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为我的婚事苦恼已久,赵先生指点迷津,家母十分感激,当场就应下了。”展少帅悠悠道。
赵管家目光炯炯:“少帅不反对?”
展少帅略一沉默,才道:“赵先生收下了展家只传嫡长媳的玉佩。”
赵管家默默咽下一口血,皱眉道:“太太不会同意。”
展少帅神态自若地道:“我出门时,父帅已找了沈司长去商议婚事。”
“这……”赵管家期期艾艾,“如今不兴父母之命,年轻人都追求自由恋爱,少帅与小姐或许合不来。”
展少帅听了,轻叹一声。
他婚事不顺,命硬克妻的说法,他自己都忍不住信了。
虽然很想娶媳妇,却不愿连累无辜。
沈时玉是东南军的钱袋子,她的独生爱女尤其金贵。
他没见过赵清琬,但他从赵清玦口中听说过她。在赵清玦眼里,赵清琬分外可爱。
既然赵清琬可爱,那更不能被他克了。
“我来见小姐,便是要问问她的想法。若她不愿,我会设法取消婚事。”展少帅坦然道。
“多谢少帅!”赵管家松了口气。
赵清琬搭着云箬的手,慢腾腾走进会客厅,看向坐在梨木椅子里,穿着黑色军装的英武男子:“展少帅?”
她带着兜帽,帽沿毛绒绒的一圈,越发衬得她脸小。
展少帅匆匆看她一眼,沉声道:“你站住!”
赵清琬顿住脚步,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展少帅面色如常,耳朵尖却微微发红,目光游移:“我煞气重,别克着你。”
赵清琬移步到展少帅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微微一笑:“瞧你浓眉大眼的,竟然这样迷信。”
她这样一说,展少帅的副官谭林,赵管家以及云箬都忍不住看了展少帅一眼。
展少帅苦笑道:“不是我迷信,而是事实如此。”
赵清琬转向赵管家:“刚才,梅香跟我说,大哥出了事,生死未卜。”
赵管家脸色一沉:“梅香?”
赵清琬淡淡道:“我想,这样的消息,管家定然不会往正心院传。”
“是。外头的事,不必小姐挂心,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赵管家口气微冷,“梅香犯了错,回头我就撵了她。”
“我已打发她离开,念在过往情分,准她收拾攒的钱物。”赵清琬轻叹,“我竟不知,她是何时起了异心。”
“人心隔肚皮,小姐心善,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一时看不透也正常。”赵管家目光柔和,安慰道。
说着,他心中冷哼一声,小姐不愿追究,他却不能就此放过梅香。
赵清琬看向展少帅:“少帅可听出什么来了?”
展少帅微微皱眉:“梅香原是小姐的人,却转头对付小姐?”
赵清琬摇摇头:“不止是对付我,更是对付少帅。”
展少帅眸光微冷:“这话怎么说?”
“少帅有所不知,我先前大病一场,险些丧命。”赵清琬轻描淡写地道。
展少帅心头一紧。
“我虽然暂时保住性命,但沉疴已久,没那么容易康复。大夫吩咐了要清心静养,不可大喜大悲。”赵清琬淡淡一笑,“大哥若出了事,我免不了要伤心。病情加重,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
展少帅脸色一黑:“昨天才商定婚事,今天你就病重,更坐实了我克妻的名声。”
“蝼蚁尚且偷生,少帅夫人的位子虽好,也得有命坐。少帅克妻不分贫富贵贱,往后怕是没有姑娘敢靠近你。”赵清琬浅笑,“少帅无妻无子,对谁最有利?”
展少帅脑中顿时闪过好几张熟悉的脸。
赵清琬再接再厉:“梅香打小在正心院,知根知底。正房待她不薄,但她捅起刀来毫不手软,让人措手不及。少帅想一想,你的未婚妻接连暴亡,是不是也是有心人的谋算?”
展少帅当然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毕竟,死一个未婚妻可以说是天意,死两个未婚妻可以说是巧合,死三个未婚妻就是命运了。
第三任未婚妻急病身亡之后,展少帅克妻的凶名瞬间传扬开来。
展少帅不想认命,但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什么。
或许,他一直查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