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丹被吓得够呛,心想这龚家也太可怕了,赶紧趁乱跑回了家。
郭雪琴听她说完原委,想到龚家和林芳红的关系,顿时骂了一句:“该!”
随后把林芳红干的那些好事告诉了她,并出言提醒:“以后想要什么资料,直接去找你爸。那龚四海不是个东西,要不是因为他师傅退休,副厂长的位置哪里轮得上他?”
方晓丹点点头,转而忧虑道:“我以前只听说,爸爸退休,兄弟和儿子可以顶上。怎么师傅退休,徒弟也能顶上呢?”
郭雪琴叹气:“从建厂开始,就是这种规矩。你爸好几次想要取消,改做竞争上岗,可都被工会给否决了。你们想要改革,难啊!”
与此同时,林葛也趁机摆脱了贺海洋的控制,脚底抹油溜了。
事情闹成这样当然无法善了,结果就是,龚家主动退婚,彩礼钱他们也不要了。
贺海洋带着浑身抓伤离开,当然龚四海和龚母也没讨着好。
可他也并没有多么高兴,姐姐的名声没能保住,龚家甚至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他这个弟弟做的,也太无能了!
一时愧疚难当,靠在街边的大树上,掩面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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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贺知风和李倩正在收听新闻。
这年头病房里是没有电视的,就连收音机也不是家家都买得起。就她们听得这台索尼收音机,还是李倩住院时带过来的。
李倩倒了一把瓜子递给她,笑道:“这是阿染送给我的最新款,花了一百多在深市买的,现在周县还没有呢。”
贺知风略感惊讶,“这么说,他以前在深市工作?”
李倩点头,笑眯眯的脸上满是骄傲,“是啊,他三年前就在深市打工,去年好不容易攒了些钱,本以为他是要回家娶媳妇的,结果转眼就花光了。好像是跟人合伙,建了个什么……生产女性卫生用品的工厂。”
说到这儿她有些羞赧地压低了声音:“听说生意还行,就是这东西说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贺知风却是眼睛一亮,难不成是卫生巾?往深了一问,果然就是!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时应染竟然这么有投资眼光。
其实早在八十年代,卫生巾生产线就从日本引进到中国,但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才开始普及。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价钱贵,二是因为大家对卫生巾的概念不了解,女性也不重视生理卫生。
当时的卫生巾7角钱一包,一包16片,对比妇女用纸1角7分一包的价钱,普通女性确实用不起。但随着改革开放和卫生观念的进步,到了1999年的时候,卫生巾一年消费达到了可怕的300亿片。
未来的亿万蓝海市场,如今几乎是一片空白!
只要时应染的这家工厂坚持做下去,保证品质,学会教育市场,她敢肯定不出十年,销量能翻出十倍!
想到这儿,贺知风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最近她正在思索离开贺家之后做点什么买卖,这可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就只不知道时应染愿不愿意多她这么一个股东。
兴奋着呢,耳边一条新闻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我国的生肖系列邮票自1980年问世以来,逐年发行,到今年已经出齐了一轮(共12枚)。生肖票问世初期,在邮票市场上并没有受重视,记得当时某机关有位老兄为了帮助在邮局工作的夫人推销猴票,甚至将一枚猴票钉在食堂黑板上当样品。而如今猴票的身价扶摇直上,国家价格为70元一枚,邮市价格则高达百元。”
李倩刹那间坐直了身子,“百元?我刚才没听错了吧,一枚猴票价值百元?”
贺知风勾起嘴角:“没听错,我也听见了。怎么,倩姐也有收藏猴票么?”
“对对,天呐,邮票居然能这么值钱!说起来,这猴票还是去年阿染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买的。等出院了,我可得好好回家找找,记得当时买了不少呢。”李倩越说越激动,差点就要杵着拐杖回家。
贺知风不由得讶异,这纯属巧合,还是超前意识的的投资?
难不成时应染居然是个投资天才?
“别急,这价格刚涨起来,短时间内时不会降的。如果想要出手,到时候我托人拿到京市集邮市场去,应该能卖的更高。”贺知风笑着拦住她。
李倩这才冷静下来,“对,你说的对!我太高兴了,一下子得意忘了形。你是不知道,我呀,一直想开个服装店,但又不想花阿染的钱。这下好了,只要把猴票卖掉,指定能盘下一间一个铺子。”
贺知风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个主意。
“如果你不嫌弃,我倒是个地方可以先免费借给你。”
说着便把贺远航送自己的那三间农贸市场的铺子介绍了一下,虽然简陋,但胜在面积大。而就在下个月,一条贯穿南北的高速公路将在省政府的支持下开始修建,刚好路过周县,唯一的出口就在农贸市场对面。
周县县政府发现这是个绝好的商机后,很快拨款把原本简陋的农贸市场改建为商贸中心。不久,第一批在那里做生意的个体户,就个个都成了万元户。
李倩被她说的十分心动,“我看行,等出院后你带我去瞅瞅,大不了先花点钱整整,把店子先开起来再说。不过免费不成,你只要给我便宜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