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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区域 第二十二章 千羽狐

【杀戮时间标准时四二七年四月二十九日卯时十分】

标准时刻虽是卯时,而他地此刻却已是日禺中刻,即巳时四刻。

此地为墨风千羽国中一隅。放眼望去,乳来添的高云,木来堆的天厦,剑来刻的飞檐,丹来渍楼栏,玉来镶的街路,粉来缀的花树,漫天漫地尽是飘香古色,满楼满街尽是生气人物。

此中有一片白皑高楼,飞檐屋瓦如覆霜雪,高墙筑台如散流光,成群井井,高矮栉比,形如尖牙,如寺塔,如弯角,更有奇形怪状。楼上楼下多有活动者,欢声笑语,却见两三人搀扶而走。

原是一人酒醉俩担夫。醉酒人雪服鋈簪,服幡鐜跃,步履踉跄,散发披脸,人魂蔫蔫,口齿在念,苦的却是两边人。

在此远处,相去三横街,坐有一门店,门前招牌“朝酒令”,牌下熙熙攘攘,挤满路人,却不似要酒喝。

拨开人群却见店内凌乱十分,桌木泡酒水,陶缸盛烂椅。一旁五位挎刀官差身着一袭蓝白云衣,正好赶来,领头人肤黑方脸,气势十足罡正。

此地此等官差皆称为“刑捕”,市井也有“官爷”、“差哥”、“好手”之称,其中领头者身服火云黑衣,勾着金边。

店家着一身锦缎华衣愤愤近前来:“各位好手,可替我主持公道啊。”

刑捕头领不说二话立即问来:“何人所为?”

店家手缩在胸口下指了指,轻声道:“千羽家的毛狐。他不仅醉酒撒疯,更辱骂皇祖及其余下王族。”

刑捕头看了眼满地的狼藉:“走。”招呼了手便要往千羽家族去问罪。

人群忽走出一人拦在五位刑捕面前。众人定睛,发缠白纹艾绿带,面容斯文不拘笑,又有青羽斗披肩,微丝焕彩流于日下,纤手托檀木黄纸扇持礼,缥绿襟衣润彩顺流,黛绿腾云龙纹卷松绿缚腰,别腰瑾绦通体沉透,盘玉双凤流苏垂穗,华而不虚,艳而庄重。此人拜礼:“大人留步。”

刑捕头问来:“你是何人?”

面前人笑道:“在下乃千羽家族家臣。平时常在幕后少行走,几位差哥不识得在下。”话毕,即刻从衣兜中掏出一片白玉,上刻纹路,经咒印之光照耀,玉中现出一片薄绒白羽栩栩如生。此乃千羽家族族印,只身属千羽家族之人才被赐予。

刑捕们验过无误拜礼相问:“敢问何事?”

千羽家臣持礼而答:“在下路过,听见几位差哥要去家中问罪,我便知是千羽狐,千羽无稽那番事,特来相告,千羽无稽昨夜之事已被族长得知,现今已降罪处罚。几位可不必再去。”

围观之人无不拍手称快。反倒是店家毫无喜色。

“好手们,勿听谗言!”店家抓一刑捕手教言,“此人是千羽狐殊小——千羽言明!”店家指言明而破骂,“你这竖孺,休要瞒我!八九年前,我父在归凤街做过生意,我虽不常在,却不时探望。我父常与我说起你二人,而言明独爱青羽!虽不知道七年前你为何失了踪影,但背披青羽独你一人!今那毛狐惹我处,即是天子亦不能脱!”

刑捕信,才欲问来,面前人挺身话:

“然也,在下便是独爱青羽的千羽言明,有字百通!”千羽言明泰然自若,“但在下句句是真!若不信过,可与我走一趟。”

那刑捕头子却是不阿,请礼:“烦请带路。”

言明倒也是顺着引几位刑捕往族地去。

绕过街,进过坊,穿过人,登过桥,一座巨门落在眼前,两下紫墙粉彩围定,门上书“白地”二字。言明步上门前,巨叶门扇似若得令缓缓而动,满地的白透着门缝可见,也听得见话语希希。言明引几人进入,人影前走,高楼往后。两旁家奴家臣自作事,楼上孩儿玩伴自作乐,唯有眼前小栋定如山。那矮矮小栋呈木盒状,与四下高楼对比鲜明,如歌唱:

红木青瓦,飞角白窗,一楼三层,白地珠光。

是为中心,一族之长所在,满地白石以此开散。几人随言明直至门前,言明拜礼离去。

刑捕头领立于门前抱拳拜道:“在下,君城三坊五横街刑捕领头——何提冲,便务前来拜见千羽族嫡族族长。”

不久等,门启,一白发紫衣老叟面见。此便为千羽族族长——千羽恭,字孝天。随言:“刑捕。”上下打量一眼,“为何如此面生?”

