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富连声叫饶:“疼疼疼,我没有!你这是听谁胡说的?上次带她去跟领导吃饭,不过是因为她姐夫在市委工作,想通过她拉点关系。”
“真的?”郭雪琴依然瞪着眼睛。
方国富苦着脸解释:“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少,我这几个月头发都要愁白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全国都在搞国企改革,再这么下去……只怕下一个就是红星。可是市里也为难,现在排队求助的单位实在太多了,唉。”
郭雪琴放开他的耳朵,神情也紧张起来,“我记得,去年你不是找银行贷了一百万么,就没一点好转?”
方国富哀叹道:“光是厂里所有人的工资,就是很大一笔开销。你也知道,以前咱们厂盈利全靠出口,但现在国外市场饱和,货物积压,加上每天又在不断生产新货,这销售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近三个月,厂里几乎没有盈利,全靠这笔钱支撑着。”
“那为什么不减产呢?”郭雪琴皱眉问。
方国富摇头,“我倒是想减产,但你问问底下的工人愿不愿意?”
减产就意味着减少收入,这对习惯了每个月拿上百元工资的瓷器厂员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如若处理不好,几百人一起闹事,他这个厂长就不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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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贺远征和贺远航也被带到了公安局,接受调查。
原来,贺知风不但报了警,还把他们找自己拿钥匙的前因后果也说了,由于失窃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古玩、玉料、石料,公安部门十分重视,立刻便派人仔细勘察。
仓库窗户并没有像他们所说的,被人撬过。反倒是他们三个,在仓库进进出出,留下了大量的痕迹。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县公安局局长胡俊生曾受过贺远珩的恩惠,出于对故人的关心,特意亲自过问。
贺远征和林芳红都还死咬着没认,贺远航却是个闷怂,一见到公安局长,当即就吓得腿脚发软。
“那是我们为了骗小风拿出钥匙,故意扯的谎。可这也不算犯法吧,这不是咱们自家的家事么,那些珍宝本就是属于我们大家的!”
胡俊生愕然地看向贺远征,“他说的是真的?”
贺远征顿时眼前发黑,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真tm是头蠢猪,居然不打自招!
很快,贺知风得知了此事。
前来问询的女公安见她一直默不作声,劝慰道:“他们这么做,确实过分,但你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件事还是私了为好。”
贺知风没有回答,在场的时应染却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您这话可说的不对,他们栽赃知风的时候,有想过跟她是一家人吗?”
“监守自盗不说,还故意诬陷,坏她的名声,到处去宣扬!换做是你,你能原谅?”
“就是,还有她背后的伤,到底是谁打的,也必须查清楚!”李倩也格外的义愤填膺。
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
莫非这事还另有隐情?女公安心里开始打鼓,然而不管她怎么问,贺知风都只是幽幽叹息,不愿正面回答。
没办法,她只好去找医生和护士打听,得到的答案均是叔婶暗地里虐待贺知风的控诉。
结合贺知风隐忍不答的表现,女公安绝对有理由相信,大家说的是真的。
然而,此类事件调查取证格外困难,就算他们有心干预,也往往有心无力。
更何况在这个年代,家暴都算作家庭矛盾来处理,除非情节特别严重,否则量刑普遍较轻。
不过贺知风一开始图的,就不是想让他们坐牢。
“同志,这是我父亲死前留下的仓库珍宝名录,图文并茂,有他的签名与手印作证,您可以对照着查看。如果少的那些东西,真是我二叔和三叔他们拿走的,我也……毕竟他们都是长辈,我能说什么呢?”
顿了顿,又低声哽咽:“我从来都没想要独占家产,二叔他们如果真的想要,只要说一声,难道我会不给?”
听到这话,女公安心底的公义之心彻底压不住了。
“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