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懵逼地看着老人，又看看桌子上众人难看的神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涩声说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老人笑着挥了挥手，没有接杨凡的话。

“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吧。”

老人已经发话了，桌上众人不管什么心思，都老老实实地往自己嘴里塞食物。

杨凡看着桌子上简陋的食物，咽了口口水，索性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开腮帮子就开吃了。

女孩脸色难看，不时瞄一眼狼吞虎咽的杨凡，没滋没味地往嘴里喂着粥。

这顿饭就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下进行着，饿了三天的杨凡如同猛虎下山饿虎扑食一般扫荡着桌面上肉眼可以看到的食物。

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桌子上的食物是在太少了，几分钟就一扫而空了。

“还饿吗？”不知何时，老人已经放下了碗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杨凡。

“差不多了。”杨凡老老实实地说道。

“好了，忙你们的去吧，我和小凡再聊会。”老人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一旁的书房。

四个子女纷纷站起来送别。

女孩狠狠地瞪了杨凡一眼。却也不敢再老人面前放肆，跟着自己的兄长们离开了。、

杨凡哭笑不得，随着老人走进了书房，发现书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碟小菜和两瓶白酒，老人已经坐在了座位上，示意杨凡不要客气。

杨凡倒也没有客气，坐下来继续吃。

小菜虽然清淡，但是细细咀嚼还是很美味的。

“喝点吧。”杨凡抬头，发现眼前已经多了一杯白酒，而老人手里已经多了了一个倒得满满的酒杯。

“卫爷爷您想知道些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凡吃饱了饭，豪气万丈，端起酒杯敬了一下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

“好！”老人叫了一声好，也一口灌了下去。

“有杨老蛮的几分豪气。”老人放下酒杯赞道。

“比起我爷爷还差点，他都是对嘴吹的。”杨凡不停往嘴里塞着菜，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现在还在鹏镇那个小地方吗？”老人似乎很开心，顺手夹了几筷子菜随口问道。

杨凡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红光满面的老人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说道：“我爷爷两年前就已经去了。”

老人倒酒的动作僵住了，缓缓抬头看着杨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过了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放下酒瓶，用袖子擦去溢出来的白酒，

“你亲眼所见？”老人问道。

“是，是我亲手把他送进焚化炉的。”杨凡放下了筷子如实回答，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一直虐待自己的爷爷，但是那毕竟是一手把自己养大的爷爷啊。

老人一口喝干杯中白酒，紧闭双眼，一行浊泪顺着黝黑的脸颊流了下来。

“连他都走了啊，呵……连他这个死不了的杨老蛮都死了……”老人只是不停呢喃着。

“卫爷爷，节哀啊。”杨凡小心翼翼地说着。

“没事没事，只是没有想到连这个最不可能死的老东西都走在了我前面，有些感慨罢了。”老人也不去擦去泪水，又自顾自地倒满酒，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刚刚出现一个月牙的新月，将杯中酒洒到了地上。

“老伙计，走好。”

转身，坐下。

“看来你的能力是老杨用那种方法给你的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这样的传承方式和亲生的也没有多大区别了。”老人似乎恢复了一些，一边倒酒，一边说着。

杨凡听得有些迷糊，却知道现在不适合自己插嘴。

“以老杨的那个倔驴性格是不可能来帮我的，不过他现在把他的一切都给了你了，呵，真是头倔驴啊。”

说着，老人就是一阵感慨，又一口喝干杯中的白酒，一瓶好酒就这么见了底。

杨凡端着一杯白酒不知道该不该喝，看着桌上的几碟精致小菜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来帮我吧。”老人终于看向了杨凡。

杨凡一愣，有些发蒙，这是在招揽自己吗？可是自己已经是咖啡馆的人了啊，虽然不知道异人界有没有三刀六洞的规矩，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到，咖啡馆和老人有仇，自己投奔老人一定会被咖啡馆的人仇视的。

“那个，卫爷爷，我也很想来帮您，但是我已经是咖啡馆的人了，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杨凡斟酌着语句，不敢激怒眼前这个权力通天的老人。

