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疯狂地啃嗜着女人,好似急切地想要于她唇间留下自己的印痕。
兹!一道帛碎的响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楚。张兴南的大手暴力地把她的衣服撕裂,他无情地在张铭雅身上放纵着自己全部的怒火。
而张铭雅唯有默默地承受下去,承受这个男人的愤恨,承受他的欺负,承受他强加给自己的一切。她牢牢把泪水锁到眼内,清澈的泪珠沿着眼尾形成一条溪流,深陷进床单里。
张铭雅的冷淡与默默的承受,使他一回又一回地对她恼怒。终究,仅仅为了可以完成她接受的任务,她当真一切都能够承受和牺牲。哪怕,是如此地蹂躏她,欺辱她,这个女人都能够咬紧牙关地承受下去。
他愈加地不安,越加地想去逼她反抗。张铭雅的冷漠早已有效地激怒了汪兴南,意欲更疯狂地蹂躏她,自己要的并非仅仅只是身体,他还要收获她的爱!
他瞟了一下下面的她,便见她轻轻地闭着眸子。全无半点的抵抗。看向她的眸子含着深层的笑靥,而她并不能看到里边藏着尽是恶魔的疯狂。
唯有心里在乞求上天让清晨早一些到来……
后面的三日,张铭雅都小心翼翼地应对着附近发生的全部事故。她明白愈是接近动手的时刻,她也该更加的谨慎。一旦这回行动完成,不管怎样她都将主动求枼放她离开这里。
朱唇微微一抿,双眸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跟前的写生画稿。心里却无法抑制地不禁总要去预想今夜就要产生的全部。
看她一脸心不在焉神思难安的神情,沈晴一下夺过她跟前正要落笔的画纸,张铭雅无奈地笑了,回头佯装生气地看向她,“你要干什么?没瞧见张大画家正要画出一副巨作么?赶紧还回来!”
沈晴笑着,“蹦吹了,瞧你那心不在焉的傻样儿,分明就是在想什么,还敢说自己在画像。”手指尖微微地戳了戳她,“导师都说了作画的那会儿,最避讳的正是用心不专。”双眸弯成两条缝,“你不会是在想男人吧?”
“好呀你这个疯婆子,”张铭雅卷了卷衣袖,“你是想死对吧,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说罢就要伸手去抢沈晴手中的画纸。
“哎哎哎……你老实告诉我我就给你,如何啊?”就见沈晴好似故意同她对着干一般把画纸举得特别高。张铭雅拉拉袖子,假装马上就要展开强烈的攻势。
“张铭雅,校门那里有人找你!”班上的一个男孩哑着嗓子喊着。
“知道了,谢谢啦!”张铭雅瞥眼瞟了男子一下,回首顾盼沈晴那幸灾乐祸的德行,“回头我再寻你算账!”
沈晴不屑地看看她,便见她早已折身朝校门那里行进。
还没走近,张铭雅远远地就隐约感到前边站在那的人身影有些像某人。心顿时悬到喉间,步子不禁渐渐放慢。自打那天于餐厅将话说明白之后,张铭雅是着实有些怕再看到这个人。
不断走近着,她突然间看到那个略显萧瑟、瘦削的身影猛地折过身子,接着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地相交。
确实是霄!
紧接着,她便已无须思索地扭头就要逃离。她确实是无颜面见这个人,同时也确实不可以再看到这个人。何况又是处于最紧张的时刻,要是再发生意外她过去的坚持就全都会白费掉。
她才要走,还未挪几下,就已让连孜霄牢牢死桎梏到了怀中。她一直也不清楚想不到他的肩膀是如此的宽厚,并且向来温和、彬彬有礼的霄居然都会有如此强硬、霸气的一边。就如此深深地把她反困在怀中。
“别走!”连孜霄的口吻中带着股股最卑微的乞求,似是要恳请她别如此残忍地丢下自己。
张铭雅看不到他的面颊,就感到他猛地比三日前忧愁了不少,单薄了不少,凌乱了不少。可这全都是自己带给这个男人的。
张铭雅的眼睛一下子通红,似是揉进了许多的沙子一般难受。
“抱歉,霄。”张铭雅紧紧地咬着唇瓣,艰难地启齿,“我确实不可以喜欢你。”
语音还没消失,她就清楚地感受到,当她一个字一个字讲出那些话那一刻,连孜霄的肩轻轻地颤抖着。
片刻后,他方慢慢地说道,“我明白我有太多不足,”说着他把她桎梏在手中,强迫她看着他的双眸,“雅儿,你让我有一个机会行吗?”