何提冲拜答:“新到不过几日。”

千羽恭让开道:“请。”

“不必。此来只为一事。”何提冲白掌拒之。

千羽恭似乎不快:“说。”

那何提冲微躬下身:“千羽狐,千羽无稽。”

千羽恭皱起眉:“狐儿?与他做甚?”

众刑捕脸色稍正。何提冲正色:“昨夜无稽公子醉酒又坏一酒家,店主诉其曾有叛逆之语,骂皇祖,批皇族。适才欲来问罪,一人道千羽百通公子阻吾等,时言已惩无稽公子之罪;然,难妄取其言,方踏足至此,以正言。如此,无稽公子未惩,其人必是欺瞒吾等,包庇罪人,还请族长将其一同批罪。”

千羽恭看了几人一眼,平声静气道:“狐儿今早确实醉酒归家,却不料闯下如此罪行。但谅其醉酒,妄言之罪是否可免?”

何提冲毫不思量:“吾等不可做主,待交由判官定夺才知。还请族长莫为难小人。”

千羽恭脸色一变:“上头是谁人?”

“杨究,杨景升大人。”

这杨景升,乃此地前任刑捕领头,人缘不俗,断事妙绝,仅役卒肆年,执杖人变堂上人。

千羽恭神情一蹙,不再多话:“请来。”

刑捕们随同千羽恭往千羽狐榻处去。此时族人才转眼观看,不知问罪何人。

几人步入高楼,巡巡转转启门进一屋,又转入堂后,至床前,却见不着人影。

千羽恭叫来一人问:“狐儿呢?”

家奴却道其不曾外出,只是睡着。

何提冲问道:“无稽公子何时归来?”

千羽恭答:“日禺入的家门,见其醉狂,不多问便回了房。”

一刑捕前来提道:“百通公子。”

“百通公子定知之罪重,助脱法。”何提冲断言。

千羽恭厉色:“既如此,便一同治罪。狐儿虽善,而常妖言先祖为诡计而死,下他族之罪,妄言骂圣非怪。”

“族长。”

“该杀则杀。原以为他人加罪,今言明助之脱法便可知其然。”

何提冲拜礼:“吾等速追,先行告退。”

众刑捕退后,千羽恭迟迟不出;待刑捕远去,闭门入内,于床头地板三扣四拍,地陷成梯通往下层密室,而见言明一人出。

千羽恭问道:“狐儿何在?”

言明笑道:“已使秘术送其出城。”

千羽恭甚是欣慰,而后嘱托:“之后狐儿便拖累了。”

言明拜伏:“百通自小已是阿狐玩伴,自当照顾,甚况廿几之抚育,恩情过天,卑贱更甘愿舍命成齑粉!”

千羽恭抚其发:“速去,速去。”

但却,荒郊野岭之处,一人趴于路边草丛,不知是生是死。忽而走来三个人影……

与此同时,太空之中。

杰尔西用腕灵的光再次铺出了一座城市。

“神圣天国死敌,魔域盟主国——墨风千羽。”城市如风飞散化作一片平原,“奕人,不仅是神圣天国人的祖先,更是墨风千羽国的祖先。在距今近一千年前,炽刃国国内发生了一场被称为‘五王裂国’的叛乱。叛乱中,五王中的‘飞王’与‘武王’两位侯王联合吞并了其余三位侯王,且攻占了国都,炽刃国国君败走下水郡。半年后,国军得众多义士相助,接连设下妙策巧计从二王手里骗得国都,并借势追伏二王。然而二王毫不恋战,一路掠夺财宝直往早已武装完备的屹城。在屹城,二王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不断击溃前来围剿的国军。直到一个月后的一个夜里,屹城一夜间变成一座空城。二王带着所有人逃入一个叫‘乌团’的国家,随后以卖国为代价,借乌团之力渡过路梅恰海,在巢氹独立建国。国名则取武王‘墨风’的姓与飞王‘千羽’的姓命名为‘墨风千羽’。此国从建立之初就由墨风王族与千羽王族竞选担任,此外坊间有一号神术者传下了六十四宗秘术,合归天玄、地奇、神武、人皇、鬼手五道,称为‘五道定国’,并留下训诫:

五道六十四宗门,合则定国兴邦,家国无忧;分则墨挥羽散,道宗无存。

而今墨风千羽势力已经从当初小小的城镇发展成了国境广阔、人才济济、科教顶尖、举足轻重的大国。曾在一两百年前,墨风千羽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与神圣天国、玄阴帝国两大强国打得不分胜负……”

约一个时辰过后。

千羽狐披头散发,熏熏醒来,不知身在何处。突来双手扶着千羽狐,转眼一看,原是言明在一旁守护。

“言明?这是哪里?”千羽狐无气无力。

言明将其醉酒后事一一说明。

千羽狐坐起来问道:“那为何不将我藏于密室中?”

