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是头啊?”
突来一问,众人往声来处看去,原是刺姆乌尔老人站在屋门口。老人看着没人应答便再问:“你们几个的头头是谁?”
加奎赶忙起身上前问道何事,却见只被老人带进了屋。马尔见老人举止反常,心想他定是有事相求,随即催促众人用餐。
而屋中,老者带着往里走,一边直言不讳道:“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同时也是为了帮助陈潇,但是会很危险。”
“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说。”
老人毫不犹豫,直言:“我想让你带几个人,到帕拜的另一边去拿一块小石头,我要把它做成饰品送给陈潇。这块石头很不一般,它对陈潇将来会有极大的帮助。”
加奎一听如此,立即痛快应下:“这没问题,我一定带人把它拿回来。”
随后老者带着加奎到了书房。房中杂乱不堪,两张桌子上都堆满了新旧书籍和各种光屏,可见老者之前在房中极力研究着某些东西,且似乎获得了不小的成果。
老者走到一板压在众多书堆上的光屏前说道:“你把这个拿过来看。”待加奎拿起光屏投射出光幕在二人面前而继续讲道,“传说帕拜古老时期存在着九位神明,他们保护着帕拜的一切,运用各自独特的能力与法物让帕拜得以持续运转,消除所有来自外界的灾难。其中有一位叫做‘阿兹洛’的神明,他是九神中的复生之神、疾痛之神,拥有着许多神奇的法器,能治愈一切病痛,也能使生命起死回生。众多法器中有一块瑰丽无比的石头,它能安抚人的心灵,令灵魂留在体内,即使是死神‘伏伦’也无法带走。但是这块石头却在随同阿兹洛的一次出行时遗失了。此后有人偶然发现了这颗石头,并将其称为‘阿兹洛科尔伽摩仑’,意为‘阿兹洛神遗落之石’。但这个消息很快就被王族封锁,石头所在地区依照传统成了禁地之一,再没有人声称见过这颗石头。”幕像中耸立着一座暗蓝色巨塔,四下石壁盖合,似是荒废古迹,“这是九神塔仅剩不多的影像,在汶国统治帕拜前夕,九神塔就已经被隐藏起来,纵汶国这么多年来,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找到。九神塔从建立在第一个禁地旁,存在至今已有九千七百多年,它连通着所有禁地,也只有通过九神塔才能找到各个禁地的所在。通过对九神塔现有各类记载的研究,我已经大致推断出九神塔的所在。九神塔大致在哪里,怎么过去,石头长什么样,我都已经记载在这屏板里面,你们要做的就是赶往九神塔找到那块石头,并想办法带一小块回来给我。”
加奎听得懵懵懂懂,却信心满满道:“交给我吧,我一定把那块石头带回来。”
加奎与老者一同出了屋。马尔等人早已吃完早餐,只留着一份食物在石桌上给加奎,见加奎和老者出了门,三四人围了上去。
加奎令道:“莫卡尔奇,罗尔,天英宋,你们三个跟我去办点事,马尔和杰尔西留下来继续给陈潇上课,我们可能会一两天后回来。”还没等其他人问个明白,加奎便带着人走了。
马尔再问老者也只是得到敷衍的回答,于是刚脆作罢去收拾桌子,但心中疑虑暗生,对老者提起戒心。
“身份已确认。欢迎进入汶国帕拜星。如需更多服务,请前往接待处询问。新服从者号厄多,在此祝您旅途愉快!”