就见她不断地摇着脑袋,泪水又一次狠狠地掉了下去,犹如一串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滚滚而下。
“为何?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他发狂一般拼命地摇晃她的肩膀,“我分明能够感受到你也爱我啊!你为什么要一回又一回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来痛伤我的心!张铭雅,你告诉我啊!”
他痛苦的呵斥如万把利箭朝她齐射,硬是密密麻麻向她逼过来,直直地插进她的心脏。她好疼,疼到全身无力。
盯着霄几乎要崩溃地模样,铭雅的内心也仿佛在滴血,痛得她几乎眩晕过去。使她就在那一瞬间,有一种甚至要说道出事实的欲望,实在是这种疼痛长期纠缠着自己与他!
她刚要说话,突然透过余光一瞥。汪兴南!他何时到这里的!
她神经反射一般,立即狠狠地几乎使尽了身上全部的力量,一下甩开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跟前那穿着体面,颇具帝王风范的男子。
他嘴里笑着,可她明白她今天又是走了一步多么错误的棋。
沿着她的目光看去,连孜霄不羁地笑了一下,手里握紧了铁拳,猝不及防地就冲了过来一挥,便朝汪兴南突袭上来。
好在,秦政眼尖手急,稳稳地挡住了连孜霄的拳头。要知道秦政可是空手道的黑段。他的武功在全国也是难得一见的高超。
有如此优秀的人愿意死心塌地地为汪兴南卖命,张铭雅几乎难以想象汪兴南他究竟还有何其地高深莫测。
汪兴南桀骜不驯地瞟了一下,被秦政死死钳制在手中的连孜霄。冷淡地道,“放手。”
旋即,秦政就已反手往前一松,连孜霄踉跄地晃了好几步远。
张铭雅正要伸手扶住他,一道冷冽的眼光瞧得她轻轻一惊。她马上住了手,定在那里呆若木鸡般回望着汪兴南。
“霄二少,这次我就看在连老爷子他老人家的面上,饶你一次。但是我希望霄二少清楚地明白,哪些人你能碰,哪些人是你一辈子都碰不了的。霄二少是明白人,想必应该知道本人的意思。”
连孜霄抬眼看了一下张铭雅,这次他又一次地选择了悲伤地离去,远远地,连孜霄的身影看上去是多么地瘦削,令她产生陌生的孤独感。
过去的霄,应是个多么不屑于现世的男子。哪怕是成长于那么复杂地连家,他也毅然决定离开连家。现在,他会弄到此时这种地步,她忽然感觉自己完全就是该千刀万剐的的罪人!
“汪总裁,您几时到这里的?”
张铭雅寻声看去,就见大学校长带着满脸笑意向他们逼近。睨了一下刚刚走的那人身影之后,朝着门口的门卫道:“那个人并非我们学校里的大学生啊?”扭头见张铭雅脸上红仆仆的又道,“别让陌生人随便进出,妨碍学校里的学习和工作。”
张铭雅满脸惊愕地看着学校校长的身影,好吧!他绝对是认定霄是外边那种没事爱来骚扰在校大学女生的社会青年啦。
“汪总,前段时间教学大楼的动工工程业已基本完工,因此这日专程邀您过来参观视察。再次多谢您的赞助并且还不辞辛苦莅临我校!”