“咖啡馆！”老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张黑脸瞬间憋得通红。

“狗屁咖啡馆！以为自己换了一层皮就能做个好人了？他一个卑贱的奴隶有什么资格去继承首领的遗产！他就是一个叛徒！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老人的情绪仿佛一瞬间变得很激动，不停地拍着桌子咒骂着店长。

“卫，卫爷爷，那个，您消消气，别激动，别气坏了是身子。”杨凡连忙站起来不停劝说着老人。

此时卫君带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军人冲了进来，刚一进来就被老人一挥手扫了出去，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晕了过去，就连门也顺势关上了。

杨凡看着这一幕冷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好嘛，这个卫爷爷的战斗力好像不低啊，今天下午幸好

没有冲动到去绑架老人，不然自己的下场可能还不如这几天被大花揍呢。

“一句话！跟不跟老子混！”老人好像是喝多了，言行越发不像一个手握重拳的大佬了。

杨凡心思百转千回，要自己背叛自己在咖啡馆的那群朋友是不可能的，只能先稳住眼前这个耍酒疯的老头子了。

现在的杨凡还不清楚老人口中的遗产代表着什么。

“卫爷爷，您也不要为难我了，您孙子也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杨凡苦着一张脸。

“说到底还是那个奴隶占了先机啊。”老人颓然坐下，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言。

杨凡看的胆战心惊，生怕老人一个气不过就给自己来一下子。

“好了，看你那个狗胆子，一点都不像杨老蛮那个狗东西。”老人口无遮拦地教训着杨凡，虽然自己的爷爷被骂做“狗东西”，但是这很明显是老一辈人的恩怨，自己也不好插嘴，只能无奈苦笑。

“不逼你了，你的倔强倒是和你爷爷有几分像。喝酒！今天不说正事了，只喝酒，不喝趴下别想走！”老人情绪好像稳定了下来，杨凡舒了一口气，拧开了另一瓶白酒陪着笑给老人满上。

老人不满地看了杨凡一眼，冲着外面喊道：“老二！老二！没死就给老子滚进来！”

门开了，卫君捂着一只眼睛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主……父亲，您找我？”卫君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和老人对视。

“去把我那瓶标着蛮子的酒取出来。”老人连看都不看大花一眼，随手挥了一下就让卫君滚蛋了。

卫君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就退出了书房，还顺手关上了房门，动作轻柔，似乎生怕触怒了老人。

“卫爷爷，您这样对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有些不太……”杨凡有些看不下去卫君的惨样了。

“屁！就是老子当年在坞城捡到的一个孤儿，这么多年老子给他吃给他穿，他不感恩戴德？老子使唤使唤他怎么了？”老人很明显是喝多了，黝黑的脸变成了一片紫色。

“不是您亲生的啊？”杨凡无意识地接了一句，谁知道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杨凡如坠冰窖。

老人干掉杯中的白酒，说道。

“当年一起接受封神的十八个人谁能有后代？我们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联邦，为了联邦我们付出的远远比你在历史课本上看到的更多！”

杨凡愣愣地看着老人，如果老人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自己就不是自己爷爷的亲孙子？这不可能吧？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扯淡？”老人看到了杨凡眼中的不信，扯了扯嘴角，突然俯下身子，死死盯着杨凡的眼睛问道：“你知道封神代表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杨凡就感觉自己是被一只巨虎压在身下的小白羊一样，似乎随时都会被这头巨虎撕成碎片。

“我们不再是人类。”老人死死盯着杨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是人？杨凡在脑海中不停琢磨着老人的话，脑中似有灵光闪过，但却总不得要领。

“不用想了，我告诉你吧，也就是说，我们用自己的未来换了力量，未来包括我们的寿命，来世以及……子嗣。”

“什么？”杨凡被震在当场，来世？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来世？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啊。

等等，好像重点错了，他说的是子嗣？那自己的爷爷不只是普通的士兵那么简单。

杨凡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那个喝酒看女人打自己的爷爷。

“那我爷爷是……”杨凡艰难地问道。

“他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蛮神，联邦建立起来后也叫他蛮将军。”老人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