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里面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忽然就是黄沙漫天,刮起沙暴。黄豆大小的沙砾打在脸上就像子弹似的,生疼生疼的。大家团在背风的沙窝里面,靠着骆驼躲避风沙。在沙漠里面突然起大风沙的时候,骆驼是最好的避风港。骆驼可以闭合的眼睑可以防止沙子吹人,浑身厚厚的毛就像一件铠甲,沙子打在身上也没有事情。我们四人依靠着骆驼,就是浑身的臊味不是那么好闻,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真想自己是个跳蚤就可以扎进骆驼的毛发里面,不用忍受这讨厌的风沙。
潘子还在一旁嘀咕着,“烤蛇肉吃了一两沙子,这倒好,又给补二两。”也是,沙子吹进嘴里,咬咬牙都咯吱咯吱的,可想吃进去多少沙子。看样子这风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忍着吧,我们几人谁也不比谁好受。风刮得眼前全是一片土黄色,四五米内什么也看不到。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没有到北境的时候就知道那边风沙大,到了才真正感受到风沙的厉害。我们不断地抖落身上的沙土,害怕大风真的会被埋葬在沙子里面。
远处的沙丘在朦胧中移动,耳旁有奇怪的声音,但仔细听又什么也听不到。那种声音很奇怪,这是第一次听到,就像有人在你耳边用尖锐的石子划在玻璃上面发出的刺耳声音,又感觉像大地被坦克碾压的声音,轰隆隆作响。我抱着骆驼的脖子,上半身用尽力气紧压着它,害怕骆驼受到惊吓起身跑开。这么大的风沙,骆驼要是跑了,我们也没办法出去找。大刘和兔子也好不了哪里去,也是紧紧地缩在骆驼身下,就像受惊的小鸡扎在母鸡翅膀底下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沙慢慢地小了。我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从来也没有过那么恐惧。说不害怕,我想是假的。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是那么的渺小。后来听说,有一次在北境大风居然把行驶中的火车给刮翻了,瞬间风力达到十级了,那才是可怕呢。
风终于停了,我们像从土里钻出来似的,浑身上下全是沙子,有点像出土文物。骆驼也站了起来,抖落浑身毛发里面的沙土。我们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知道在沙漠里面遇到这样的大风,要不是有一个很好的避风港,恐怕都不知道要被吹到哪里。想想就可怕,没有经历过那么大风沙的人,单凭想象是无法感知的。
刚才还黄沙漫天呢,这会儿天气好得出奇。沙漠里,天气的变化真是快得叫人无法相信。我们几人窝在沙窝里面,一般中午日头最强的时候,我们就找个阴凉处休息。基本是晚上在走,有时候在皎洁的月光下,吹着稍有点发冷的夜风,看着亘古不变的沙漠戈壁,感觉时光倒退了。我们就像支小小的商队,穿越了历史,回到了从前。风沙过后的月光下,远处的山影一片朦胧,在黑暗中就像-只黑色巨大的野兽。月光洒在地上,拉长了我们的身影。我们几个人没有说话,只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和脚下的沙沙声,一切是那么安静美好。
宛如一幅巨大的龙国画,少了份金戈铁马,却多了一份静谧的美。远处,一个发着蓝色光芒的圆形物体在空中闪耀了几下。那光芒很诡异,不知道怎么形容。在我们正前方,大家都看到那个物体映地消失在前方的月色中了。
“不会是飞机吧?”潘子问。
“那速度,不应该是飞机,飞机没有那么快的,一瞬间就移动了那么远,战斗机也做不到的。”一旁的免子说。
那几年,由于北境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与周边国家的特殊关系,不时有敌特来这里侦查,伺机破坏都有可能。大家从部队出来的,受过国安教育,警惕性相当高。
那时候没有“飞碟”的概念,发现什么新鲜的飞行物,往往会想到的也仅仅是苏联或美国来搞破坏的战机,不会想到其他的“天外来客”。事后,我查阅资料发现,龙国发现不明飞行物报告最多的就是北境和西境这两个地方。前者地广人稀,目击者很少,但描述的情况和我们见到的差不到,圆形飞行体,奇异的光芒,瞬间消失的速度。不妨大胆猜测,当年遇到的就是“飞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