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但是人们第一眼看上去却有种很简陋的感觉。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坐在茶几前沏着茶，老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一个字——黑。还是那种黑中带着几分光亮的黑。

虽然年迈却显得精神奕奕，双目精光湛湛，背挺得老直，仿佛是一把随时都在出鞘状态的利剑。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老人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他的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对面的男人同样也跪坐的笔直，语气恭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不过现在他穿的是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

“那就带他来见我吧。”老人倒好了两杯茶，一杯推给了男人，一杯自己拿起放在手心自诩端详。

“是！”男人毕恭毕敬地端起小的可怜的茶杯，却不敢先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道。

“这个人我们已经查得很彻底了，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除了他的快速愈合的能力外并没有值得我们大费周章的地方。”

对面的老人皱了皱眉，一饮而尽，看样子不像是在喝茶，反而是在饮酒一般，豪气万千。

“唉。”老人叹气，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他的父母是‘造神计划’的重要参与者，他的爷爷是当年的蛮神，他的发小居然拥有‘血祭’的能力，而他现在又被咖啡馆招收，我记得还是实习生吧？你什么时候听过咖啡馆会招收外人，还有实习生这个称呼，难道不可疑吗？”

男人听过后冷汗淋漓，放下茶杯，表情惶恐，退后一些伏在地上，连声道：“主人，是属下的疏忽……”

“行了行了。”老人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男人不要害怕。

“谢主人，谢主人。”男人感恩一番后又直起了身子，却没有刚刚那么直。

老人缓缓起身，背负双手，看着窗外的一片竹林淡淡开口道：“这不怪你，我给你的情报网查不到这些。”

男人一惊，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老人最为倚重的属下，而老人一直无后，百年之后他是最有资格继承整个坞城的人选，可是现在又从老人口中听到暗地里居然还有一股力量是自己未曾掌握的，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要担心，这些迟早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老人的话适时传来，让男人紧绷的神经为之松懈，但在下一刻又紧绷起来，刚刚直起来的身体又伏了下去。

“属下不敢！”男人在瑟瑟发抖。

“你是我养大的，你有野心，也有实力，唯独缺的就是智慧。”老人像是很不经意地说着这些，而男人却听得很仔细，生怕漏了一个字。

“如果联邦还是和平的，我的位置轮不到你来坐。可是现在的联邦太让我失望了，你反而成了最好的人选。”老人三言两语就透露出了一个大秘密，不是自己已经成为老人口中钦点的继承人，而是联邦即将发生大乱的预言。

震惊之余竟然忘了敬畏，抬头呆呆地看着老人。

“联邦……”男人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老人打断了。

“这些事情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老人这样说道。

“是，主人。”男人又低下了头。

“坞城五虎啊，到头来能用得上的也不过是两个半罢了，我还是不如他啊。”老人似是在感叹，眼角却又带着笑意，笑容在这张黑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男人不敢抬头，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好了，别趴着了，去把那个叫杨凡的小伙子带过来吧。”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收敛了笑意，挥手让男人退下。

男人不敢多言，站起来鞠了一躬退着走出了房间。

老人走到一个书架上，抽出一本很旧却被保养的很好的小册子，轻轻翻开，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静静地躺在那里，老人用手指轻轻地依次抚摸着照片上的那群年轻人们，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真的是我们做错了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茶几上开水在壶里翻滚。

…………

门又开了，杨凡无奈地把头撇到一边，不让光照到自己的眼睛上，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玩意设计的这张床，每次开门总会有光照在头部。

“喂！今天是不是有点早了？”杨凡扭着头，闭着眼张嘴问道。

“你还能感知时间？”男人很惊奇地问道，语气中没有了平日里的暴躁，显得平和了许多。

“拜托，你刚揍过我没多久好吗，我的伤还没恢复呢。”杨凡提起这个就是一脸的怒气。

“怎么这么慢？”男人有些不满意。

杨凡适应了光亮，扭头奇怪地向着男人看去，发现他今天居然换了一身黑色的军装，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军官，手里各自捧着一套干净衣服，就连内衣都有。

