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吴亦凡挑着眉双眼略带深意的看着我,对于我故意把事情往他身上牵扯似乎也感到一丝意外,果然朴灿美笑出不来了,几乎可以说是满面怒容的看向吴亦凡:“吴总的喜好还真是奇特。”
我附和的点了点头,走到吴亦凡对面伸手轻抚了一下他本就十分平整的西装领子:“我们也不过就是叙叙旧而已,之前朴大小姐特意找过我,问我吴总都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只有亲自去问问吴总。”
我转向朴灿美,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都忘了,今天吴总已经和朴大小姐订婚了,看来以后是不需要我这么多事了。”
我说这些话也不过就是为了恶心恶心朴灿美,就算我是一只兔子也该咬咬人了,朴灿美再强悍终究是个女人,只是这么几句话眼中就蓄满了泪,上前两步抬手就要给我一个耳光,然而这个巴掌没有落下来,半空中就被吴亦凡握住了手。
“吴亦凡你...”朴灿美不敢置信的看向吴亦凡,她以为制止她的会是鹿晗,会是吴世勋,哪怕是朴灿烈,只是这个人是距离我最近的吴亦凡。
吴亦凡还是挑着一边的眉:“不要胡闹,你当着鹿少的面打了鹿少的人的话,和打鹿少有什么区别。”
朴灿美抽不出自己手,看向我眼中的泪终于流了出来:“袁浅,你这个只会依靠男人无耻又肮脏的女人,你...”
“够了。”一直未出声的朴灿烈开口打断了朴灿美想要继续咒骂的话,声音不大却让朴灿美一下子住了口。
我直视着朴灿美的双眼,笑的有些轻佻:“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无耻了,何必这么激动?朴大小姐,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有清高的资格,我不像你,有着良好的出身,显赫的家境,有父母兄弟,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我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没有。
你看不起我生存的方式,可你又如何知道我为了生存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想要活的像个人,可是作为人的尊严太昂贵,我要不起。我既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感觉,这样我就不会总是被你轻视与嘲笑,但我更希望你永远不要了解,因为了解就意味着你要沦为下一个我,你虽然不会对我怜悯,可我还是会对你慈悲。”
一时之间整个病房中鸦雀无声,安静的连所有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直到门口传来小余的声音:“袁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下午的点滴还没有注射,医生可是交代过的,你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说不定一个简单的肺炎都会对你造成生命危险,你这样跑出去害我已经担心了一整晚了。”
心里莫名的开始喜欢这个爱脸红的小姑娘,她大概就是所谓的白衣天使吧!如此珍爱别人的生命的人能有多少?我转身想说个好字,眼前却蓦然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我带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拜吴世勋所赐因为再次着凉我的肺炎果然变的更严重了,这也让我明白我的身体到底差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病情加重的原因,鹿晗居然没有追究我和吴世勋出去这件事,或者也有可能在吴亦凡那里得到了补偿也不一定。
这段时间除了鹿晗唯一能自由出入我病房的也就只有小余了,每天都能听到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鹿晗对我有多体贴,带着像当初她夸赞边伯贤时一样的表情。
出院这天阴霾了许久的天空居然体贴的放晴了,碧蓝如洗,看的人一阵身心愉悦,鹿晗表现的比小余夸赞的还要体贴,一直把我当宝贝一样拥在身侧,直到坐进车里这种体贴才算是表演完。
“还没玩够?”鹿晗是个不会轻易表露情绪的男人,所以他的情绪不能通过他的语气来判断。
我闭目养神,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鹿晗伸手抚上我的眼睛,声音极尽温柔:“待在我给你的温室里不好吗?做一朵高傲而孤独的花,只绽放给我一个人看。”
“难道现在有别人能不经鹿少同意看到我吗?这是在新京,你几乎都可以只手遮天,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倒是宁愿你对我还是假意的顺从,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锋芒毕露的样子。”
我睁开眼看向鹿晗,有些想笑却只勉强牵动了下嘴角,真是自私的男人,不希望我有自保的能力,却也从不许下会保护我的承诺,让我一次又一次尝到无助,跌落深渊却无人救赎的感觉,我真是,真是受够了。
对于新京来说,冬天似乎总是一个多事的季节,订婚宴之后朴氏和吴氏似乎也已经成为了一体,一时之间和边家以及鹿家倒形成了势均力敌的态势,然而这样的局面是维持不了多久的,东亚地区的军火大佬都家显然也看中了新京这块地盘,借着谢娆来新京就任之际大有要在此立足之意。
都家无论在外势力有多大,但是在新京这些年一直都是边伯贤和鹿晗的天下,都家想要介入新京自然会选择其中之一合作,当然,接不接受就要看边伯贤和鹿晗之间还能不能像五年前那样同仇敌忾了。
我看着电视新闻上对于谢娆的报道,果然与她的外表不同,作风严厉手段狠辣,我想对于这样的女人来说,除了她的政治生涯最重要的也就是都暻秀了。
重新回到鹿家,鹿晗对我的看管似乎不紧反松了,这样反常的举动着实让我疑虑了一把,是主动示好还是有什么阴谋?可是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往前走,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温室里。
或许因为我生病住院的时间有点长,谢娆大概早就已经忘记我之前找过她的事情了,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鹿晗说过现在的都暻秀是帝国豪庭的执行总裁,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我唯一能找到他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站在帝国豪庭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下我捏紧了手心,里面早已被冷汗浸湿。
前台小姐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清,大概意思就是没有预约是绝对见不到我想见的人,这其实也早在预料之中,有些人总归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我像傻瓜一样呆呆的坐在大厅里的会客区,不知不觉已经从中午坐到了下午,起身的时候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四肢犹如被针扎着一般疼痛。
再次跌回沙发上,我轻轻敲打了好一会儿痛麻感才算是消失,看向外面,从早晨就阴霾的天这会儿已经飘起了雪花,再不走的话雪会越来越大。
我想该回家了,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哪里是我的家?鹿家还是边家?想到这里我自己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双手操着口袋就这样在雪中走着,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一两个人从我身边路过也都显得行色匆匆,只有我一个人是漫无目的。
第一次,我让身跟着心的脚步前行,不再由理智和大脑控制自己,等到觉得双脚已经冻的麻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停在了这里,这个小区里有我曾经和都暻秀的家。
发生边伯贤那件事以后我们就搬家了,我和都暻秀也都会心的再没有提起过这个人,好像我们的生活中从来不曾有过这么一个共同的朋友。
记得刚搬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刚落成没多久的小区,很多东西都还算崭新,这一晃已经过去了八年,小区门口栽种的夜合树也从小树苗长成了高大的行道树,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就连过去一丝熟悉的痕迹都遍寻不见。
正要离开,却被从转角过来的人撞的摔倒在了地上,我坐在地上才看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她显然也摔的不轻,趴在地上直哼哼。
我挣扎着去扶她,却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些熟悉,她也看清了我的脸,一瞬间眯着的眼张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你是袁小姐吧?”
见我有些迷茫的眼神,她也忘了还坐在地上就拉着我的手说起来:“是我,以前咱们住在同一层的,你以前一直叫我花姨,想起来了吗?”
猛然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谁,我扶着她从雪地里站起来:“花姨,好多年没见,有些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