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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拾忆 §2.楼上有“鬼”

马家大院里堆放杂物的隐秘破房子不少,我们这些大院的孩子,对于这种破烂隐秘的房舍,还是饶有兴趣,那是我们捉迷藏藏猫猫的好地方。像老辈子说的那个客房顶上,就有一间阴暗的房子,没有楼梯,但有个楼口,可以搭个竹梯上去,不过很少有人上去,只有我们这些娃娃在玩捉迷藏时才有兴趣爬上去。从那房子的楼口望去,房间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爬进房间后,从房顶上两块昏浊的亮瓦透过一点光亮,让我们看见还真有老辈子说的破烂官轿和只有在戏台上才见得到的“肃静”、“回避”的木牌及小官帽。我们这些孩子,把那顶散搭着红绳并插着绿翎尾巴的帽子当作玩具,戴在头上吓唬人。后来,教书的老夫子告诫我们,不可随便玩耍那些东西,因为那是很神圣的,是马家的光荣记录。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玩藏猫猫游戏时,我跟着我的一个堂哥又跑去那楼房躲藏,我堂哥才顺着竹梯爬到楼口,朝房间里望了一望,忽然惊叫一声,便从竹梯上滚了下来,我因为跟在他的后头,也被连带着滚下竹梯。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跑出房间,只听到他一直在叫:“有鬼,有鬼!”他说他在楼梯口那里,分明看到房间深处的官轿里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个铁圈圈样的东西,在轿杆上敲打,所以才吓得他滚下来。我虽然不相信,可又没有胆量再爬上楼去看。家里的大人们听说这件事后,都说这是马家的老辈子回灵了,恐怕是因为好久没有给他老人家上香烧纸钱了。于是备下香烛纸钱,在堂屋神龛面前点上香,不住地祷告叩头,还把一大摞纸钱焚在案前的铁盆里。

事情过了好久,大院里一直不信邪的大飞三哥说出冷话:“哪个晓得真的假的哦,说不定是哪家的长年和丫头在那个楼上幽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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