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刚一咳嗽,黑衣人便脚尖一点,身影一晃,已然不见了踪影,其轻功之高,反应之快,令人咂舌。蓝衣人武功纵然厉害,但要追上她那也是妄想了。
见黑衣人逃走,那蓝衣大师兄连忙上前对白衣人拱手道:“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救,在下是青松剑派……”
话还未说完,白衣人一个闪身也架着轻功飞走了,片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名蓝衣人道:“真不知好歹,居然如此轻视我们,大师兄不用理他!”
那位蓝衣大师兄道:“师弟,不可胡言!现在太乙秘策被盗,怪只怪我们自己学艺不精,赶紧分头去寻!若寻不到,便等着师父责罚吧!”
另一名蓝衣人道:“师兄说得再理,咱们赶紧分头去追吧!”
那大师兄轻轻点头,自顾自喃喃道:“瞧那白衣人的背影……可白侠明明已经……”
须臾,数名蓝衣人转眼也消失在了空荡的街道。
山城里的另一条街道上,一家普通客栈内
“白先生是不是出去了?”
左云一进房间便说道:“我刚去白先生的房间看了一下,没看见他!”
林小东一边换上睡衣,一边道:“那你又想怎样?”
左云跑去勾搭着杨不凡的肩膀道:“那我们就可以花钱啊!”
杨不凡坐在自己的床上,转头看着左云只说了一个字
“对!”
左云笑道:“当然对了!世上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花钱了!有钱才有酒嘛!”
杨不凡颇有兴趣,接着话道:“最不开心的事,也还是花钱,因为钱会越花越少,酒却会越来越贵!”
这间房子正好有三个床铺,除了房间稍大一点,和普通客栈也无甚区别,最好的地方是从窗户口能看到天上的月亮,视野比较宽广。
林小东已经习惯这俩人你一腔我一腔的对答,也跟着道:“最开心的事是花别人的钱,最不开心的事是别人花自己的钱!”
杨左二人偷来赞许的目光,仿佛在说“嗯!你终于开窍了!”
左云抢道:“不过啊!只要这钱用来买酒,我便不介意你们花我的钱!”
林小东继续道:“可是我们此番不是出来玩的,明天还要早起,同白先生去买年货呢!”
左云又在笑,笑得很憨,道:“我这趟出来就是来玩的,而且我到哪都是要玩的!这也不能玩,那也不能玩,活着岂不无趣?”
林小东一边退去鞋袜,一边笑道:“你有本事去白先生面前说这话呀!”
左云又缩着脖子摇了摇头道:“那我可不敢!”
林小东往床上一躺,闭上了双眼道:“那就是了,快到你自己床上睡觉去!”
左云怎会听话?继续道:“小东,小东,别睡了!去帮我们买酒去!”
林小东整个身子从床上一弹起来,被子也给掀飞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大怒道:“怎么又是我?怎么又是我,这回你自己去!”
左云转过头来,望了望杨不凡,道:“那就不凡去,我只负责掏钱!”
杨不凡双手环抱在胸前,也往床上一趟,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来
“我不去!”
左云大叫道:“你们俩都是一副牛脾气!那我们来抓阄,让上天决定谁去?”
很快,林小东已经写了三张纸条,将三张纸条捏成一团往空中一抛,杨不凡也走了过来,三人各持一团。
林小东当先打开自己的纸条。“好啦,你们看,我这写的‘不去’这是老天说的!”
杨左二人望去,果然见他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不去”
林小东说完,便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捂着头,这回说什么也不再去理会二人了。
左云打开了手中的纸条,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纸条上面也写了两个字“不去”他大笑着道:“哈哈,不凡,你认命吧,你去买酒,顺便带一点吃的来下酒!”
杨不凡也不说话,看了看手中并未打开的纸团,便独自转身走出门去,左云喊了声道:“不凡,你还没带银子呢!”
听到左云喊话,杨不凡也不转身,只是把手伸出来掂了掂,手上拿着的正是左云的一袋银子。左云嘀咕了一声,道:“这小贼,身手还真快!”
偷东西这种事情杨不凡从小就很精,在景城还一度享有“神偷”的称号,如今学了点武功后,要偷些银子简直就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杨不凡走出门后,便将手中的纸团拆开,却见自己纸上写的竟也是“不去”。不由得一阵苦笑,心道:“难怪小东几乎连看都没看,便似知道自己拿的是‘不去’原来他写了三个不去!”
不过杨不凡既已走出了大门,却也不便回头了。
月亮悄悄的躲进了黑云的后面。
等到杨不凡出门之时,街道上的人已经不多,几乎所有酒店已经打烊,一路前行,街道再也看不到人影,只有少数几家灯火微微发亮,如今夜黑,也不知是几更时分,便想转道回去,买酒之事,只好作罢。
刚一转身,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抓住了他的脖子。
这只手白皙,纤细,是只女人的手。
再看这人,他一身黑衣,连脸也用黑布蒙住,赫然是那盗取青松派秘籍的黑衣人。
杨不凡刚被她制住,就听前方有人道:
“休要伤害无辜!”