她悄悄地瞟了一眼汪兴南,想不到他是被学校请过来这儿查看教学楼动工的!难怪,此刻这个时间点,他和秦政为何会在学校现身。还如此巧合又抓了个刚好。
她弯身深深地鞠一躬之后,回身向教室迈步离开。
沈晴专注地忙活手中的画板,忽然就感觉有一个黑影在自己旁边晃了晃。她抬眼一看,就见张铭雅正眼光呆滞地缓缓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满脸心事重重的神态。
“诶,你发什么楞啊?谁找你啊,搞得如今一脸愈发让人看了就心疼的模样。”说罢把手中的宣纸递到她,“呐,还给你。”
张铭雅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朝着她轻轻一笑,没说任何话语拿起画笔就投入作画中。
大脑飞快递运转,今夜就是出击的时刻。为了成功完成行动,通过她反复的琢磨,下课休息那会儿,她依然主动将电话打给了汪兴南。
第一回主动地说今晚想和他一块吃晚餐。明显,这吃东西是借口,翻出他今夜要去哪是目的。她今夜绝对要看明白传闻里的“元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待到下课后,她依照汪兴南说的到学校周围的负一楼停车场去等他。才走近,就看到他早已等在那儿了。旁边不见有秦政的身影,可能是让他支开了。
汪兴南背对着铭雅,把双手抵在轿车的前盖上。做工精细的人工西服把他挺拔的身材勾勒地完美无缺。
她稍稍停了一停步调后,又一次加快了步伐,她慢慢试探一般从他背后抱在他的腰间,透过他单薄的衣服,捏出淡淡的褶皱。
闻到了铭雅身上散发出淡淡幽香,他稍微还是有一些小小地惊讶。即使他清楚她笨拙到卑劣的把戏。他盖上她围在他腰间的那双细滑白嫩的手。缓缓地转过身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粉嫩的脸庞,突然感到她的面颊实在是可爱之极。
汪兴南的双眼划过一抹复杂地神情。
紧接着,张铭雅已经慢慢地踮起双脚尖,抬头把自己的香吻送到汪兴南嘴边。女人生涩地安抚着男人,慢慢地撬开面前人的嘴唇,要他体会她的主动。
他着实有点惊喜,紧接着,他就化被动作主动地一下把她紧紧地抵在自己与车门中间。使劲地吮着身下人的芬芳。此刻,他亲得很平和,亲得她异常温柔沉醉。令她完全没有感到窒息般的痛苦。她必须承认,汪兴南的吻技真的非常高超。
二人吻了许久之后,汪兴南方满意地松开铭雅,手指轻轻地抬起她稍微有些尖的下巴慢慢提高,“亲爱的,你这次好像是有意要勾引我啊。”他的脸上显然地还带有无尽的欢喜和沉醉。
“没有,我刚刚是在讨好你。”铭雅的脸蛋霎时嫣红一片。说话都含着丝丝地颤动,她可能是还不大愿意说出这种十分肉麻的调情话语。
“讨好?”他笑容愈加灿烂,黑亮精明的双眼划过一丝奇异的光术,用来比喻也嫌不够。
他直立起身子,伸出胳膊把她搂在自己和车的窄小空间内。
“你为了连孜霄?”他的唇角即刻阴沉了下去。“你要求我放过他么?”
听罢,张铭雅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镇定到极点地开口道是:“我仅是为了自己而已。”望着他满脸的难明阴笑,“你以前就说了我张铭雅是你汪兴南的女人了,那天的事我已承认错误了,我又如何可能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呢?”
“我可以把它当做是你在对我解释吗?”他一下把手任意地插进了裤子口袋中,忽然感到滑稽。他折身不再望她,此女着实非一般地心机深重。
就算她说明事情,她就真的觉得他能够当任何事都未发生过吗。事到如今她居然还要演戏下去。她要保住连孜霄的性命,她要趁机接近他。此乃她真实的目的吧。
不过,他偏偏固执地眼里容不进半点沙粒。他没给自己留一丁点遐想地每时每刻地提醒着自己:她要保住连孜霄,原因在于她还时刻深深地爱着连孜霄;她要趁机亲近自己,是为了她费尽心机想要自他那里窃取她想要的信息。
看她忽然沉静起来,汪兴南慢慢地回过身子。“上车吧!”
她依然木讷地站在原地,瞧着可怜兮兮地她。
“你刚不是说想一起去吃饭吗?”她收回想法,连忙跟上他,乖乖地钻到了车内。
优雅的乐曲令神经地每一寸末梢全部舒缓起来,张铭雅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着实叫非一般地奢华享受了。
他托着香槟酒杯轻啜小口,接着开口问道:“几时可以毕业啊?”放平酒杯,盯着她。张铭雅正一心一意地切着盘中的西餐。
看他忽然提起,手中架着餐具,含含糊糊地说:“就快了,应该在下个月的样子。”
“那你有什么计划么?”
