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亲,子明从未做过如此荒诞之事,许是灵儿认错了人。”顾子明面色青白,显然没料到此事。
“灵儿,明儿尚且说不曾有此事,你且坐下罢。”表姨见状,知晓此事不可小了,只盼望灵儿此时少说两句。
“我怎会认错了人?”灵儿喊道,面上却是十分肯定。
“那你且说说何时何地,子明与你私定终身?”将军夫人黑着脸问道。
“你所言若真,我们将军府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两年前,子明哥哥行军途中,且来我家歇脚。半夜便翻入我窗前。”
“父亲,母亲。明儿那日虽是在表姨家歇脚,却不曾进入她房中!”顾子明听罢,忙道。
“你可看清?那确是明儿?”
“确是。那日正巧下了大雨,才困住了他们一行人,雷电闪过时,我便看清了。就是那日子明哥哥说要娶我为正妻!”
“明儿,你可有话讲?”顾子明面色发白,心下一阵慌乱,他至今未曾与人行过房事,此事生得蹊跷却又无话反驳。
如今便是父母虽信他为人,旁人却是不信的,众口难调,此事需得解决才是。
“我那日…应是住在偏院,其余尚且无法忆起。”顾子明干涩道,他百口莫辩,也不知内里真情。
安染七瞧着灵儿此时满脸笃定,又瞧见顾子明独自着急。
安染七道:“你可曾记得那人赠与你何种信物?”
“未曾赠信于我。”
思忖片刻,又道:“即是如此,你可曾记得那人有何特征?可有疤痕胎记?”
灵儿当真思索片刻,那日场景她每日都回忆一遍,自是记得牢固无比。
“似是耳后有一疤痕。”
安染七心下一凛,耳后常难有疤,她说的莫不是人皮面具?
“疤痕尚可消,也做不得数。”安染七摇头道。
“灵儿,你可仔仔细细想一遍,若是明儿不肯承认,你即便进了顾家,也只是妾。”将军夫人顺她想法,忙道。
灵儿犹豫片刻,道:“那人也无甚明显之处。只是那人进来时,我听得窗外有人说话。”
“说了甚么,你可还记得?”将军夫人忙问,似是抓住了一线生机。
“记不大清晰。是了,那人说子明哥哥忙了一整天,傍晚吃了饭便回房去了。我那是还笑他,虽是回房去了,却偷偷跑我这里来。”灵儿忆起此段,嘴角噙着一抹笑。
顾子明忽的抬头道:“那日我回房后,便有人叫我出去,与我商议明日行军路线。”
“雨势甚大,许多道路尚且不能经行,我便与他一同去那路上查看情况。”
“你说的话却是做不了数,今日有谁知晓那日你与人一同出去,不曾进入她房中?许是回来之后便与她做那等子事也未可知。”
“少爷真是年轻力壮,好体力。奔波一天又是日晒又是淋雨,还有体力,当真是不一般。”安染七嘲讽道。
顾子明瞪她一眼,此事无论作何解决,他都要将她按在那床上一顿揉搓方能解心头之恨。她竟愿意相信那空穴来潮的言语,也不愿信他分毫!
此事暂且出现了僵持,二人各执一词。
安染七看向灵儿,又道:“你可曾记得那日他与你说了些什么?”
“自是娶我回将军府!许我做一世正妻!”
“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不过是些甜言蜜语,何故说与你听!”灵儿愤恨道。
安染七咬牙,她何时被人如此轻慢过!若是从前,此人当是骨灰万里扬,何谈做个少夫人!
“我不屑听。只是那人是何种感觉,你可知晓?”安染七冷声道。
众人方才议论纷纷,此时都静默了下来。竟不知她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一时间目光难测。
灵儿羞红了脸:“自是极好的。”
安染七装作惊诧:“怎会如此?子明向来笨拙粗鲁,怎得…”
灵儿一滞,此时顾子明竟也羞红了脸,却不得不附和道:“雪儿说的是了。”
“他定是不愿与你…你这话怎做的了数!”
“此话我若做不了数,难不成你便可作数?那人不过仿着子明的脸就将你哄骗到手,可知你也是个糊涂的。稀里糊涂就将自己交于人家。”
“连个信物也不交于你,你竟也这样信他。属实可悲。”
众人一想,此事却也说的通,只是那人是否是顾子明,还有待商榷。
灵儿有些许动摇,想为自己辩解,安染七却不饶她。
“那人左腕上可有疤痕?”
“有…有的!”
“子明幼时被那狼咬,腕前一道疤至今未消,只是那是右腕。”
顾子明撩起衣袖,右腕一抬,果真一道疤痕凸起,寻常不曾注意,此时甚是显眼。
“我记错了,便是右腕!”灵儿不甘地喊道。
“再问你,那人腰上可佩玉佩?玉佩硌人,想来这是错不了的。”
灵儿瞧了顾子明一眼,犹豫道:“佩了。”
安染七嗤笑一声:“信物愿意不愿赠你,身上倒是腰缠万贯的。”
顾将军猛然缓过来了,缓缓道:“行军途中,将士常身着铠甲。只里衣柔软贴身,且将士行军,除刀剑银两,不可再有外物。免得增加行军负担,延缓行军速度。”
此理众男丁都有所耳闻,此时望向灵儿眼神多少有些怜悯,一干女眷也反应过来,目光中多有责怪之意。
灵儿面色涨红,见事不成,竟在地上撒泼:“我不管!子明哥哥须得与我成婚!我是这顾家少夫人!”
表姨见状忙去拉她,却被她甩开,跌坐在地上。
灵儿冲向顾子明,痴笑道:“子明哥哥可是等久了?灵儿找了子明哥哥好久…慕雪樱该死,子明哥哥莫要怕,我这就将她除了去…日后再无人将我二人分开…”
安染七本想一走了之,见她如此,心下一紧。灵儿竟是魔怔了!
手握一匕首,提防她突然冲来,哪知顾子明一手刀将她劈晕了去。吓得将军夫人哭着向他摸去,确认他安危。
“灵儿啊!我的孩儿啊!”表姨坐在她身旁哭道,“你怎的就成疯了呢?你让娘日后该如何啊!”
天色尚晚,表姨哭得伤心,一行人且互搀着回了房去,将军夫人也无心留二人,明日暂且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