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沈时玉在家休假,约了荣先生夫妇来谈荣三与赵清姝的婚事。
陈红岫以大帅府的名义送来药材,沈时玉很是满意。
虽然少帅已送过了,但那是他自己的心意。如今这一车,才是大帅府的立场。
大帅夫人陆氏不是个聪明人,偏偏喜欢耍小聪明,虽无伤大雅,却也让人心中不快。
有这样的婆婆在,沈时玉就担心赵清琬嫁过去受磋磨。好在大帅爽快,承诺赵清琬进门就管家,给沈时玉吃了颗定心丸。
如今,婚期未至,陆氏就被夺了管家权,真是耐人寻味。
沈时玉收下药材,连同清单一起,送去了正心院,交给了赵清琬。
正心院专门腾出来一间暖房,让赵清琬贴着墙绕圈,勉强走了半小时,便扶着墙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样不行。
赵清琬受够了这种虚弱的状态,认真回想了一下,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一张药方。
这药方是老爷子为她求来的,能改善体质,拓宽筋脉,强化肌肉。赵清琬泡了一个月的药浴,亲测有效。
她现在这个身体,虽然从娘胎里带了弱症,但远远不到致命的程度。这些年病情反复,始终不能痊愈,是因为大夫无德,在她的药里加料。
如今,她这样虚弱,且恢复缓慢,也是因为体内的毒素与寒气未曾根除。
泡药浴与吃药双管齐下,会好的快一些。
大帅府的这一车药材,尤其是那两样名贵的,可以说送得非常及时。
赵清琬打定主意,立刻回了房,把药方默出来,交给云箬,让她去准备。
云箬拿着药方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找了专门替赵清琬管理药材的青蕤——赵清琬病了这么久,亲朋好友也都帮着搜罗了不少药材,再加上少帅跟大帅府送来的两车,如今已有满满一库房了。
青蕤一边麻利地按照药方配药,一边道:“都说久病成医,小姐真是了不起。”
云箬闷声道:“希望有用吧。”
药材糟蹋了倒不是事儿,小姐的身子是经不起折腾了。
青蕤把配好的药递给云箬,接着整理药材。
她是乖觉的,这药浴要见效,定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那药方她记住了,再配一副药备着。
云箬回转正心院,在院子门口碰到佟秀凝。
佟秀凝见她手上拿着药,就问了一句:“这是要做什么?”
云箬回道:“小姐要泡药浴。”
佟秀凝听了,便跟她一起进去,见着赵清琬,担忧地问道:“小姐,这药方,你可有把握?”
赵清琬点点头:“放心吧二娘,这药方就算对我没效果,也不会伤身体的。”
佟秀凝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拿帕子擦了擦赵清琬脸上的细汗:“我听太太说,你义父请了个神医来,今天就到了。要不,先给他看看?”
赵清琬微微挑眉:“神医?靠谱吗?”
“你义父那个人,办事一向漂亮,让人放心。”佟秀凝笑着说,“那神医姓薛,虽然名声不显,但本事是实在的。你义父为了请他来,也花了不少心思。”
“那好吧,就等一等他。”赵清琬一脸乖巧。
薛神医是快中午的时候到的。
与其说他是被请来的,不如说他是被绑来的。
会客厅里,赵清琬见着了这位爆炭脾气的薛神医,听他骂了十分钟,没一句重样的。
被他骂的那位自然就是赵清琬的义父周嘉行。
这位号称江湖第一人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面容清瘦,身材颀长,气质落拓潇洒。
他走过去,拎起暴脾气的干瘪小老头薛神医,淡淡道:“行了啊,我不要面子的?”
薛神医奋力扑腾,哼道:“你把我绑来也没用!我说了不治,就是不治!”
周嘉行用力晃荡着小老头:“你到底治不治?”
“义父,神医不愿意,就别勉强了。”赵清琬忍不住扶额,“这个药方,请他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