言明神情颇为失落:“哎,或是天意,墨风与千羽有所难已非一时。近时墨风越发从速,千羽迟早一劫。为保千羽不灭,必留根脉。而至安之法即不留人嘴边,为此众家臣殚思竭虑却不知何为良计。而祖宗所佑,令我深夜遇你醉酒睡那酒家,临时计上心来。那晚你本是醉得安详,而我托店家助力,做戏定你叛君之罪使坊亲所知,而后引来刑捕定你我畏罪潜逃。如此,你我未所获,墨风碍于舆论与法律条例而不能定千羽全族之罪,为此保全族之性命;且若全族不幸遭难,亦能留得根脉。”

“可为什么是我?”

言明诉说之语千羽狐明了,却唯一不解,其众兄诸弟尽为能人,如今救出来的却偏是他这无用人。

言明实言相告:“你命大吧。族长本保镇雪,却恰好遇上你酒醉,实属无奈,而机不逢时,只可如此。”

千羽狐感想:“若出来的是镇雪那就好了。有绝影龙马在,他定能逃过所有追捕。”

言明揽住千羽狐肩膀:“非也。有龙马确是不错,却不如你一颗洗冤心,祖上定是宽慰。”

千羽狐梳理头发:“我们还是快走吧。”

言明四下一看:“不急,稍等一人。”

“谁?”

“墨风师,墨风德祖。”

“什么?”千羽狐一促,“你让他来作甚?”

言明笑道:“哈哈,莫怕,他虽是墨风族人,但我早已与之串通,使其随行,保我等无事。”

小道间忽拐出三位兜衣,走至千羽狐二人面前:

“小友,醒了?”

千羽狐与言明互看了一眼,不知是何人:“你是?”

左兜衣笑道:“哈哈,适才我三人路过此地见你睡在土里,又闻一身酒气,才知不是死人,就将你翻了个身,可舒服些?”

言明起身拜礼:“多谢诸位。”

右兜衣应道:“诶,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千羽狐爬起身来:“几位往哪去啊?”

左兜衣说:“事已办完,自是打来处去。”

言明躬身方要相送,小道间又拐出一人,着着淡墨灰的兜衣往言明走来。

“德祖叔伯”

言明虽一看认出人来,却忽觉怪异。还未等墨风师走近,三人中间那位兜衣瞬时出手掐住墨风师。

“你们这是作甚?!”言明按住那人手臂。

右兜衣斥道:“居然还引来了狼魂。”

“狼魂?!”言明忽然背脊透凉,“不好,快走。”千羽狐尚不知情况就被言明拽走,踏着蓝色咒印飞至山脚,寻着一片灌木林进去。

千羽狐待歇定,问道:“言明,他说是狼魂你怎么就信了,也许真是叔伯呢?”

言明摇头推断:“非也,叔伯素有洁癖,怎会留血迹于腰佩上。而那人说是狼魂,那血迹便得以解释。”

千羽狐方悟:“这回完了。如果是这样,血迹就是叔伯的,而刚才那个人其实是来杀我们的狼魂。”

言明神情苦痛:“哎,如何是好。”

“这才多久,狼魂就能找到我们。而且那三个人……”千羽狐突然觉得那三人似非善来。

“小狐,”言明突来一计,“小狐,天眷恋我等。我等既不会死,还有望为祖雪耻。”

千羽狐难以理解:“言明,你说什么胡话?两拨人都要杀我们,怎会是眷恋?”

言明一思一解:“你想,能识得出狼魂又能只手扼其喉,连同意识死死制住,能是谁人?”

“难道是,噬魂牙?”千羽狐瞬时反应。

言明似笑似哭:“诶,噬魂牙现今已是墨风走狗,岂能助我等?只会是玄寒冰道。”

“玄寒冰道……”千羽狐甚有疑问,“不对啊,玄寒都是杀人的人物,怎么会救我们?”

“无事造访,必有他心。”言明断言,“玄寒视噬魂死敌,累及魔域,此次前来必谋坏墨风千羽。若常时,玄寒确然不救我等,除非你我既非魔域之人,又能助其一臂之力……这么说,他们必知我等是为出逃。”

千羽狐不禁后怕:“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不知,但我如此确定。”言明板着脸面,“若我等演一出戏,透露身份,谎称来日可助其一臂之力攻破墨风千羽,他们定然带我等离去。”

“这……”

“或许,是为此你我才可免于一死。过来,已别无选择了。”言明在千羽狐耳边细道如此如此……

“这小子倒是挺开窍。”右兜衣对一旁如此说。

“你说,以后墨风千羽是不是要更名成千羽国呢?”

“哈哈哈哈哈!墨风一死,千羽何存?嗯?哈哈哈哈哈!”

三人走在山间,左右兜衣笑得甚是欢心,唯独中间那人一言不发,手里提着个血滴不止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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