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进来了。”楚辞低声说道,透过柜子的缝隙,注视着坊子内。
仇柒闻言,立即停下挣扎,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惊动那人。
柜子缝隙很小,她又几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人,漠北人民的装扮,捏手捏脚的走进屋里,伏着身子,小心的看了看屋内四周,确定没有人后,连忙走到角落石头堆面前,翻出什么东西,快速溜走了。
仇柒见那人离开,正欲说话,便被楚辞捂住了嘴巴。
刚刚那个人有回来了,再次 查看决定没人之后再次离开。
仇柒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楚辞及时阻止自己,不然怕是要被发现了,没想到这人还会再返回查看。
楚辞松开手,仇柒连忙推开他,走到屋内,脸色有些微红:“那人拿走了什么。”
“一个烧焦的小药包,应该是你刚刚沾到的那些东西燃烧剩下的。”
“那刚刚我就应该翻找看看,这药渣也不会被他拿回去。”
楚辞笑道:“不,被他拿回去才好,不然打草惊蛇,我们就没办法引蛇出洞了。”
仇柒微微一愣,试探说道道:“你是准备再捏造一个有名的匠人?”
楚辞点点头,不欲多说:“不早了,你还不回吗,伯母还在等你归去。”
“这不劳你费心,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回去,告辞。” 见自己心中疑惑已经得到证实,仇柒不愿再多呆一份,直接说道。
楚歌见仇柒飞身离开,薄唇微挑,也迅速离开,不过数息,柳家作坊空无一人,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深夜,一个人影从不远的地方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里。
京城郊外护国寺一所普通产房里,一个男子坐在屋中,云淡风轻的品着茶,手边,一副残局黑白交错,一子黑旗倒着放置在棋盘一个角落。见一黑衣男子从窗外飞进,淡淡的问道:“都办妥了?”
“回殿下,都办妥了。”
“那个雇佣的人呢?也处理干净了?”
“回殿下,那人属下已经处理干净,死于漠北狼毒。”
“很好,让漠北的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你下去吧。”
“是。”
男子迅速将棋盘倒置的黑子翻转,薄唇微启:“好戏开罗,楚辞我要同你们楚家好好算算多年旧账。”
皇宫内,文昙满是焦急的等待仇柒回来,这一去已经快一个半时辰了,仇柒怎么还不回来,她曾说过不出意外来回不过一个时辰,如今都超了这么久,不会现什么危险吧。
“来……”文昙等的心急如焚,万分担忧仇柒的安危,正欲喊人准备通知王兄,请王兄去打探些消息,便看到仇柒一脸沉重的从宫墙外飞身进来,连忙走上前:“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难道真的是如我们猜测那般?”
仇柒缓缓说道:“文昙你先别担心,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今天我去作坊确实看到一个穿着极似漠北的人,但是我感觉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文昙连忙问道,刚刚见到仇柒,虽不说是黑着脸,却也好看不到哪去。
仇柒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其实楚辞一直都知道我是仇柒,我自幼佩带的玉玦是,我们的订婚信物,是楚伯父所佩戴之物。”
“啊!”文昙惊讶出声,连忙问道:“那你怎么办,他你遇到他了?”
“恩,今天他也去坊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仇柒叹到。
文昙听仇柒说着,忽然轻笑道:“这么说是楚辞把你放回来了?”
仇柒点点头,奇怪的看着抿着嘴偷笑的文昙,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只是没想到传闻里的楚将军有这么好的肚量,知道你逃婚还陪你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事情摊开之后还没有把你绑回仇家,要是我啊,我早就把你绑回去了,倒是个妙人。”
仇柒嫌弃的撇撇嘴,不满道:“哪里妙了,知道我是仇柒还不戳穿,看着我自导自演,很好玩啊,哼。”
“依我看,这楚辞倒时很有趣的一个人,不像传闻中杀人无数的铁面阎罗,不过仇柒,想想你对夫君的要求,这楚辞貌似都符合,怎么,真的不考虑一下?”文昙偷笑道看着仇柒气闷,又有些脸红的样子,咯咯咯的笑不停。
“文昙,你怎么也打趣我了,我这都急的像油锅上的蚂蚁了,你还有心情调笑,不说了,累了,我去休息了。”
看着仇柒仓皇而逃的样子,文昙忍不住笑弯了腰。
听到文昙呼唤的宫女走进门便看到文昙公主笑的开心,有些茫然,只能小声问道:“公主,您有何吩咐。”
文昙挥挥手:“没事了,下去吧。”
第二天,仇柒气闷的坐在屋里,看着窗外与祁景连对弈的楚辞,焦虑的翻着手里的兵书。如果知道今天会是这个样子,她昨天还不如直接回家,至少看不到这个混蛋。
今天一早,祁景连进宫告诉她在距离城北坊子数百丈的一个人迹罕至的窄巷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男子,穿着漠北人的衣服,腰跨弯刀,被一根毒针扎入耳后,毒死在巷子里。
正觉得蹊跷,就听下人通报,楚辞求见,是来找祁景连的。无奈之下她只得躲进了屋子里。
文昙透过窗子细细大量楚辞,不禁赞叹道:“小七,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楚辞这等容貌家室,绝对是在京城公子哥里三甲之列,再加上你们婚约在身,楚辞戍边十年,战功无数,绝非寻常京城公子哥可比,可以说是夫君的绝佳人选。”
“文昙,不要再说了。”仇柒连忙打断说道:“你见过我大嫂吧,我自诩我大哥比京城任何一个公子哥都好,但是我大嫂嫁过来之后的生活,我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没有感情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呢,嫂子每天操心府中上下,大哥戍边多年,两人一年之内见面不过三两面,如今我大嫂过门已有三年,膝下无子,每每中秋团圆,元宵佳节都一个人望月叹息,那种日子我不想要。”
文昙不做声,她知道,仇柒说道,是不能否定的事实,出身皇家,一早没有选择的权利,仇柒所说可能就是自己之后的生活,父亲再宠爱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孤老宫中。
没有人察觉,楚辞注视这边许久,有些呆滞。
“楚兄?你怎么了?”祁景连见楚辞忽然拿着茶碗没了反应,连忙问道。
“没什么,就这么定了,我这边会派人准备好,带仵作演出是那种毒之后,还请王爷派人告知,这把钥匙,请王爷转交给小七,告诉他,后院池塘还没有建完,可以徐徐找人,不必着急,告辞。”
说罢,楚辞便将钥匙放在桌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