计划?她稍稍一愣,只要这晚任务成功,她下个月就打算离开这里,有什么计划与他有什么相干,“没有计划。”她淡淡地说。
对面男人的笑容忽然变得深沉起来。蓦地,他的电话响起来。他拿起手机接通,然而却没有开口说话。仅是静静地聆听着手机另一边传出的说话声。
挂了电话,他说:“今晚,我要去办点事,你自己先回家吧。晚上也不用一直等着我。”
附近的服务员看汪兴南起身站了起来,连忙递上了他刚刚脱下的衣服,给他披上肩膀。
他给了服务生一些,可真的不仅仅只是一些的小费当奖励。
他低头吻上张铭雅,迟迟才放开她,他口中还带着微微些许呛人的香槟的味道。
这样的吻如同恋人告别时的迟迟眷恋一样,然而在张铭雅看上去,这样的吻只是代表着一道暗号而已。
她此刻只对汪兴南刚刚接的那个电话兴趣浓厚。看来她也该到时候可以行动了。
紧接着,汪兴南就要离开座位。刚准备出去,张铭雅便站起来拉住了。朝他展露一个温柔的笑脸后,用力自身后又一次环上他的腰间,如一个依依不舍的甜蜜恋人,完全不想放她心爱的人走一般。
她把头微微地靠在他右肩上,温柔地低声道:“开车小心点,我会在家里乖乖地等着你。”
纤细的指尖不知何时,便已把一颗小小地耳钉丢进了身前人的西服口袋内。
“亲爱的,你今晚的举动真的令我有些眩晕了。”掐了掐她粉嫩的脸蛋。
恍忽间好像看到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在偷偷地笑他们。“你瞧,别人在笑话我们这样了。”
沿着他的话语,张铭雅瞟了身旁的服务生一下。刷地一下,面颊马上羞红一片。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可是,他却没发现就在此刻,她早就把那颗卫星跟踪的超微定位器安在他身上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她拿起餐桌上面的红酒就啜了一点。折身之间,还没忘记瞟了那位服务员一下。紧接着目光又再次看向在汪兴南离开的方位。
嘴角微微上扬,汪兴南今夜我将让你终生铭记!
屏幕里不停地闪动着灿烂的光点,张铭雅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亮光,一点都不敢迟疑。
“司机,请你别离前头的车子太靠近了。”她谨慎地嘱咐着驾车的师傅。
师傅朝向后视镜瞟了一下坐于后边的张铭雅后,唇角微勾,“瞧你们年纪轻轻的,肯定是担心男友去外面乱搞吧。老是喜欢闹这种跟踪的把戏。”摇摇脑袋,“再过个几年,又怎么办呀。”
张铭雅尴尬地朝着师傅笑了笑。看来这个善良的师傅绝对认为她是马上去捉奸的正牌女友了。
后边黄色的计程车不远不近地跟在汪兴南开的车,转过车位直接挤进了双行车道上。电话上原本还不断闪烁的亮光,在片刻后定定地的停在了前面的地方。
莫非到了?此地就是汪兴南要和元相碰头的场所?
从车里出来,张铭雅谨慎地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沙滩不断吹过海风,好像连鼻息都夹带着海水的腥味。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极为恐怖。
只有依稀能分辨一个小小地灯塔伫立在对面的岸上。夜幕中透着微弱的光芒。
脚稍稍往上一踏,海滩的沙粒上即刻就可清楚地映出稀薄的痕迹。抬眼环顾四周,这儿能以空无一物来形容。
低头看着足下,其上还余留有他人踩过的足印。不用猜她就明白这肯定是他走过。沿着它朝前跟进。
忽然,一个奢华私人游轮就如此突兀地漂浮在海岸边上。跟着不断卷起地花白海浪,摇摇晃晃。内心暗自开心,看来此行收获不小。
刚要前进,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她一瞧,是汪兴南的电话!
她努力地平衡着声音的冷静,接通电话。
“喂。”轻轻回应了一句。
“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儿?”轰!他居然会问起她在哪儿?又听他接着道,“我有一些想你啦。”他的嗓音听上去特别暧昧。
下一刻,她镇定地回答道,“我正往家里赶呢。”
“是吗?”电话里传来怀疑的干笑,“看来我确实是太爱你,居然会认错了人。宝贝你说对么?”
