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许陪易楚逛完街,当天晚上就提着行李飞回m国了。
这事楚辞不知道,本来想着他几年不曾回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在国内多呆几天的。毕竟林女士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大二暑假楚辞见过林女士一面,好好的清秀佳人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连着好几天没见易楚提过自家哥哥的事情,她忍不住问了句,这才知道易许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楚辞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人突如其来地出现,连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就又走了。
大二那会院里有个男生喜欢她,没事就买杯奶茶在实验室门口等着,楚辞哪有时间就喝过一次,结果进实验室晚了,笼子里好下手的兔子都被抢光了,就剩下一只没二两肉的,害得她那天在实验室解剖了大半天。
后来那男生再买了奶茶守在实验室门口,楚辞就不跟他客气了,开口就是“不好意思,我要忙。”
那男生有毅力啊,连等了几天后改变策略,挑楚辞做完实验的时间去,非要请客吃饭。
楚辞当场就拒绝了,可男生不肯罢休,非缠着楚辞说出个理由来。
——“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男生一听就炸毛了,“不可能,我从大一就开始关注你了,还没见过你跟哪个男生说超过十句话。”
楚辞语塞,这人了解得还挺透彻,“我喜欢的人不在这里,出国留学呢,可优秀着。”
她倒是想跟说话,也得够得着啊。
男生觉得自己被强塞了一把狗粮,揣着颗支离破碎的心离开了。
瞧着男生垂头丧气的模样,楚辞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三年了,她都喜欢易许三年了,不仅告白的机会都没有,连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就没像她这么窝囊的人。
窝囊的楚辞在宿舍床上滚了两圈之后睡着了,一睁眼手机的消息炸了。
文学社搞什么高校联谊活动,要选几个代表去附近几所高校交流经验和联络感情,没人愿意去,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几百条消息,最后社长强制列出一张名单。
楚辞郝然在列。
那位丝毫不考虑民意的社长就是易楚,当初楚辞就是这样被易楚以社团人手不够强拉进去的。
楚辞被分到了x大,考虑到组里有两个大一新生,组长决定提前两个小时去x大参观一圈。
楚辞大一刚开学就跟着室友去参观过,没什么特别的景点,印象深刻的就是校园挺大,为了找出口四个人硬是走断了腿,最后拦了辆校车屁股还没坐热就到校门口了。
对于当初日思夜想的x大,那次观赏后楚辞心里最后一点不甘也稀释了。
交流会在上午十点进行,两个社团提前十五分钟碰面,这次碰面楚辞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林安然。
楚辞早听说过,林安然被x大医学系录取,本硕博连读,一步达到了别人要拼搏好几年才能达到的高度。
x大和y大离得那么近,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甚至联系都是寥寥。
这次偶然碰面林安然挺高兴的,活动结束非拉着楚辞到学校门口吃饭。
等菜期间两人都挺尴尬,林安然犹豫半晌主动开口:“听说你在y大医学院,以后咱们俩就算是同门了。”
“嗯。”楚辞抬眼细细打量他,末了轻笑道:“你过得不错。”
是不错,高中时期总苍白的脸颊有了血色,削瘦的身体也多了点肉,瞧着有精神气许多。
林安然也笑了,“我总不能老病殃殃的,要做医生的人了,先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人家才能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给我。”
“你思想觉悟倒挺高。”
菜已经端上来了,楚辞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开吃。
相比之下林安然就有些不自在了,端着水杯慢腾腾地喝了一杯又放下,眼睛总忘楚辞脸上瞟。
楚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想问我林琪的事情?”
林安然像只被拎起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是……我好几年没见到她了。”
“好几年?”楚辞有点诧异,“今年春节班级聚会你没去吗?”
“去了。”林安然的面皮又开始发白,“但我就看到林琪一眼,转身她就跑了。”
楚辞默然,班级聚会那天院里她有事没去,到晚上听林琪在电话里唠叨,班里谁谁恋爱了,班里谁谁居然辍学回家结婚了……东拉西扯讲了半个小时,合着她压根就没去啊。
林安然瞧着楚辞面色不虞的模样,心里有点打鼓,“怎么了?林琪她过得不好?”
楚辞端起杯子咽了口水,“她过得挺好的,计算机学院嘛,出宅男宅女,整天在宿舍里敲代码,连我都很少见她。”
林安然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低头闷闷地说:“她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的林琪爱闹爱笑,像只活泼的燕子。
楚辞叹了口气,直接拿出手机,“林琪换手机号了,我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你要有什么疑问,问她好了。”
林安然惊了一下,半晌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眼新发来的消息,两片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楚辞心中了然,这俩人果然还是没有放下。
吃过饭林安然坚持要送楚辞回学校,进了y大就算是楚辞的地盘,作为地主的楚辞便邀请林安然到学校走一圈。
走到某栋教学楼附近正巧赶上下课时间,楚辞就停下来站到楼前的树荫下,指着成群结队的学生道:“计算机学院的教学楼,这时候林琪应该刚上完课。”
话音刚落就看到林琪手里捏着本教科书下了台阶,楚辞努努嘴,“你想见的人出来了。”
林安然顿时紧张起来,腰杆站得笔直。
楚辞扬起唇角,笑了,“我待会还有课,就不陪你继续参观了,要是傍晚你还在,记得联系我,我请你吃饭。”
林安然愣愣的,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头,额头挂了颗晶亮的汗,“好。”
楚辞随着人流往医学院走,走了十几米远回头看,林安然已经不在原地。
教学楼前枯萎的栀子花树旁站了两人,一男一女,相对而立,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