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屁颠屁颠的又到西域女子跟前道:“那位仙子真会说笑,她说这酒是有毒的,若这酒真的是有毒的,她又说请您放心喝!”
西域女子嫣然一笑:“那便不会错了,既然有毒,我便没找错人,既然没找错人,这酒肯定有毒!”
跑堂无奈的笑道:“您也说笑了,这酒没毒,真没毒!这酒若真是有毒,小的愿将它喝喽!”
西域女子笑看着跑堂道:“小哥,那你先喝一口我看看!”
那跑堂心觉莫名其妙,今日客人怎的这般奇怪,想也不想,拿过酒壶,自己倒了一杯,正要饮下时门口却突然有人说道:“住口,住口!”
众人瞧去,门口进来两人,一个是身着粗布素衣的老人,十分干净整洁,鹤发童颜更有些仙风道骨模样。在他身旁的是个略显肥胖的小少年,少年肩膀上还有只松鼠。
少年是钱嗔,老人是周子谷,松鼠是寻药灵兽。
周子谷继续道:“这位小哥,千万莫喝,这酒里有蚀心散,血果汁,还有少许的苏坊花粉,毒性虽不强,你没有灵气护身,是万万喝不得的呀!”
最先转头的是紫不活,她似乎很在意这个说话的人,而说话的人似乎也说中了这酒中的名堂。
杨不凡与钱嗔见过两次,也算有缘,是以杨不凡一眼便认出了钱嗔,但他自己隐在角落,再加上衣服头发都有些邋遢,钱嗔却没看见他。
那跑堂见有客人来,又瞧周子谷气质非凡,连忙迎了上去,但始终不肯相信酒里有毒,为了不砸店里生意,便决心要让大家看看,这酒里究竟有毒没毒。他心有所思,旁人却瞧不出他是何目的,周子谷笑道:“老夫是为你好,你怎的还板起脸来了?”
跑堂不回话,伺候好周子谷坐下之后,便走到那西域女子身边,转头对在场所有人道:“大家看好了!”说罢,拿起刚才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下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那西域女子似乎有心相救,却已来不及。
跑堂道:“小的这是要告诉大家,本店的酒,不仅绝对正宗,而且绝对没有毒,请大家放心喝!”
说罢,转头对西域女子道:“这位仙子莫怪小的得罪,小的也是迫不得已,若是让大家都以为咱们的酒有毒,那咱们这生意可不好做了!”
西域女子只是笑了笑,赞道:“小哥大义,佩服佩服!”
紫不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周子谷。只见周子谷掏出一颗药丸,递给钱嗔道:“你劝他毒发前把这颗解毒丸吃了,若等得发起来,还得老夫来费神!”
钱嗔摇头道:“他要是不吃怎么办?”
周子谷道:“你就骗他说,这是小吃里面翻出来的,肯定也有毒,是不是要害咱们?”
钱嗔笑骂道:“好个老滑头,这你也想得出来!”
周子谷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
钱嗔笑着前去,按照周子谷说的做了,那跑堂的只道是今日定是个诸事不宜的黑道凶日,但想也没想,为了证明是非,一口又把药丸给吞了。
钱嗔笑道:“我只是问你这是不是颗毒药,你说不是便罢,怎的这般冲动,要这是颗鼻屎,你岂不是遭殃!”
那跑堂脸涨得通红,道:“我……我……你们到底是来干嘛来了?”
西域女子暗道,这跑堂的毒肯定被那老人解了,无论老人是谁,做的总算是件好事。笑了笑对着跑堂道:“好了好了,我们都相信这酒没毒了,你去忙吧,一会有事我再叫你!好么?”声音又酥又软。
跑堂的躬身道:“是是是……”说罢就退了下去。
西域女子哈哈笑道:“仙武八使,紫仙使!心肠果然狠辣,你当真就狠心去害死那无辜的跑堂?”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那紫衣人竟是魔教的人,暗暗心道,此地不宜久留,莫要被卷入争斗才好。但也有好些爱瞧热闹的只是坐着喝酒,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紫不活道:“好说好说,冷月宫就派你一个人来抓我,是不是太自大了点?”
西域女子道:“非也非也,不是冷月宫要抓你,是我要抓你!”