她停顿片刻,突然后边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她缓缓地垂下拿着电话的手。双眼惊讶地看着眼前一群黑潮般的人群。众人已把她团团围起来。看来这群人肯定是汪兴南的人。
“哈哈哈……亲爱的你太让我难受啦。”一个暗沉到讥嘲的声音慢慢地传来。
沿着声音,张铭雅缓缓地回头,冷不丁便跌入了一对深邃如泉的眸子。
她定定地看着汪兴南,一点一点地朝自己走来。她捏紧的小拳头开始不断地瑟瑟颤抖起来。如此的对白是自己怎么都不曾想过的,如何是好?她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现身于此地?又或是他开始就早已察觉她跟在他后边?
接着,她便已满面笑容,迎上去亲密地挽着他的手,扭捏地道:“我如果跟你说。我担心你有一天不想再理我,因此才在背后跟着到这里。你会信么?”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展现出极其深刻的笑靥,“从何时开始,你居然如此离不开我啦?”汪兴南一下狠狠地钳住张铭雅的下颚,“有道是女子善变,我还当真愈发坚信啦。”
话语间,朝着附近的人群一摆手,手下瞬间便撤离出去。
“你既然到了这里,那随我上船去瞧瞧好了。”汪兴南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道。
看她老实乖巧地颔首,方满意地朝游船走进。
令张铭雅意外的是,船里压根就毫无别的人,他究竟在耍什么把戏?眸子一一打量过游船的布局,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她随着他进入游艇中的一个豪华会议室。其中虽然无人,不过犹如巨画的显示屏中却仍然在放映着视频片段。
收心看一眼里边正在上演的片段,张铭雅的红唇慢慢地,一点点地大张。黑瞳逐渐放大。屏幕中的女子不是旁人,就是她张铭雅!
监控拍摄出的是自她去了汪家之后,全部窃取文件的场景。
房间的时间忽然似是给冻结了,连着整个房间忽然变得格外的沉寂,唯独她的心在快速跳动着。张铭雅的脊背一丝发凉,手里却在出汗。
“如何啊?这监控器拍出来的效果和清晰度还算行吧,跟你说它可是从德国花大价钱买回来的最近研发出来的尖端器材。”张兴南手中摇曳着装有香槟的杯子。
接着,便已两腿交叉地坐到了软皮沙发中,随手舒适地搭到了沙发边。眸子带着冰寒同样盯着显示器。
“究竟是谁叫你接近我的?”汪兴南的声线有点阴沉地问道。
突然,放映室中传出几声凄厉的狂笑。瞬间打破了之前的僵持局面。便听张铭雅掷地有声地道:“提出如此的疑问,你认为我会说么?”她侧身玩味地看向他。
面带一似冷艳和倔强。
这一刻,张铭雅的心如同大开了一切的结似的,她明白这一回自己是怎么都逃不掉的。想不到,他从来都把她当猴子一般地耍,他分明一切都清楚,竟还要全力地配合自己演这出戏。那么在这个游戏终结之时,是不是也意味着她难逃死劫?
送命,她从来也不畏惧。她害怕的只是被束缚。此时全部的行动已经让他拆穿了,丧命于她来说可能是最终的归宿!
砰!地一下响起,便见汪兴南愤然地自沙发中站起身,把手里的玻璃杯使劲地砸到了跟前的显示屏上面。他回身一下猛地踹翻了案台,酒杯破掉、迸裂的响声瞬间如爆破声一般侵袭着张铭雅的耳朵。
她又一次完美地惹恼了这个人,她冷笑了,笑地愈加地响,愈发地肆无忌惮。这似乎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处理得最具自豪感的美事了。
张铭雅的尖笑,于他听上去是何其地令他躁动不宁,“别笑了!”张铭雅不理会,依旧在笑着。
汪兴南狂躁地上去一下扭住她的双肩,血管在额头间不断地凸起跳动,“你认为很可笑对吧?”
