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瑶牙关紧咬,拚命在男人的侮辱声中凝聚精神力,感知随身空间的存在。
平日里使用随身空间,她只需要将精神力投放进去,也能来去自如,看来今天不得不以实体进去了……
她可不想被迟重谦就这么侮辱了!!
就在李六瑶与随身空间建立联系的那一瞬间,紧闭的房门被人破开,震天响的一声,惊得李六瑶和迟重谦都朝门口看去。
只见迟临眸光沉郁,带着让人胆寒的冷凝。
他的眼角都微微猩红,大步走到了迟重谦面前。
那一瞬,李六瑶清晰的看到迟临的面容上涌现杀意。
“谁让你进来的?”迟重谦面上狰狞一瞬,抬手挥拳过来,却被迟临一把扼住了。
迟重谦双目大睁,然而还不等他再还手,迟临忽的一掌劈到了迟重谦后颈——
只见迟重谦两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迟临眸中怒火未消,李六瑶也惊魂未定的看着迟临,片刻后才想起什么,双颊热烫的转过身,仓皇的扯著自己的裙摆。
看着李六瑶雾蒙蒙的双眸,迟临心头微痛,脱去身上的外衫披到了她身上,低低的道:“没事了阿瑶,别害怕。”
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怎么的,这一瞬间,李六瑶真的有种抑制不住的委屈感觉,恨不得抱着迟临大哭一场似的。
她硬生生的忍住了鼻酸,垂下眼眸平复着慌乱的心情,许久才堪堪冷静住,看着地上晕倒的迟重谦哑声道:“等他醒了,肯定会找你的麻烦。”
“没事。”迟临瞥了一眼地上的迟重谦,语气轻柔,“他们不会对我下死手,只要不杀了我,什么都好说。”
语罢,迟临俯身,作势要抱她起来,似是又怕李六瑶这会儿心中敏感,不想被人触碰,双手蓦的停住,对上李六瑶的双眸。
“我抱你回去?”迟临低声询问著,给足了李六瑶尊重。
李六瑶咬著唇瓣,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迟临俯身,稳稳当当的抱起李六瑶,朝门外走去。
月色如洗,李六瑶下意识的抬眸瞥了一眼迟临的侧颊,只见那人肌肤如玉般泛著冷光,却又在月光下有股莫名的光彩,叫她移不开眼睛。
许久,李六瑶有些心虚的收回了眼神,心悸的厉害。
她掩下心口的狂跳,低声开口掩饰著自己这一瞬的慌乱:“你怎么知道,我在西偏院?”
“我见你不在,以为你回西偏院取东西,担心你害怕,想着过来接你。”迟临声线低沉醇厚,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李六瑶听着心安无比,不著痕迹的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
这个人,实在是温柔的让她移不开眼……
李六瑶按捺住心尖的颤动,不敢再去深想。
她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迟临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人家摆明了把自己当做妹妹看。
而且眼下,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李六瑶在心里头谴责自己的功夫,迟临已经抱着她快步回了南偏院。
将她放到了自己屋子的榻上,迟临浓墨重彩的眸子此刻显得有些深邃,定定的看着她,透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疼惜。
李六瑶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侧过脸轻声道:“别这么看我。即使你不来,我也有办法脱身,不用可怜我。”
迟临愣了一瞬,看到李六瑶面色倔强,无奈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跟哥哥还逞什么能?”
李六瑶放在榻上的手微微收紧,情绪莫名烦躁了起来。
她说不上什么缘由,却也不想对着迟临发脾气,拚命的忍耐著。
忽的想起方才迟临劈向迟重谦的那一掌,李六瑶眼中闪过疑惑。
纷乱的情绪淡去些许,李六瑶看向迟临:“你,方才那一掌,看着很重;迟重谦也是瞬间倒地……”
虽然李六瑶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练过武功?”
闻言迟临似是也回过味来,表情迷茫了一瞬:“这,我也不知道。我见他行此禽兽之事,那一瞬恨不得杀了他,却不知道为何会一掌就能将他劈晕过去。”
见迟临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李六瑶越发觉得奇怪。
但眼下看来,问迟临是问不出什么了,李六瑶惦记着趁迟重谦没醒,折返回去给他点苦头吃,生硬的结束了话题:“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迟临以为李六瑶方才的惊吓还没缓过神来,便自觉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低声道:“若是害怕,随时去找我。”
李六瑶垂著眸子,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待迟临走后,李六瑶看着自己身上石青色的长袍,失神了一瞬。
良久,李六瑶将袍子取下来,叠好放在一旁,而后换了衣裳,进到了随身空间之内。
随身空间内亮如白昼,光线温暖静谧,李六瑶的神色冰冷,来到小木屋之中,取下了架子上的两个白瓷瓶。
看着那两个白瓷瓶许久,李六瑶眼中闪过不忿,最终还是放下了一个,捏著剩下那个出了空间。
打开房门,只见迟临的房间还亮着灯火,李六瑶屏气凝神,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院门口。
叩上院门门栓的一瞬,身后传来一声狐疑的轻唤:“六瑶?”
李六瑶僵了一下,转过身去,正对上迟临疑惑的眼神。
“你做什么去?”迟临快步上前,迟疑不定的看着李六瑶。
被抓了个正著,李六瑶多少都有些心虚,捏着手里的瓶子许久才道:“我有点事。”
迟临一眼就瞥见了她手中的白瓷瓶,神色微沉下来:“你拿着什么?”
他身上自带的兄长气势让李六瑶心虚感觉加剧,捏著瓶子后撤两步,嘴硬道:“没什么。”
迟临的面容微冷些许,伸出手,声音沉了一些:“给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李六瑶心里有些不服气,又有些说不上的羞耻。
她怎么感觉,迟临这态度……像是教育小孩儿?
可等一阵沉默后,李六瑶抬眸对上迟临微微愠怒的眼神,莫名软了气势。
她不情不愿的将瓶子给了迟临,没好气的道:“喏,给你。”
迟临接过来一看,上面贴著一个纸条,字龙飞凤舞的很是张扬,看着不知是谁写的,赫然就是两个字——
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