但大家都相处得很和谐平顺,信徒就像家人一样,不仅能同甘共苦,更难能可贵的是有共识,所以才有今天的佛光山。

“白头怀旧话当年”,一样东西要保存三四十年并不简单,有时还可以列为古董,一份感情要维持三四十年不变,更是难遭难遇,然寿山寺就是有这份福报,能拥有这种三十年如一日护持道场的莲友。有几位代表,诉说了他们的心声——

曾进:“一看到师父进门,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高兴,师父比三十年前老多了,仍在世界各地奔波弘法,今晚还特别拨空到寿山寺庆祝建寺三十周年,其中的酸甜辛苦,看在我们老信徒眼里,大家内心都很感动!

我是因看了《释迦牟尼佛传》而认识师父,我负责的裕隆印刷厂因印刷“佛陀在菩提树下的法相图”才与寿山寺结缘。那时的莲友到现在已有不少人往生,但也成就不少人出家、入佛门、改变一生。师父常说:生生世世都还要做和尚,我们也生生世世发愿要跟随大师,要做师父的徒弟。”

苏陈秀琴(一般信徒皆称她为六姊):“我的学佛因缘是因我有十二个很要好的同伴,互相结为金兰,我排行第六,故大家都称我为‘六姐’,有一次,大姐带我到寿山寺礼佛,那时师父不像现在这么忙,信众们都坐在师父身旁听开示,一听就入神,忘了回家买菜、煮饭,那种初尝法味的法喜,让我只要有空,就跑到寿山寺来。

由于刚入佛门,一些威仪礼节都不懂,但师父并不嫌弃我们,孜孜不倦地非常有耐心的纠正指导,我才能在佛门安住,自庆此生有机会遇到师父,才有福报学佛,更感念师父教化我们的一片苦心。”

陈国和(市姑的第三个儿子,台大法律系毕业):“从小,母亲就常带我到各寺院礼佛,信徒们对母亲都热情招呼,母亲是因为建佛教堂的关系和师父结了缘,又参与了筹建寿山寺。每年农历四月初八佛诞节,各寺院附设的幼稚园都有表演节目比赛,原本寿山寺普门幼稚园得了第一名,但师父却放弃,让别的幼稚园得第一名,我能感受师父给人欢喜、包容他人的心怀,这也是师父给我最大的启示,至今我仍依此为座右铭。”

其他如陈秀足、蔡赞辉、张*罔雀等多人,也相继起来讲话,我很感谢这么多人,让我们重温过去时光。

三十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如果大家都有看我在《普门》杂志连载的日记,就不难知道我是怎么老的,平时信徒对我的恭敬供养,我都认为大家恭敬礼拜的是佛法,非我个人,我甚少放在心上,但如果信众对佛门的点滴发心,我则会永远不忘。

四十年前,我到宜兰雷音寺时,有人称我是“福如东海”;三十年前,我到高雄寿山寺时,大家说我是“寿比南山”,福也好,寿也好,总之在大家努力下,我们有了佛光山,不仅把佛法弘扬全世界,且法水已流遍五大洲。在今天寿山寺三十周年庆的日子,祝福各位信众,都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信徒听后,都很感动,也很欢喜。

晚十时,由寿山寺回佛光山途中,全身笼罩在一股浓郁的温馨中,三四十年来,信众对我的主张、意见、看法、指示,都是百分之百的尊重,甚至连道场搬不搬?卖不卖?从不曾反抗过或有讨价还价的事情,这份情谊真是血浓于水,我很感动,也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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