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看她如此反应,心里一动,故意凑近她的脸,温热的呼吸直扑她的双颊,“刚才不是很有力气跟本王顶嘴吗,怎么这会就跟胆小鬼似的,不敢说话了?”
平日一个自命不凡,冰雪聪敏的女子突然娇羞不能自己,这种反差萌,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李京墨怎么可能就这么顺遂了他的心意。
干脆就毫无畏惧地跟他的双眼对视上,“这叫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王爷难道不懂?”
白蔹凝视她拼命掩饰自己紧张情绪的清澈双眸,突然轻挑嘴角,“有趣,本王很喜欢。只是你不必这般过分逞强,想要本王疼爱,直说便是,送上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说着,修长的手指要往李京墨小脸上探去,她侧头避开,语气里多了几分威胁。
“白蔹,原来你也是个容易被**吞噬理智的普通男人!”
李京墨说完,本以为会在白蔹脸上看到羞愧神情,可他却只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让她不禁陷入思绪中。
这男人,难道也是传说中玩世不恭,没有所谓真心的情场浪子?
李京墨没有跟男人深入接触过是有原因的,她也曾是个不谙世事,对男女之爱怀抱美好憧憬的天真女孩,也曾在懵懂青春期对某个男人一见钟情。
但交付痴心的结果,却只是剩下她那被心上人伤害得几近破碎的心。
当无情的背叛像倾盆大雨般,淋醒了她,将她从被爱的假象中解救出来后,她从此便成了个对爱情嗤之以鼻,只埋头事业的强势女特工。毕竟没有人愿意两次跳进同一条河流。
所以若白蔹也是这种男人,她要离他远点才行,不然的话——
她正沉浸在思绪中不可自拔,忽觉鼻尖被人轻刮了下,然后对上的仍是白蔹炙热的眼神。
“用心不专,难道在想太子殿下?”
李京墨想到方才告诫自己的话,略微犹疑地朝他摇了摇头,可那如受惊小鹿般柔弱的眼神,从中折射出的不安全感,却被心细如丝的白蔹尽收眼底。
把薄唇凑近她的额头,像要哄睡一个宝宝一样,他温柔如水地细语,“本王只对感兴趣的女人这般放肆,换作别人,我可不愿费过多精力周旋,莫要辜负本王的一番深情。”
李京墨一愣,虽说内心稍被触动,仍警惕疑问,“王爷的情话似随手拈来,京墨佩服,只是这话不知已入过多少女子的耳畔,所以不知当不当信。”
白蔹听了,邪魅一笑,忽而拉开了自己与李京墨的距离,然后语气戏谑,“你若是信了,本王可就头疼了,这小把戏,权当本王对你的惩戒了。”
说罢,他便要站起身时,被身下的李京墨猛推了一下,正要责问,突觉正巧被她击中的伤口疼痛难忍,还没来得及唤住李京墨,整个人便晕厥过去。
“京墨,别走……”
本打算就此扬长而去,刚要迈出房门,听到白蔹虚弱的呼唤声,李京墨转过头来,却只看到卧在床边奄奄一息的小白猫。
小心翼翼地把这白蔹化作的萌物抱**,正要为他诊疗伤口,李京墨突然察觉到窗外有可疑动静。
不动声色地缓缓往白猫体内输送零力,再为他盖上毯子,放下床幔掩其踪迹,李京墨趁其不备,几乎是瞬移般地突然落到那窃听者身边,待看清来人是蔓萝,她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在芝兰院,心腹李嬷嬷与刚消了气的王夫人商讨。
“夫人,那蔓萝原是随侍在二小姐身边的唯一近身丫鬟,您好不容易把她给调离,如今却还派她去打探,您就不怕她仍心系旧主?她对二小姐的忠心,这么多年来府里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
的确,从前在丞相府中,不得父亲宠爱的李京墨在偌大府邸中,能依靠的人除了母亲叶氏,便只剩下温和良善的侍女蔓萝。
丞相偏爱长女李青黛,所有人看在眼里,任凭那李青黛如何恃宠而娇,府里做下人的都要上赶着巴结她,王侯公子们也都喜爱追随李青黛的脚步,坐冷板凳的永远是李京墨。
而母亲叶氏又不喜争斗,只会顾影自怜,心思也多在丈夫身上,自然疏忽了对李京墨的照顾,只有蔓萝陪着备受欺辱的李京墨长大成人,对她悉心呵护,尽心照顾,与她情同姐妹。
可当自己要成为太子妃的消息传来,正要去找蔓萝报喜的李京墨却被母亲告知,蔓萝已被丞相遣去王夫人院里伺候,李京墨虽万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再后来,便是李京墨被心存嫉恨的李青黛骗至荒郊野外,意图谋杀,她突然魂穿的事了。
正闭目养神的王夫人听到李嬷嬷的疑问,睁开眼轻啜了口上好的铁观音茶,眼里满是狡黠的神色。
“若她曾伺候的那主子还是蠢人,就由她们这么做罢,也能让咱们少费些心思。”
言毕,又吩咐李嬷嬷,让她去找大夫,以察看被自己命人悄悄找回的李青黛的身体状况,还命那李嬷嬷吩咐院里所有人不许声张大小姐的行踪,以免在这种不利关头再节外生枝。
而此时李京墨正与蔓萝相顾无言。
被曾忠心侍奉的二小姐发现自己在窃听,惶恐不安,觉得愧对李京墨的蔓萝本想逃走,却被李京墨拦下。
不管二人之间曾结下多么深厚情谊,似乎终不能回到过去的亲密无间,皆因双方如今立场尴尬,千丝万缕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理起。
良久,李京墨才开口打破这沉默氛围,“王夫人派你来监听?那你快回去禀报吧,不然依她性子,少不了责罚。”
说完,看到蔓萝一脸复杂的表情,似是惴惴不安,在为自己担心,李京墨便又补充,“我很好,别太记挂,倒是你,看起来消瘦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李京墨说完,正要回房里去,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她转身,见那蔓萝低头跪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