两名蓝衣人也赫然出现在眼前,却不见了那名大师兄。其中一名对另一名道:“你快去找大师兄来,我尽量拖住她!”顿了顿又道:“最好把那白衣人也找来!”
另一名蓝衣人转眼便已飞走,剩下一名蓝衣人厉声道:“速速放下这名少年,将我们的东西还来!”
那黑衣身子颤了颤,又恢复过来,眼里掠过一丝痛苦之色,显然已经受伤,她武功之高,直可藐视青松子弟,怎奈那白衣人乃是世间罕见的高手,能直面与他对上一掌的人,这整个中州只怕也没有多少。如今疗伤之时,最怕的便是被那青松派给追来,只好先随便抓个人做挡箭牌了,而偏偏这条空荡荡的街道上正好只有杨不凡一人出现。
天上的月亮又从乌云里探出了头,银光洒在了大地上。
黑衣人虽已负伤,她的眼睛微闭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仿佛对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可她这幅摸样也真有几分天上仙人瞧不起凡人的摸样,虽看不清她的脸面,可他的眼睛,她的身材,她的手,无一不是美到了极致。
她只需要一只手就扣住了杨不凡,她只需要一用力,杨不凡便会一命呜呼。虽然杨不凡所学武功也是正宗的功法,可毕竟时日无多,在这黑衣女人的面前,他和一个平凡百姓没什么区别,即便是这女人还受了重伤!
蓝衣人见这黑衣人始终一言不发,摸样轻蔑至极,不禁怒气更盛,将心一横,道:“小兄弟,家门秘法至关重要,实在对不住了!”
说罢长剑一指,灵气流转,脚尖一蹬就飞身杀来!
青松剑派乃是五域大派,其门下弟子,武功毕竟不弱。
那蓝衣人竟不管杨不凡死活,一剑杀来,竟是要一剑同时贯穿杨不凡与那黑衣人。
杨不凡大惊,正欲使个身法,躲去一边。
那黑衣人也是一阵惊讶,却不对杨不凡下毒手,反倒是将杨不凡往旁边一推,硬抗着受伤的身子来接了这一剑。
杨不凡被她推开,得保性命,却仍不免心有余悸,适才生死存亡不过转瞬之间。
这一剑还未刺来,突然!又有一剑,从黑衣人身后急刺而至。这一剑比刚才那一剑更快,到得更早。
刚才那名离去的蓝衣人竟然再次出现!
他并没有去找什么大师兄,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他暗伏在一旁,只为了等这一刻的到来。
黑衣人本可以轻易的发现他的,只可惜她的灵气已被那白衣人消弱了七成,浑没注意这名暗伏在旁的蓝衣人。
腹背受敌,万急时分,空中忽然多出了一股强劲的灵气,刹那,一只并不宽大,却有几分厚实的手掌,稳稳的打在了那蓝衣人的胸口,蓝衣人的剑在离黑衣人的背仅有几寸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那蓝衣人又惊又疑,痛苦的摔倒在地。
这一掌,若放在武功高手眼里,虽算不得厉害,但其力道却是很精纯,是稳打稳扎练出来的正宗功夫,换而言之,这一掌拍出去有几分力道,就一分不少的全打在了对手身上。
那蓝衣人被打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虽然性命还在,却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要知道,当初杨不凡一掌之下,便能打死一头凶猛的野山猪,他家传功法本就妙用无穷,如今功力日增,若是一个凡人之躯岂能受他一掌?
另外那名蓝衣人本来胸有成竹,怎奈事发突变,惊疑之下,剑法不稳,连刺出去的方位都不对了。
高手过招岂容半分失手?瞬息之间,已直接被黑衣人夺去了性命。
无人料想得到,这个少年居然会有这等武功,更没人想到他居然会帮着那名黑衣人,去得罪青松剑派,但他这一掌,便是向整个中州正派为敌。
那名被杨不凡拍打在地的蓝衣人死死的瞪着杨不凡,似乎恨不得上前将杨不凡咬死,奈何他已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杨不凡看了他一眼,也不与他对视,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对这两名蓝衣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怨只怨开始那名蓝衣人刺的那一剑,那是要夺取他性命的一剑。
那名躺在地上尚未死去的蓝衣人又吐了一口鲜血,恶狠狠的瞪着杨不凡道:“原来你是她的同党!我看走眼了,饶是如此……任你们武功再高,已然命不久矣!”说罢,竟是发出一阵冷笑,又是一阵抽搐过后,趴在地上哈哈喘气。
听那蓝衣人说罢,杨不凡忽然愣在了原地,他心头忐忑,自己是否一念之间,惹上了滔天大祸。
只不过,无论什么事,既然做了,又有何好后悔?便心道:“是那蓝衣人欲夺我性命在先,我便打杀他们又有何错?”
那名被他打倒在地的蓝衣人气喘吁吁,他毕竟是青松子弟,身出名门,其身体的强度并不弱于山间的野兽,杨不凡奋力一掌,也夺不去他的性命。
黑衣人似乎毫不在意,更不理会那蓝衣人说的话,一对明眸,凝视着杨不凡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