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印有同福堂字眼的糕点递到薛家唯跟前,刚出炉糕点的米香甜味扑鼻而来,薛家唯不明真相地抬起眼来,沿着手握糕点的手臂看到他,竟是莫言商。
“莫公子!”
“薛家小姐还要亲自来买糕点?这队伍你得排到什么时候去,还不一定买的到。”
“啊?这么吃香。”薛家唯所料未及。
“今日我买了两份,你若想吃分你一份。”
“让莫公子忍痛割爱多不好意思,但我就想尝一块。”
薛家唯跟莫言商走到同福堂前的水边亭,阶下流水潺潺,十分悠然惬意。
薛家唯尝了一口莫言商买到的糕点,是最普通的白糖糕。没有夹心,没有花样,但滋味确实一口品尝,软糯甜口。
“听说同福堂是百年老店,没想到这糕点也很朴素,但是味道是真不错!”薛家唯几口吃完了一块仍然觉得不够。
但碍于只尝一块的有言在先,薛家唯只得品味唇齿留香的味道,莫言商却已经取出再一块,递到她眼前。
“再吃一块。”
“好啊!”薛家唯真意流露,伸手接下又略带羞涩,“让莫公子见笑了。”
莫言商却在刹那看到他所熟悉的薛家唯的影子,也只是转瞬即逝,但仍旧让他嘴角带笑。
“这是同福堂最老牌的糕点,其实铺中还有很多类糕种,花样口味众多。”
“也是,一家店铺就应该与时俱进。”
薛家唯话音刚落,目光不由得被同福堂店前几个伙计推出一位灰白发的老人的情况吸引过去。
“滚出去老不死的!”
老人整个人被推倒在地便难以起身,背上背着的布袋中掉出一排排糕点模型。只见他模糊的眼睛流露出十分的心疼,跪在地上捡拾,嘴里还念叨着:“哎哟我的宝贝,你们这群门外汉,你们根本不懂做糕!”
“老人家您没事吧?”薛家唯跟莫言商走上来将老人扶起,也为他捡起糕点模具。
“谢谢你们啊后生。”老人将一排一排模具收好,语气也是和蔼。
“老人家您是同福堂的糕点师?”
“同福堂,那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兔崽子!”
薛家唯扶老人家在水边亭稍作,老者姓石,已经五十岁。也如他的姓一般,脾气坚硬如顽石。
他的一生都跟糕点打交道,是同福堂第二代的师傅,见证了同福堂的鼎盛时刻,在现任掌柜继承店铺后就被赶了出来。
“我就想做糕点我还没老,我这双手可以揉面团一千下,那群怕苦怕累的年轻人一百下都不肯揉!”石师傅咬一口白糖糕就吐了出来,“呸,难吃!”
在薛家唯尝来,这白糖糕已经很香甜,但是对石师傅而言,简直一塌糊涂。
石师傅固执,固执得非得请薛家唯和莫言商两人跟自己回家,决口让他们尝尝真正的糕点。
“这,岂非太麻烦石师傅您了?”莫言商但。
“你们,也看不起我老人家吗?”石师傅眼里充满期待。
薛家唯虽然操持着唯一家开业的事,但既然事关糕点,她便留了个心思,恭敬不如从命。
“石师傅我跟你回去。”薛家唯又问莫言商,“莫公子你如果有事的话……”
“我陪你去。”莫言商脱口而出。
“好好好,这就走,老头家里粉面油糖都备着呢,回去做了就能吃。”石师傅迫不及待地上赶着两人带回家去。
与繁华街临水相隔的一片居民区,石师傅热情欢迎薛家唯二人。青石板路上,五十岁的人脚步快得像二十岁的小伙子。
“石叔,家里来亲戚这么开心,这小伙子跟小姑娘长得真俊!”洗衣嫂双手冻得通红心里却热乎。
“是贵客!”
“石爷爷,我想吃你做的糕点。”一旁的院落跑出个孩童,“有有有,去爷爷家吃。”
牵着二三孩童,气氛融洽和谐,薛家唯已经预见没有白来一趟,莫言商望着她笑了,便也笑了。
推门入院,家中无人。
“你们进屋等等,老头我马上就去和面做糕,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吃!”石师傅兴致勃勃,“娃儿们跟哥哥姐姐玩会儿。”
“石师傅不用帮忙吗?”
“不用不用,很快就好。”
薛家唯估计到秘法手艺的可能也就不再掺和。
屋厅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家具摆设各从其位,由此可见石师傅的生活习惯。
“哥哥姐姐也来吃石爷爷做的糕点吗?”
“是啊,你们觉得石爷爷做的糕点好吃不?”
“好吃!”几个孩子异口同声,想想就忍不住吧唧嘴。
“莫公子觉得,石师傅的手艺真的会比同福堂的师傅好吗?”
“我吃了同福堂的糕点很多年,十年前的味道,跟现在的味道真的差了很多。”莫言商据实而言。
“没想到莫公子还是同福堂的忠实粉丝。”
“这粉丝是何物?”
“就是喜欢的意思。”薛家唯下意识解释,才回想起“自己”喜欢莫公子的秘密,赶忙掩饰说道,“外公给我开了一家唯一家糕点铺,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然后把同福堂的忠实粉丝莫公子挖走,变成我唯一家的粉丝。”
“这我听懂了,让我喜欢你。”莫言商一本正经地快语让不明所以的小孩子都红了脸,薛家唯更是不知所措,立马抢了一个孩子搂着掩饰紧张,“莫公子你看你把孩子吓得!”
气氛犹如被薛家唯擒住的小孩子的眼神一般左右为难。
“哥哥,姐姐是不是害羞了?”稍大点的孩子问道。
“没有,我没有!”薛家唯矢口否认。
“来了,来了,刚出炉的糕点热乎的!”石师傅系着围裙挽着袖子,端着蒸屉推门而入,“娃儿们小心别烫着!”
薛家唯和莫言商的话题戛然而止,糕点的温暖香甜笼罩在整个厅上。
莫言商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朴素的白糖糕,颜色介入乳白色与奶白色之间,菱形糕体晶莹细腻,甜香扑鼻。
“两位也快尝尝。”石师傅分发糕点给孩童。
“那我就不客气了。”莫言商意外地不太端正,一尝糕点滋味。
“如何?”石师傅问。
薛家唯也被莫言商吸引了目光,他就像这几个孩子一样,眼里被甜蜜充满。但直到她尝了一口,才真正体会到一块看似简单的糕点中也蕴藏无限滋味。
“甜而不腻,糯而不粘,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