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黛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嫣红你别走,嫣红……”
李京墨看着色厉内荏的李青黛,嗤笑地躲在旁边的树荫下道:“你可真是个草包。”
李青黛看了一眼李京墨,适逢此刻天上劈下来一道闪电,闪电映照下的李京墨脸颊凄惨如鬼,两眼一翻便终于是吓得晕了过去。
李京墨无奈地笑了笑,她倒也不曾吓人。
要说人啊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定义是什么。只知道自己上一秒还在c国与m国的战场上行医救治军人,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记忆纷沓而来的时候脑壳实在痛得厉害,在自己面前那李青黛又耀武扬威像只丑陋的大螃蟹,李京墨心烦意乱之下便捏死了她的婢女。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李京墨向来便不是一个任凭欺负的软柿子,取死有道的人何必怜悯?
“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竟然就是这个泼妇模样?这到底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李京墨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个止血处理,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这可是天盛王朝,你竟然说是鸟不拉屎……怎么,不怕皇上听见了责罚你吗?”
倏然,一个清越如同天上来的低沉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
饶是李京墨的胆量也被狠狠吓了一跳,她往身侧看去,便见到一位长身玉立的公子哥儿,就站在她旁边不到一人距离的地方。
这人莫非是真的鬼怪?怎么走路悄无声息的?
李京墨很快便镇定下来,问道:“敢问阁下是谁?偷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本王也不愿意听丞相府的腌臜乱事。”公子生得一副好模样,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子,含的便是皎皎如月之意。
李京墨被他的自称给唬了一跳,难不成这是朝中的王爷?
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于是她眼珠子一转,便微微一笑道:“相遇就是有缘,今晚月黑风高,您就当什么都没见着可好。”
“不好。”天潢贵胄的少年认真地道,“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您利用的。”李京墨黑白分明的眸子饱含冷静之色,丝毫不为所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问题所在,天盛王朝以零力为尊,而李京墨这副身躯的丹田因为从前救治太子被毁,这辈子都是普通人一个了。
故而,同为丞相府金尊玉贵的嫡出小姐,李青黛才敢那样肆无忌惮地欺辱她。
“哦?”少年冷清清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好笑地从口中吐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我只是一个废人,我对您来说,大约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李京墨低眉顺目地道,只想先离开这越来越复杂的局面,“若是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也不见少年如何动作,一个横挪便硬生生地挡在了李京墨的面前。
他的眼角挂着伶仃的笑意,嘲弄地道:“你是被李青黛套着麻袋诓过来的,你难道记得回府的路么?何况你身上的伤可是很重,若是再耗下去,于身体可是不利。”
原来他什么都看见了!
李京墨蹙着秀眉道:“君子以好善乐施为名,既然路见不平,为何只躲在暗中偷窥,不敢出手救人?”
“丞相府与本王本就是敌对,死了一个与太子哥哥联姻的棋子,本王乐见其成。何况本王白蔹的凶名煞煞,是无论如何也变不成君子。”
少年轻声道,淡然得好似只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原来他是骁骥亲王白蔹!
李京墨眉毛不着痕迹地跳了跳,记忆里这位年仅十七的亲王皇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他十岁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十二岁突破灵力七级,被誉为天盛王朝的种子。
“原来是白蔹殿下。既然殿下与丞相府有龃龉,又怎会想到与我合作?”李京墨的眼神越发清冷。
白蔹玉树临风,君子如玉,“因为你运气好,现在本王也身受重伤,需要你带我回府治着。”
“您怕是糊涂了。我如何能带一个大男人回闺房?何况,我目不识丁,愚笨粗鲁,怕是治不好您。”李京墨只觉得白蔹在胡言乱语。
白蔹气息不减,心平气和地挑破道:“你方才那手锁喉和拿捏,端的是练家子的工夫。就连云游四方的零医大概也不过如此罢了,你骗得了蠢货,骗不了本王。”
说着,白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还在昏迷的蠢货李青黛。
沉默了片刻,李京墨感觉到精神越发不济,这具身体本就柔弱,经过了一番致命的暴打,现在还淋雨,大约就快撑不住了。
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
李京墨犹豫了一番,咬牙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白蔹微微一笑,“让你拥有灵力。”
说着,他自信从容地指了指李京墨的丹田处。
李京墨一呆,丹田被毁还能重新治好?她可确实是闻所未闻。
迎着少年那双灼灼其华的眼眸,她却又说不出半句怀疑的话来。
“好,就如你若言。”李京墨最终拍板。
现在的事情发展不由她决定,她能做的不过是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只是捡个王爷回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她犹豫片刻,道:“如何进丞相府,需要你自己想法子!”
“本王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后,白蔹的身子狠狠一颤,随后便面如金纸地咳出一口鲜血。
李京墨愣了愣,轻声嘟哝道:“你可不能死在这里啊,我还不知道怎么回府呢……”
白蔹皱了皱眉,这个丫头好不懂事,竟然咒他!
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往李京墨怀里一丢,不耐地道,“快些吃了,然后带着本王,往南走两里路,进京城后直接往一路向南,左拐到官道口,便是丞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