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睁开眼睛,看着兔子和大刘睡得正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火堆还冒着烟,只剩下了一点灰烬。但是,潘子呢?潘子不见了?
我推了推还在旁边沉睡的大刘和兔子,喊道:“潘子不见了!”
这两个家伙听到叫声也爬了起来,四下张望起来。谁也不知道潘子什么时候不见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大刘看着我。
“不会的,昨晚我们挨着睡的,夜里什么也没有听到。没准儿这家伙早起了,四处转转呢?”我安慰大家,心里却在骂这个死潘子。一个人还不老实,到处乱转什么啊!天也蒙蒙亮了,大家也不想再睡觉了。大刘捡拾了一把木柴,把快要烧尽的火堆重新点起,准备早上的吃喝。
正在这时,潘子从旁边的沙山脊上面露出了脑袋,嘴里还喊着:“看,我给大家抓到了什么?”这个家伙不知道刚才哪里浪去了,手里提着一只动物,距离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一会儿,潘子就从沙山脊上面连滚带爬地下来了,一脸的兴奋。大家才看清楚,这家伙
手里拿着一只蜥蜴般的动物,看样子这个家伙准备把它当做早餐的。“你这个死潘子,早上走的时候也不说声,没组织,没纪律啊。”我骂道。
“你们睡的像死狗似的,就没有叫你们。我不是在旁边的沙子上面写字了吗?”他一说我们才看到,“我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潘子。”
刚才,大家都着急,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沙土上面的字。真是虚惊一场啊!兔子看着潘子手里怪模怪样的大家伙说:“这个家伙,能吃吗?”
“这个家伙叫四脚蛇,我们那边也有,煲汤好吃,可以吃的。”大刘应答。后来回想,当时吃的应该是沙蜥。这个家伙大概二斤左右,剥开皮去除内脏,收拾干净,找了根顺溜的棍子就着余火烧烤起来了。流出的黄色油滴不时滴到红色的炭火上面,冒出阵阵白烟,味道飘了出来。潘子边烧边撒着盐,嘴里还嘟囔:“我发现这个家伙的时候,它在石头后面,一动也不动,还以为是死的,拿棍子一捅才知道是活的。可老实了,一抓就走了。”
其实,蜥蜴和蛇一样,都是冷血动物。温度低的时候,就动不动地保持姿势,晒太阳取暖。现在是大早,抓到它一点不新鲜。就着烤蜥蜴肉,嚼着干硬的烤馕,算我们的路程,已经走进了沙漠的深处。沙漠边缘还可以看到人类活动的痕迹,现在我们的位置更自然、更原始,根本就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我对潘子说:“看哪里有水,挖出点水,把路驼饮了。”骆驼喝足一次就可以一个星期不喝水,但是,骆驼渴的时候,会用舌头卷食沙柳之类,经常停下来。我们没有赶骆犯的方法,只好硬拉着它,有时候,我们拉都拉不动,所以必须让骆驼喝水。
沙覆里面可以找到水,沙漠也会下暴雨,因为沙土保不住水,水很快就渗入地下了。靠近有芦苇成者沙柳的地下,往下挖四到五米就会有水渗出来。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面找到水的机会更大一点,运气好的话,挖不到一米都有可能渗出水来。经过沙子过德的水是可以直接喝的。
在河床转弯处,潘子找了一处沙柳茂盛的地方开始挖水。这个家伙真聪明,沙子上面的植物茂盛,就说明这块有水源。
“胡子,你看!有鱼!”潘子大喊。
听见潘子的叫声,大家全跑到潘子那里。浅浅的一层沙子下面是腐殖质,有点像淤泥,但是要干燥许多,灰褐色的。潘子指着一条手掌大小,有点像浙江沿海滩涂上面看到的那种可以钻到沙子里面的小跳鱼。“可惜就条,不知道可以吃不,要是再有几条,熬汤也好啊!”潘子还在惋惜,这家伙,什么都想着吃。那张臭嘴,就是一个吃货。
我们仔细打量这条还在蠕动的小鱼,也许是因为离开了湿润的沙子,小鱼像螃蟹似的吐起了泡泡,一会儿功夫,全身被白色细小的泡泡包裹起来了。
“这什么鱼啊,够怪的啊。没有水也可以活?”大刘问。
直到前几年和一个学生物的朋友聊起这件事情,他对我讲,他的导师去过非洲,也在那里遇到过一种可以长期在沙漠里面生存的鱼。旱季来临的时候,人们没法在河床里面取水解渴,就挖开干涸的河床寻找一种鱼类。那种鱼类的体内肺囊内里面存有很多水。农民们只要将挖出来的鱼对准自己的嘴巴,然后用力地挤,鱼体内的水便会全部流人他们的口中,帮助人们解渴。
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新奇,在沙漠里面还有鱼类生车就像现在告诉你月亮上面住着免子般。新奇过后,潘子还是继续挖沙子。有鱼的话,表示水层越来越近了。不会儿,水慢地渗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小半桶的水。
牵来骆驼,骆驼自己就会饮水,不断地把混沙子在嘴中咀嚼,汲取那少得可怜的水。“真他妈的是骆驼啊,沙子也可以吃。”潘子旁脓慨着。两只骆驼轮流喝着,或许它们也知道在沙漠里面找到水是多么不容易,拼命地想多储存一点水。
我们坐在一旁看着骆驼喝水。这里的骆驼很老实,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绳子拴在拇指粗细的红柳上面,就不会乱跑,老老实实地卧在那里,慢慢地反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