紫不活道:“为何?”
西域女子叹了口气道:“我哥也真是可怜虫,居然喜欢上你,你却在这问我为什么!”
紫不活眼睛大了一圈,惊道:“你是他师妹?”
西域女子道:“我既是他师妹,也是他亲妹,五年了,就算他和你在魔教,难道我就不能看看他么?”
紫不活哼了一声,道:“他又不在我这里,你找我却是找错人了!”
西域女子眉头一皱,你撒谎:“他亲口说要抓千毒蜈蚣送给你的!他既然没回来,想是肯定讨到你欢心了!”
紫不活整个人都似乎摇晃了一下,脸色也白了,道:“可是……他,他根本没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他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魔教的人,所以乖乖的听他师父的话回去了么?”
西域女子的神情也为之一变,道:“他没回!他一直没回!”
旁人不知道这二人在说什么。偏偏隐在一角的杨不凡却知道,命运偏偏这般巧合,那山洞里的尸体,便是这两个女人口中的男人!也只有杨不凡知道,他,已经死了!
紫不活发疯似的:“不可能!不可能!他既没回去,为何不肯来找我。”
一旁人等瞧得紫不活发疯,暗忖,这魔教女子只怕是着了魔了,活该!
紫不活忽然转头对众人喝到:“看什么看!”
说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自她白皙的手掌忽的冒出一股青烟飘散在四周。周子谷拿了两个药丸,一颗给钱嗔,一颗给自己服下。杨不凡暗自运气灵气,护住了七窍。西域女子也暗调灵气护身。
旁边忽然有人道:“不好,是毒雾,快走!”
可他们又怎能走得出去,要知道,紫不活在投入仙武教钱,就是千毒门的门主!
西域女子哼道:“你还假装,今日若不交出我哥,我便在此杀了你!”
紫不活似已有些神志不清,怒道:“滚!”
说罢,两名女子同时一跃而起,紫气蓝光,混乱交织,难分上下。
门口忽然又多了两个声音:“赤仙使,你瞧,这美人竟能和咱们大姐头打成平手!”
赤仙使道:“金仙使此言差矣,紫仙使若能冷静些,那冷月宫的女子决计不是对手,只是不知为何,紫仙使有些心神不宁,这般下去,只怕难敌,我们先上去帮他一把。”
金仙使应了一声好,二人飞身加入阵营,西域女子霎时间就落了下风。
一旁又有声音喝道:“魔教妖人,胆敢在此撒野!喝!”
一道金光闪过,只见一个和尚从那堆倒下的人群里飞了出来。
他有佛法护体,那些毒雾更本无法侵入他体内半分。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 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罗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罗愣驮婆,南无、那罗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
一连串经文,从他口中诵出,洋洋洒洒,毫不间断,啥时间金光充斥了整个酒楼。
他手持着念珠,横眉倒竖,一身刚毅的气质,就像是一尊金刚大佛。
那金仙使本是敛财的,武功修为只作一般,但那赤仙使却是着实厉害的。这二人,又一同迎了上去,以二敌一,仍然落了个下风。赤仙使不由得暗暗心道,这年轻和尚哪里来的,怎的这么厉害?
钱嗔曾经在金禅寺做过和尚,一眼便认出了那位僧人。
忽然,门口又传来说话声。
“金禅寺,那些老和尚的确厉害,但年轻一辈里资质好的却不多,这两年似乎有个叫不悲的年轻师父倍受推崇,想必这位小师父便是不悲和尚吧!”
声音沙哑,却如洪钟!
赤金二人连忙退出阵营,行礼道:“石坛主!”
来人正是石飞沙,这个声音杨不凡却极为熟悉,向白先生投毒的就是这个老人,魔教的四坛主之一,石飞沙!
两拨人马双双停了手。
石飞沙一出现,杨不凡也不禁联想到温千柔,待得四下扫了几眼,不禁失望。
紫不活恢复了神智,西域女子眉头紧皱,不悲和尚不怒不悲,手持佛印。
钱嗔道:“师父咱们快走吧,这人厉害的紧,只怕您也……”
周子谷笑道:“不急不急,这里还有一个人没现身呢!”
钱嗔道:“哪?”一边问一边私下眺望,果见角落还有一落魄少年,始终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