检关处,五位旅客着装朴素,尽是寻常的褙衣行装,混在各色人群中绝不是最招眼的人物。其中一位年轻人,文质彬彬,生来一张桃花容貌更似有几分女气,他正是那背负了千羽氏族存亡的千羽狐。
话说近一月前,千羽狐与千羽言明在三位神秘人的帮助下逃脱一劫。此后为逃出魔神界,不得已拜那三人为师。一路逃难,师徒五人借着夏夜猎人开辟的战场暂阻了追兵,准备在帕拜星稍作休整以便与日后追兵周旋。
回到当下,小狐整理棉罗袖口盖住腕灵,对同行说道:“原来你们如此假冒身份,竟真是管用。”
他那蓬头垢面的三师父哑着嗓子讪笑道:“这算什么新鲜玩意儿?哪个国家不清楚这点门道?只是无奈在强大的幻术面前识不破抓不住罢了。”随之话头一转,问那守在二师父身旁言明,“大徒弟,刚才穿过那片战场我看你观察得用心,我想听你说说一些看法。”
言明本只是看着热闹,却不曾细想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支吾着回道:“我,请容徒儿再想一想。”
三师父取笑道:“不知道,你可以去看看那些报记怎么说的嘛。”
言明回击一话:“原来你们玄寒冰道还要靠那些报记过活,是我孤陋寡闻了。”
三师父却经不起玩笑,义正言辞道:“玄寒冰道从来只相信自己获得的信息。”
言明就着话说:“那你还叫我看报道?”
三师父嗤笑道:“你们虽是我三人弟子,可不代表是玄寒冰道的人。就像你们当初求着我们带你们走的时候说的,如果你们没有一点价值,我们便可当场灭了你们。要你们学,就是要你们发挥更大的价值,不是在跟你们打商量。”
“都闭嘴。”言明身旁的二师父突然出了声,“我已经确定位置了,时间也刚好。你们俩都给我听着,等下大师父、三师父和我下去购置东西,你们随便去哪儿,我等不管,但是一个时辰后,我们要在这里看见你们,不然你们就等着自生自灭吧。”
话才说完,三位师父扭头便走,挤过人群分头而去。
“哎!”小狐想叫住三位师父,却怕引起注意暴露身份,只好将声吞了回去,牢骚道,“拜你们做师父那是看得起你们,三个老匹夫。”
言明一笑说道:“行了,你该不会想在这站一个时辰吧?走,下去看看。”随同小狐入内寻找到地面的穿梭门,随在大师父身后过了门,却彼此没有表示,似乎谁也不认得谁。
走在石路街上,这两位打小生活在大城大居的少年对眼前百色人物的景象俨然无怪。小狐与路人擦肩过道,对言明说:“言明,咱这一出来,白地真能平安无事吗?这近一个月来,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啊。”
言明走在内侧,看着沿途身旁各样贩货,神表无态回话:“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别想太多,就算真的出事了,咱们也不能回去,否则千羽可就真是大难临头了。现在要想的是如何练就羽翼,以便日后能回魔神界与墨风抗衡,别忘了,神圣天国可不是善茬一路,若不得足够本事,纵使救下千羽,也必然面对这硬茬;若不敌,届时可将不再是千羽一族之难矣。”
言明这一说彻底难住了小狐。若他日小狐与言明真能翻过墨风,十有八九是要选得小狐这正统之人来坐那万石沉的国主王位,一国大稷全权托付,即有智囊人物辅佐,也非常人可胜。小狐顿时愁眉不展:“那我们不就真要听那三个老匹夫差遣了?”
言明心胸似早有计谋,不思而答:“应变而行。玄寒冰道其后由玄阴帝国支撑,如能得到玄阴帝国不嫌相助,拯救千羽指日可待。”
“玄阴帝国,他们可是当初的乱臣贼子啊。”小狐诧异道,“更何况自从冰貅·熙佑带领革命推翻旧朝的统治后,他们已经退居第三阵营,恐怕不会再入魔域了吧?”
