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突然笑了。于是金狮军团的士兵们看的都呆了。
她笑的是那么的自信,又是那般笃定。她当然不是什么帝国的公主,但她与公主长的太像了,于是世上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公主。
她本可以不出现在这里,因为谁都知道这里将是帝国与超级佣兵团的战场。但她偏偏就来了。
因为她在等一个人,她知道他一定会来,这是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他的唯一方法。她也不在乎什么以身涉险,于是她与真正的公主打了一个赌。
没有人知道赌注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她赌了那个人一定会来,于是她代替了真正的公主来冒这个险。
这样的决定有些幼稚也有些荒唐,没人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疯狂之人。可她知道她念想的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幼稚又极其疯狂的人。于是她就只能选择用同样幼稚与同样疯狂的方法来找到他。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远在戈壁沙漠的绿洲中,一位女子静静的坐在两界山的断崖前,在她背后那如墨的夜色中,一轮圆月高挂在空中,可在她眼前的那片天空中却诡异的高挂着一轮红日。
她知道那红日来自东禁之地,那个传说中任何人不得踏足的异世界,她静静的望着那轮红日,不知在想着什么。
红日的霞光将她脸上的黑纱镀上了一层金色,世上少有人见过她的面容,一般人只是称她为贝蒂,这个名字也极其普通,很少人听过过着这个名号。但只要认识她的人,都会称赞她是一个仅次于公主殿下的绝世魔法天才。
只是不知为何,她一直很低调,也从来不肯让世人知道她的天赋。她见识非凡,无论是帝国大事,还是诸多超级冒险团的一些情况她都了若指掌,她很懂那些权势与贵族之间的游戏,但她却从不参与。
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更奇怪的人,那人和她打了一个赌......
宝藏秘地中的我,自然不知道此时梦曦此时的状况,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静静的想着她,我想起了她柔软的长发,想起了她温柔如水的神情,想起了她做的很好吃的糖醋排骨以及她卧房中那株开着紫色小花的薰衣草。
思念如潮水般向我涌来,于是我想到了更久之前的一些事情,那是高中时代第一次见到她背着小书包走进学堂做自我介绍时端庄大方的样子,也有她认真解题时咬着笔端的可爱样子。甚至也有我在一群室友的怂恿下对她公然表白,却被她娇羞着拒绝的样子。
在那时我与梦曦并不熟,可并不妨碍那些画面成为我美好回忆的一部分。 这很没道理,可思念这种情绪本来就很没道理。
只是思念的越深,却令我有了更多的不安,我不知道她此时独自面对着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在冷幽的月光下她会不会像花易冷那般有些冷,可我终究不在她的身边,自然也无法像柳青玄那般轻轻的取出外衣然后认真的为最心痛的那个她披上。
于是我更加的不安,也更加的愧疚,可又有什么用呢?
我忽然想饮一些酒,便取出了当初刘老道所赠的烈酒大口的饮了起来,只是为何明明那般浓烈的酒此时竟是如此寡淡呢?
一滴小水滴不知何时缓缓的从我的胸膛中浮了出来,自从这小家伙吸收了深蓝乌贼的力量之后,无疑比以前强大了许多,此时的它甚至已经能够离开我的躯体自主行动。
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某种心意,于是默默的飘到我的脸颊处蹭了蹭。似是在安慰我些什么。
我心头稍暖,情绪也平复了几分,刚要对小水滴说些话,却见被我随意放在腿边的断天神剑微微筝鸣,似是在做着某种吃醋的抗议。
我明白了它的意思,于是右手持剑,左手捧着小水滴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们一直与我同在。”
水滴与神剑或是起舞或是颤动,用各自的方式尽可能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在星空的见证之下,一人一剑一水滴彼此相拥。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一轮红日在东方的天际初升,星空在光明的遮蔽之下慢慢消失不见,第六层星空之巅的世界不再存在。脚下是一道巨大的青绿色光门,那是巨龙宝藏第七层的入口,也是远方。
那个远方有诗有酒还有她......