砰!地一下,他把手中的一份文件带,使劲地向她砸了过来。瞬间,那叠漫天的资料犹如朵朵凭空飞扬的百合花瓣飘飘荡荡地落了满地于她的跟前。
张铭雅颤动着身子,惊恐万分地俯身捡起地面的资料。
汪兴南寒烈异常的声音如同千年寒冰变幻出来的尖刀于她头上蓦地传来,“要是你不愿他们受更多的罪,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着!”
张铭雅的眸子紧紧地看着手中的文件,手便不断地颤抖起来。几乎快捏不了手中的资料。
上边明显地写到:
6月8号,拍卖现场,天价拍得古董。
6月9号,隔壁电脑口令已破译,暂未任何发现。
……
6月19号,朝阳风向,元者初显。
花白的页面一不小心便从手中蓦地掉落到了地面。她虚弱无力地欺身瘫坐到了地面。
冷冷地笑了,“你要怎么处置?”她望着立于跟前的汪兴南,“杀掉我么?”
汪兴南一点一点地走向她,钳住她的下颚,“别担心亲爱的,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又如何舍得把你杀掉啊?”
唇角微微地朝上一勾,张铭雅一下甩掉他的大掌,“你把我留着,也只是因为要蹂躏我,欺负我。就因为痛恨我的欺骗和背叛!汪兴南!我是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的?”
忽然,张铭雅俯身自腿便拔出一片锋利的小刀,闪着寒光的刀片就这样肆无忌弹地架到了自身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尖径直迫近她雪白的脖子,慢慢地似有轻微的血液在冰寒的刀片和温润嫩白的皮肤中间流淌。
“不准你扎伤身体!”汪兴南的面颊突然镇定下去,深邃的眸子如黑钻石似的流动着光采,射出令人胆寒的冷酷表情。
张铭雅冷冷一笑,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使在尖刀上的气力在慢慢地加深。刀片一下一下地让她陷进肉中。辨不出哪儿是血液,哪儿是肉体。汪兴南的心也随之不断往下沉着。
“张铭雅!你活腻了!”紧接着,汪兴南便已抬手,打落了她手上的刺刀。晃荡一声,小刀直直地没进了附近的软皮沙发中。
他粗暴地抬手便是一耳光,使劲地扇过来。张铭雅只感到脸上突然一下滚烫地火辣起来,一下子有点不稳固,脑袋就撞到了台案的一角。鲜红的血液开始在头上往外冒,额头上的痛苦几乎要麻痹了她身体全部的感觉。
汪兴南上来,一下暴戾地抓起地面那个看着全无生气的她,“你好好地给我听着,张铭雅,你今生今世都是我汪兴南的,死了也只会做我汪兴南的鬼!未经我的许可你就是死的权力都没有!另外,我可不想躺在我下面的是满身伤痕的你!”他陡然松了手。
“你如果识大体,就乖乖地留在我身旁,等什么时候我厌倦你了,就会让你离开。否则,我肯定你此生永远都别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全部!”
正在此时,放映室外边传出了几下敲门的声音。
一位身穿深黑西服的男子进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汪兴南道:“元相,来了。”
元相?张铭雅猛然给惊觉,抬眸迷迷糊糊地看着汪兴南那伟岸、英挺的身姿。唇边不易察觉地轻轻抽动,想不到她想方设法要找的元相居然正是汪兴南!
便见汪兴南低低地应了一下,甩出一声,“将她带出去!”便折身走出放映室。
男子环顾周围残杂的布局,破碎玻璃残片溅到暗红的西式绒毯中,眉头略略一震,未知情的肯定会认为这儿刚打了仗的。
“快来人!”男子瞥了一下头受伤的张铭雅,朝着门外喊道。
随即便进来两个男子,他淡淡地吩咐道:“把她带出去!”
“遵命!”一双男子就这样架着张铭雅走出游船。
外边仍然吹着微微寒冷的大风,张铭雅瞬间感到头清醒很多。闻到的海风气息这回似乎有些异于平日,其中似搅进了火药的浓烈味道。
张铭雅猛地感到事情有变,她略略地挣扎了一下,似要甩开死死驾着她的男子。
汪兴南看了她一下后,折身道:“放开她吧。”
手中松了力道,她环顾周围的布局,瞬间便感到格外的熟悉。
就是西边海港!
