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唯的相亲之路仍在继续,但转变了模式,安排在薛宅别院,薛老太爷也悄悄地垂帘听政。
来了一个公子看起来十分正常,就跟薛家唯坐下聊天。
“薛小姐不识字?”
“不识。”
“不擅女红?”
“完全不会。”
“如此,在下怕是与薛小姐无缘。”
“没问题,下一个。”薛家唯一脸生无可恋。
换了一位公子,看着也是个正常人模样。
“薛小姐长得不错,以后生出的孩子一定可爱。”说得倒是人话,可岂有初一见面就讨论生娃的道理。
“谁要跟你生孩子?”
“成婚以后,我们生一堆的小孩,反正我父母养,我们只管日以继夜生小孩!”
薛家唯不禁嘴角抽搐,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没断奶的那啥狂!
“告诉你个秘密,我不孕。”薛家唯小声说道。
“那怎么办?”
“你找只母猪啊,一生生一窝,一窝十二只,一次就达标了。”
“薛小姐你说话太难听!”
“慢走不送。”薛家唯忍不住吐槽,“我还为猪感到悲哀呢。”
继续下一个,男子一坐下就说:“薛小姐我觉得你跟我不相配……”
“那就出门左转。”薛家唯毫不犹豫。
“我的意思是,你可否为我引荐薛家唯薛大小姐,如此一来,倘若有一日我继承了薛家财产,我或许会感谢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下,倒是薛老太爷忍不住了,冲出垂帘就想抄家伙打人。
“外公外公,别动气,别动气!”薛家唯劝道。
那人也是吓得不轻,不明所以,薛家唯赶紧好言相劝:“还不快点滚出去,是想死在这里吗?”
相亲告一段落,薛老太爷连连唉声叹气。
“外公,这下你看透了吧,相亲是非常不靠谱的。”薛家唯趁机说道。
“西宁城这么大,难道就没有靠谱的青年才俊吗?”
“外公,这种事着急不得的,我还小嘛!”薛家唯劝慰道。
“是啊老太爷,婚姻大事绝对不可草率。”薛管家也劝道。
薛老太爷静下心来想想,或许真是自己操之过急。他只怕薛家唯长大有了她自己的主意,步了她娘的后尘,才想给她落定一份在自己可控范围内的姻缘。
“西宁城的青年才俊,到底在哪儿呢?”
薛管家去到姻缘所,把后期安排的相亲都抹杀。他离开以后,薛开阳进了姻缘所。老板娘照顾道:“是开阳少爷啊,如您所料,那位薛管家已经不再给孙女安排相亲了。”
“得亏老板娘安排的好。”
“老娘在这西宁城促成了多少婚姻,怎样的人能成,怎样的人不成,那我都是了如指掌。一开始安排的都是性质不怎么样的男子,后来被发现了,我就按开阳少爷你说的,提升一下男子水平,放大女子的缺点,是绝对不可能成事的。”
“跟聪明人做生意就是愉快。”薛开阳拿出了一袋银两作为报酬。
“不过这薛管家在西宁城几十年何时多了一个孙女?薛开阳少爷又为何要破坏她的婚姻,难道是……”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反正老娘只知道她就只是一个管家的孙女。”
知府衙门的队伍经过路口,大年初的好日子,却拖着一车车白布掩盖的尸首,人人退避三舍。
“哎呀真是晦气!”
莫府内,莫言商吃完了唯一家礼盒的最后一块糕点,盯着空无一物的盒子发呆甚久。
“少爷,老爷回来了。”忠一禀告道。
莫言商从思绪中脱身,去见自己归来的父亲。步及大厅,莫言商已无处下脚,摆满了一具具遗体。
“这些尸体……”
“不得无礼,李侍郎一家发配途中遭遇不测,投尸山崖,但在这些遗体中,尚未发现李侍郎之女的尸身,希望她还活着。”
莫言商虽是官府之子,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尸体。未曾谋面已失踪的李侍郎之女,他既不希望她遭遇不测,也不希望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当下气氛沉重,言天赐悄无声息地闯入准备给莫言商一个惊喜,没想到自己受了莫大的惊吓。
“这什么情况?”言天赐一把捂住胸口,“姑父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莫知府对言天赐有所嘱托,“麻烦天赐陪你表哥去一趟丧葬铺,买几副棺材。”
“大新年的买棺材很不吉利的!”言天赐一脸拒绝。
“孩儿这就出门去买。”莫言商听从。
言天赐终究逃脱不了买棺材的宿命,跟着莫言商去了丧葬铺订棺材,但因数量过多,最快也要三天后齐货送到。
“死者为大,让死掉的人遗体挨冻受凉你不怕他来找你麻烦啊,帮个帮,双倍定金,明天晚上之前送到!”言天赐熟络地安排,给钱也是超级洒脱。
“既然言少爷都这么说了,那一定办成。”
二人离开丧葬铺,言天赐浑身抖动发了癫疯似的。
“你干嘛?”
“我这是抖落晦气。”言天赐继续发癫。
莫言商不予评价,只说到:“到时候将钱还你。”
“兄弟之间钱财算什么,不过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言天赐表情隐晦。
“听说是罪犯流放的犯人家族,父亲的故交。”
“全家死光,那也太惨了吧!”
“别乌鸦嘴。”莫言商有所芥蒂。
“还有人生还?”言天赐好奇。
“不关你事。”
路过唯一家,今日已经开门,莫言商不由得驻足。
“啊,也不知道那个薛小姐相亲结果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如意郎君?”言天赐事不关己一身轻松地搭上莫言商的肩膀,“堂堂首富外孙女居然也需要相亲。而且我猜想她并没有坦白真实身份,莫非是想找一个不贪图钱财的真命天子?这也太好笑了吧,我觉得这个薛小姐变聪明之后好像也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莫言商对言天赐的嘲讽充耳不闻,他亦不知薛家唯为何相亲,更不知在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该是何种形象,何等品质?
莫言商斩断了凝望,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