言明望天而答:“如果是当初的熙佑,我们定是毫无希望可算,但今时二世子当朝,可就不一定了。总之,要借玄寒冰道带路的日子还长着,且做好心理准备吧。”
过一巷口,小狐瞥见小路去,金霞闪烁,有一孩童周身布满白星上下飞舞,使了个眼神引言明看去。
“嚯!少见啊,这众星。”言明乍叹道。
“看他容妆,不像是本星生人啊。”小狐突然精神倍加,迈步往巷里去,“有意思,过去看看。”言明知小狐又起了玩心,且一笑跟去。
一步步走近,这位孩子穿着一身合衬的空色武服,却留着一头不需束扎的短发,这归类在魔神界人扮相之中并不算不规矩;再看那一面肉颊满福上是心无旁骛的专注,惹人心喜。
“这样的咒色,竟空无一物,真乃奇景。”
孩子吃了一惊,看向一旁才知有两位俊美少年翩翩到来。
小狐看孩子有些怕生,便笑问:“小孩儿青青年纪便有如此能耐,敢问何名?”
孩子退去咒印白星,提着些警觉回道:“我,叫陈潇,潇洒的潇。”
小狐实感可爱纯真,笑道:“哈哈哈哈,潇洒不凡,好名好名。在下孤鸿,孤独的孤,鸿运的鸿,这位是我兄长,呈鹏。”言明随之小拜一礼。此话中假名为二人逃亡路上备不时之需而以各自姓名变化所取。
“你们有什么事吗?”陈潇问道,“没事的话就走吧,我要练功了。”
小狐保持着距离请求道:“陈潇小弟兄,我二人想再看一眼适才的众星,不知能否请你再施展一次。”
自陈潇唤醒咒印以来每日勤学苦练,招展众星早已形同呼吸,但想起马尔曾经叮嘱自己要对别人一定要留着心眼,虽马尔现在屋中,却也不可掉以轻心。
小狐拜礼说道:“我等只是好奇,并无恶意。”鞠一躬竟往街口走去。
“留步。”一道中气短浅声出于三人之外。
往声来处看,刺姆乌尔老人拄着拐杖跃出门外,马尔随在其身后而出,见门庭下两位少年门楣清秀不似走闯四方之人,且不知为何有些面熟。
“陈潇,尽管展示给他们看。”老人正正经经说道,“他二人出自名门,若能得到他们指导能会大有裨益。”陈潇依老人所言展露本事,召集白星漫天,煞是壮观。
言明近前一步拜礼:“早听闻帕拜旧民大有识人善恶长短之事,今日见闻果真非凡。”
小狐大略数过,点头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能聚集近百星,真是不错,有底子。不过这些白星偶尔闪烁,说明你脉络行气不畅,有弱根之象,若有条件可用特制药针入穴,大开气门冲脉,使全身脉络通畅,是最佳之选;亦或者每日以环流纳气之法锻炼脉络筋骨,久而久之即可克之,是为中选也;另者学大咒,以暴气冲炼,待咒成,弱根亦除,最为暴速,一日可成,然炼者需经受住这暴气冲炼下的重重苦痛,是为下者。如脉络运流无碍,尔之功力必可大增。”
马尔看着小狐,不知可信。
“他说的确实是真实。”老人说道。
小狐自信说道:“我等自幼便有大师授业,纵使再无知,那也是非常人见识。依我拙见,尔等这般旅客游商即是倾家荡产也难购得那一剂豪材好料的药针,若无负愿望,便每日好好纳气炼身,以他根基,不出十年可克。若是等不住十年,只可择最次之选。”
马尔看着陈潇,思衬言语:“他还是个孩子,怎能受那样的折磨。”
小狐冷嗤一笑:“虽是痛是苦,但不会要他性命,总的比一身才能受制好。若他愿意,在下不才,有一手鬼影神行可教与他。”
“鬼影神行?!”马尔着实一惊,“那可是第四阶缩地印之一啊,他怎么学?”
小狐笑道:“只要有个好老师就能学,且正因他年纪尚轻,其弱根就需如此大咒冲炼。”轻拂衣袖走近陈潇,“陈潇,你可愿学?”
陈潇不知如何选择,看马尔希望得到回。
“学,是你的事,不学也是你的事。”小狐训言道,“如果你没有这份进取心,不想受那份苦,即使学了也必将进程缓慢,甚致无果而终。”
此时庭外突然寂静下来,街外的嘈杂听得明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