“喂喂喂，你自己下的手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杨凡很奇怪地对于这个男人没有恨意，反而在一次次地挨揍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当然，这是单方面的。

虽然挨揍的是杨凡，但每次的胜利者居然还是杨凡。

申明一点，杨凡并没有什么特殊嗜好。

“少废话，把衣服换上，再洗个热水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一会带你去见一个人。”男人很不耐烦地示意身后的两名女军官上前为杨凡松绑。

杨凡有些不知所措，说实话，这几天每天挨揍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突然画风就变了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再次申明，杨凡没有什么特殊嗜好。

“快点！老子时间不多！”男人见已经松绑杨凡还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心里的火腾一下就窜起来了，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压制了下去。

挥挥手叫进来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

“你们看着他，一旦有什么异动直接开枪。”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除了要害随便打。”说完扭头就走。

杨凡看着对准自己的起码三四支冲锋枪，咽了口唾沫，乖乖起身配合着女军官换衣服。

但是刚下床脚下就是一软，一下子扑到了女军官的怀里。

说句公道话，这真不是杨凡故意的，换成另一个人被绑在床上，不吃不喝，每天还要定时挨一顿胖揍，三天下来人早就废了，也就是杨凡的能力一直在起作用。

仅仅只是腿软一下，没有站不起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咔咔咔”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

杨凡刚有的一些邪念立刻就消失无影。

“等等等等。”杨凡努力地挣扎着，高举双手。

“误会误会，腿软了腿软了。”

然而这几个军人的枪口还是对着杨凡，一动不动。反而被杨凡扑道怀里的女军官脸有点微微发红，有些恼羞成怒地把杨凡一把推回床上。

杨凡这才看到对准自己的枪口微微垂下，不再对着自己。

之后的事情没有了波澜，杨凡在熟悉了一下身体后，乖乖跟在两个女军官身后，洗澡，剃须，理发，换衣服。

别误会，这些事情都是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进行的，女军官只负责带路和送衣服。

说实话，杨凡很怀疑这两个女军官是那个男人故意来恶心自己的。

“呦，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当男人嘴里含着棒棒糖出现在杨凡眼前时，杨凡正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休息着。

“你哪只狗眼能看出来小爷我精神了？”杨凡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又不会要自己的小命，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了。

“小子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起码现在不会，等你见了那个人再好好算一下我们的账。”男人没有动怒，转身就招呼几个军人带上杨凡。

杨凡在后边喊道：“喂！”

男人回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给口吃的吧，快饿死了。”杨凡虚弱地说道。

“想吃饭？”男人一挑眉问道。

“废话，小爷我饿了三天了！”杨凡说道。

“那就一会老实点，不然……哼哼。”男人没有把话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杨凡也被背后的枪口顶着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被戴上了眼罩和耳机。

“要不要这么夸张？”杨凡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耳机里暴躁的音乐震得头脑发晕。

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杨凡努力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却怎么也抵挡不了魔音灌耳。

终于，耳机被取了下来，眼罩也被摘了下来。

眼前时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正中央有一个矮茶几，不远处的窗子边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皮肤却黝黑得发亮的老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老人挥手示意军人出去，自顾自走到杨凡身边，手指轻轻一碰就解开了手铐。

杨凡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又看着老人，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自己又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老人，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你来了。”老人淡淡地说道。

杨凡还在打量着屋子的摆设，越看越熟悉。

“你爷爷还好吗？”老人又说。

杨凡充耳不闻。

“也是，你是个不祥的人，想必以老杨的脾气，你们的关系不会太好。”老人有些感慨。

杨凡还是不为所动。

“所以，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老杨绝对不会有你这样的后代！”老人紧紧盯着杨凡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杨凡的内心。

“啥？你说啥？”杨凡这才不再四处乱看，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