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又变得安静起来,连不管轻柔或者亢奋的音乐声也没放上一段。
莫小北甚至没话找话的欲望也没有了,闭目假寐,心里愤愤地想:“苏梦当初的脑袋肯定是被门给夹了,或者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怎么可能喜欢上这样一座冰山!”
没走多远,冰山说话,打破了沉寂。
“莫小北,忘记给你说了,生日快乐!今天晚上打算怎么过生日呢?”
严实不提,莫小北真还差点忘记了,她打算晚上约蒋桐桐一起吃火锅的。她们最喜欢的那家重庆火锅店天天爆满,需要预定位置才行。得赶快打电话了,不然晚了没位置,蒋桐桐又得唠叨半天。
刚这样想着,没想到蒋桐桐的电话先进来了。
“小北,你在忙啥呢?累死我了,我这才刚忙完。今天这新娘子,真是挑剔死了,谁娶了谁倒霉。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真不知道,她怎么把她老公看满意的,受了一肚子气,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莫小北抿着嘴偷笑,“蒋桐桐,你的职业道德哪去了?哪有你这样诋毁自己顾客的,今天可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你应该送祝福才对。”
蒋桐桐也懒得和莫小北争论,她也就是背地里发发牢骚,过过嘴瘾,真在人家面前啊,还不是得满脸堆笑地侍奉着?
“好好好,不和你说这个了,今天你生日,打算怎么过?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当真是好朋友,连这也很默契。
蒋桐桐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收拾自己的化妆工具箱打算离开,一边收拾一边用蓝牙耳机和莫小北通电话。
“小北,记得订三个人的位置哦,在今天跟妆的这个新娘子婚礼上,我正好遇到了来参加婚礼的林大哥。”
蒋桐桐发现卷发棒遗落在新娘子的休息室了,打算过去寻找,边走边继续和莫小北通着电话。
“林大哥说你还欠他一顿饭呢,我说小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没听你说起过?”
电话那头的莫小北,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不敢接蒋桐桐的问题,生怕被严实听出自己内心的小秘密,尽量把语气说得平和。
“你是说晚上吃饭林队长也要来?这敢情不错,那我现在就订位置,别晚了没包间了。”
听到林祁山的名字,正开车的严实明显感觉手在方向盘上颤抖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抬手扶了下眼镜。汽车在盘山公路上坡段行驶,冷不丁冒出一个近90度的大转弯,他一分心,速度没降下来,汽车直愣愣地漂移到对向车道上才勉强转过了这个弯。
好在对向车道上没有车,也算是有惊无险,莫小北身子随着汽车倾斜的弧度摆动,紧紧地抓着把手,有点小紧张。
“你是说林祁山晚上也参加你的生日宴吗?怎么你连他都请了,也不邀请你的顶头上司也参加吗?况且他现在就坐在你身旁给你当着司机!莫小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严实的话不疾不徐,却仿佛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莫小北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冰山竟然主动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严总,你能一起去,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平时可是请不动你的呀!我可不敢造次,碰一鼻子灰。”
看严实不再像平时那样冷若冰霜,莫小北骨子里的天真浪漫的性格便一点点展示了出来,和他开起了玩笑。
说到这,莫小北的心又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去年的今晚,苏梦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她心仪的严实能陪自己吃顿饭。
她再次扭头看向严实:眼神坚毅,嘴角深抿,像是有无限心事,藏在内心,看不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小梦,或许冰山总有融化的一天,露出他最为真实的一面,只是你看不到了。”她在心里幽幽地叹道。
严实听莫小北那样一说,只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便继续缄口不言。
路上,两人讨论了一会水艺中心的设计方案,就目前来说,这是公司接的一个大工程,大家都很重视。说起工作来,严实倒不冰山了,滔滔不绝,指出了不少莫小北不足的地方。
“严总,你是学设计出生的吗?听起来如此专业。”
严实摇头,“我的专业是建筑学,当初在mit,选修了设计。”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莫小北却一下被震惊到了,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胀得通红。
“严……严总……你太……你太厉害了!”
严实扔过去一瓶矿泉水,大大喝下半瓶,莫小北才缓过劲来。
“你竟然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还跑这个小城市来上班?你这样的人才不是应该呆北上广的吗?难怪罗董事长如此重视你,这也是应该的。”
严实的嘴角却带着苦笑,“这有什么?一个受教育的途径罢了,我从小一直生活在美国,近水楼台。”
说得如此轻巧,莫小北有点佩服严实的低调了。她想,公司里怕是没人知道他有这么牛逼的教育背景吧,还纷纷猜测他是不是罗天成什么亲戚,才能被公司重用。
“严总,你的童年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这次,严实并没有因为莫小北问起自己伤心的过往隐私而生气,而是苦笑一声,岔开了话题,他不想被人窥探到内心的隐秘,这是属于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角落。
回城的时候,正好遇到晚高峰,即使是周末,也堵得厉害,才走到一半的路程,蒋桐桐的电话就接踵而至。
“小北,你到哪去了?你定的是哪个包间?我和林大哥已经到了,你怎么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