还未反应过来,砰!地一下惊人的爆破声响遍海港。遍见青布般的深黑天际下,陡然冒出了滚滚的浓烟来。紧接着,未及百米远西边海港的仓库便燃出熊熊火焰。
烈火犹如一只绵延的赤龙盘踞在海港的上空。火红撩人地照亮大半片天际。熊熊的火焰如一只只恶魔般放肆地乱舞着,映射出鬼影幢幢的痕迹。
烈火照亮了上空,也照亮了众人的面颊。清澈的泪滴霎时从她的眼眶奔涌直下。
“不要!”她悲哀地哭喊道,带出伤心欲绝的哀号,折身便想向烈火里奔跑。
“把她拦着!”汪兴南暗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
众人在收到他的指令之后,完全不敢迟疑地连忙便冲上前牢牢地控制住张铭雅。“快放手,放手啊,”张铭雅的泪水吧嗒吧嗒地便往下掉,浸湿了面颊,看到汪兴南叫来的部下愈发用力地想拉住自己,她癫狂一般猛烈挣扎着叫道,“恶棍,快放手!我得去救他们!快放了我,放了我啊……”
张铭雅哭着、闹着一直到丧失她全身仅存的一点力量。可她什么都不能动,任何事都做不到,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和她苦苦打拼多年的伙伴给活生生地反锁进仓库中,就等着让大火硬是烧死掉。
她惨笑,眼含泪水地看向他,攥紧的指尖几乎陷进肉里,扎出血液来才罢休,“你居然利用了我?”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使尽所有的力道质问着。
汪兴南走到她面前,把头垂在她脸边,“都是诸位要来惹老子的。老子仅仅是顺手敲击而已。”
哈!她惨淡地笑了,“汪兴南,你完全就是头畜生。”
“元相,秦先生让我来告诉您,东西已经成功地收回了。请元相放心好了。”汪兴南睨了一下来者,得意地微微颔首。
他把单手插进裤袋子中,“你也没必要诧异。我透露的消息都千真万确。但是……只可惜啊你疏漏了一个微小的细节。才酿成现在的恶果。话说回来我该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也没可能把你们全部打尽啊?”
“这话怎么说?”张铭雅的眸子透出一丝倔强,一眨不眨地看着汪兴南。
他冷笑着,“刮西风,并非指西边海港。”盯着女人,“亲爱的,那是说一路顺畅,安全的含意。那么方向嘛,自然是自西过来,到往东边啦。因此真正的交易场所在另一处!天很潮了,就是犹豫常年因了海风的吹拂,很潮湿,因此就暗指码头的方位。你现在清楚了没?”
到头来全部都是自己错了,都是自己给出错误的暗号,都是自己上了汪兴南的奸计,都是自己让所有的密谋失误。最应该死掉的那个人就是她张铭雅!
“无耻!”
“我汪兴南是无耻,但你们都不见得有多光彩啊。”他拿手指兀自撩了一下剑眉,“哦!差一点忘记了,我另外有一份大礼得送你哟。”
说着,他折身命令:“赶紧把人押过来吧!”
黑暗中,她就看到有片黑云在朝他们压来,随着间距的渐渐缩短,张铭雅的心也一丝一丝地下坠。可她怎么都不愿再拖累谁了……
待看清楚被带过来的人是谁,张铭雅睁大了璀璨的双眼。瞬间只感到胃中如波涛汹涌地痛苦。她抬眸瞟了一眼满是伤痕的秃鹫。正所谓成者王败者寇,现在他落到了汪兴南的手中,多半是受尽折磨痛苦不堪。
像他这么刚毅的男子,哪怕是杀掉他,都好过百般凌辱。可这全都是自己埋下的恶苗。
“给我跪着!”便见汪兴南的人一脚使劲地踢向了秃鹫的后膝部位。
秃鹫旋即晃荡了几次,仍然敌不了强大的踢踹力。两膝便已沉沉地嵌入到黄沙中,砸出两个大洞。
盯着如此的场景,张铭雅的泪水汹涌地冲刷着眼眸。在这个时候,她拧紧的心只有痛,却讲不出半个字。
“哈,心疼啦?”汪兴南一把扯过她的胳膊,使劲地甩向秃鹫的那边,“要是你不希望他生不如死的话,就乖乖地老实交代,究竟是什么人派你们查我?否则,我都担心他身上也不清楚会在何时便多了一处缺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