于是我毫不犹豫,持着断天神剑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光门冲去。
尚进在此时睁开了眼眸,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会比他更加急切的前往第七层,但他并未去深究这件事,他想,年轻人对远方总是抱有着更多的期待。
贾义佘拓等人一一醒来,他们此时都已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巅峰状态,因为他们都知道,从第七层开始便是真正考验的开始,这意味一切都将有所不同。
尚进环顾众人,最终又将目光落在了脚下那巨大的青绿光门之上,他有些感叹,也有些自豪,脚下的那片世界,是一千九百多年来,从未有人踏步过的世界,而现在,他尚进,尚家的第九代传人将带领着手下的众多精锐踏足在那里。
“出发。”尚进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他的声音却比起往日更加洪亮,似是有些意气风发。
没有人会在此时犹豫,因为他们在下一刻将会抵达第七层,这不过是众人眼前的一小步,却代表着人们无数年来探索宝藏秘地的一大步。
贾义用最快的速度向下方那巨大的青绿色光芒俯冲过去,他想,他将是踏足那片土地的第一人。这种荣耀,注定会被载入史册,足够他的子子孙孙拿出来吹嘘十几辈子。
然而下一刻,贾义的臆想破灭了,因为他发现在那巨大的青绿光门之前已经有一道人影,那人左手托着一枚小小的水滴,右手持着一柄黝黑的巨剑,正是他一直他都看不顺眼的‘那个家伙’。
“喂!站住!”贾义喊道。
可‘那个家伙’并没有理他,也没有犹豫,只是一步踏了进去。‘那个家伙’的身影便在贾义的注视下渐渐的消失在光门之中。
贾义有些愤怒的叫骂着,最终却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骄阳透过密集的树叶撒在林间,刚过了一个寒夜,清晨时的林间还有些冷意。脚下踩着的微红枯叶已有半尺深了,不知是在这了无人烟的老林中积攒了多少年。
我轻轻迈出一步,枯叶微微下沉,发出踏踏的轻响,可这更显得林中有些静谧。这林中没有兽吼,也没有鸟鸣,即便是一些在别处随处可见的昆虫也没有,于是这样的静谧显得有些可怕。
一道迷蒙的光彩从天际坠下,光华尽退,尚进与胡奥等一众人等从那光彩中走出。
贾义似是对踏足第七层第一人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于是他一见到我便欲开口与我理论一番。只是他张口了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觉得有些冷,那种冷意直入骨髓,就好像有人正拿着一柄锋利的刀抵在他的后心处。
贾义在这极短的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在他极其警惕的环顾着四周查探六七遍,又召出了他那如乌龟壳般的防护罩后,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花易冷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本就比常人怕冷,于是在此时觉得更冷了。她忍不住的将身上的裘皮大衣的衣领往上拉了拉,而后小心翼翼的与柳青玄和胡奥二人向我靠拢了过来。
尚进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极其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他自然也感到了此地的不同寻常之处,这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却始终不敢确信。
佘拓取出了他的黄金神捶,只见他将那捶柄狠狠往地上一插,而后大声喝道:“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冷!害的老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佘拓这般大吵大闹,若在平时无论是尚进还是贾义,都会将他止住,以免他的大动静招惹了什么强敌。
可今天是个特例,并没有人去制止佘拓举动,因为这林子实在太过*静,也太过压抑。甚至他们觉得,有了佘拓方才那一声大喊,整个林子都似乎活泼了几分,于是显得不再是那么的恐怖。
“那种冷意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煞气。”尚进认真的说道。也算是回答了佘拓的问题。
“这第七层究竟有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煞气竟能重到了如此地步。”胡奥皱眉说道。
众人都不言语,只是心中都更加警惕。唯有柳青玄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中不但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他觉得他想要的那样东西就在第七层中。于是他悄然向花易冷看了一眼,似是传达着某种讯息。
花易冷深深的看了柳青玄一眼,神色中有些犹豫,也有些无奈,但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因为她明白,她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队伍慢慢的前进着,林中并没有路,于是脚下走过的便是路。贾义这一次很例外的没有争抢打头阵这个神圣的任务,也没有嚣张的像在第一层时那样让眼前的树木都为他让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