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
王珙手下的三百人在此时皆化作了替平民复仇的神魔,提着手中的刀枪开始在黄巾贼的身上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每一击的力道似乎都比平时重了十二分,每一次的挥砍也比以往更加舍生忘死。
这三百人便好似凝聚成了一根极其尖锐的钢钉,死死的嵌入了黄巾军的肉中。虽看着并不致命,但却奇痛无比。
三百人一路挥砍,凡见头戴黄巾者皆不放过,一时间路上堆满了敌人的尸体,流血汇成了一条小泾,让人望而生畏。三百人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伐很快便引起了黄巾贼的注意。
随着有人喊着敌袭,原本还在灭火的黄巾贼们便更加混乱了起来。四顾茫然者,慌不择路者,抢道逃亡者,拾器反击者,应有尽有。
人声嘈杂,人群纷沓,踩死踩伤者也是不计其数。
虽然已然有人同王珙军反抗,但如今在没有指挥下,这群缺少战斗经验的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精锐官兵们的对手。
更何况这群官兵如今个个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见着贼兵都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表情,这般恐怖的战斗力黄巾军中何人敢去撩其虎须?
虽然黄巾军的战斗力不能同官兵相抗衡,但也架不住人多的优势。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贼兵开始注意到了王珙部队的存在。三百人周围围聚的贼兵也越来越多,只是没有那个不怕死的人敢先上去送死。
见着部队已然有被围困的势态,王珙暗想不妙,随即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顿时心声一记。只见他大手一挥,朝众人喝令道:“朝东面突围!”
这个命令却让这三百士卒心中暗惊,这东面乃是军中的重地所在,越往东兵力越多。这不是摆明要羊入虎口?
虽然听见长官下达了这般“愚蠢”的命令,但三百人却毫不迟疑的开始摆开阵型向东面突破。在一场战斗下来,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不但计谋卓越,而且还重情重义。众将士早就对王珙生出了无条件的信任。
见着对方部队想要深入腹地,黄巾贼一路上也并未有过多的阻拦。直至王珙部离着大帐不过百步后众贼兵才慌了神。原本王珙一开始想的便不是逃跑,而是直插主帅大营。这正是擒贼先擒王!
“救急!救急!敌军袭帅营了!”随着贼军的呼声,越来越多的黄巾兵赶到了主帅大营前。
众官兵虽然一路势如破竹,可现如今却是越闯越艰难。
“将军!将军!汉军袭营了!”眼见着火烧眉毛了,波才的卫兵才斗胆闯入了大营,拼命的将醉梦的波才给摇醒。
那波才一晚上喝了近十坛酒,因此睡的格外的沉。此时一听汉军袭营,酒意顿时消了一半。他赶紧赤着半身子提起了重六十斤的大斧便走出大帐。
波才刚一出大帐便见着营房外火光冲天,远处更是人头攒动,时不时还有惨叫声传来。波才厉声一喝向属下命令到:“弓箭手何在,给我射死那群斗胆袭营的贼兵!”
卫兵见着远处还有头戴黄巾的自家兄弟在,不免有些迟疑道:“这弓箭一出可能会误伤……”
“闭嘴!”波才一巴掌挥在了卫兵的脸上,“死几个毛头兵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日后再招便是了。”
受了一巴掌的卫兵不敢忤逆波才的意思,立即召来了一队弓箭手。随着波才一声令下,几十发弓箭离弦而出,宛若雨点般砸向了远处,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再看去满地的伤兵正伏在地上哀嚎。
在波才这般无差别的箭雨下,王珙手下也有十几人负伤。不过好在并未有人丧命。
波才的一拨箭雨本意是想歼灭袭营者的队伍,可是却不料这样的误伤之下,阻拦在王珙众人前面的黄巾贼开始人人自危,不由的主动为王珙等人让出了一条道来。
王珙见状自知此时得要一鼓作气杀向波才。
“冲!”王珙一马当先,赶在众人面前朝着波才的方向杀去。属下见状同样也加急了速度,好似疯了一般顶着箭雨快速的拉近同波才的距离。
“射!”又一轮箭雨后,三百人的冲锋队伍倒下了二十多人。而众人同帅旗的距离只剩六十步。
紧接着第三轮箭雨,又四十人倒下。
二十步。
冲在最前方的王珙此时无暇顾及头顶如飞蝗似的利箭,同样也无暇回头后顾那群倒下的袍泽。如今的他眼中便只有那个站在大帐帅旗前方的敌人——手提六十斤大斧的黄巾主帅波才。
眼见着对方这群人如同疯牛似的朝着自己扑来,波才也是心中一慌,赶忙呼唤卫队在自己面前摆出了一道人墙。看着眼前那密不透风似的人墙,波才心中一稳。而下一刻刚刚还看似稳如泰山的人墙却在顷刻间四分五裂。
只见一人突然由人群中杀出,好似沥血的战神。他踩着一名卫兵的尸体高高跃起,在半空之中举起手中的大刀朝波才吼道:“给我死!”
慌乱之下波才举斧迎击。只是因为酒劲未消,再加上惊魂未定,手中战斧一没拿稳便被那人挑飞。那人将刀朝波才脖子处一架。波才才看清此人面貌,原本正是王珙。波才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大将竟然会败在这样一个看似孱弱无力的年轻人手上。
王珙这幅身体的主人可是因此失手一拳打死了人才被判死罪的。由此可见王珙的力气还是要强于常人不少的。因此这波才败的确实不冤。
眼看着自家主帅被俘,一种黄巾贼顿时想要上前解救。可还未等他们踏出一步,一黑脸大汉便率先将王珙给护在了身后,只见大汉将长枪朝前一横,双目如炬的盯着一众贼兵问道:“不怕死的便上前一试。”
这黑脸大汉赵破虏光是往前这么一战,便吓得一众贼兵胆寒,一时间无人胆敢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