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燕兰住在东阳市的城南,一年多前,她按揭买下了一套一室一厅小面积的电梯公寓,从此告别了租房的日子。
当初选了很久,就只有这家叫“听涛雅苑”小区的房子最让她满意了。小区内不但安静,房子结构好,而且在不远处,有一个几十平方公里的内陆湖,当地人叫它“阳海”,在东阳市,算是标志性风景了,被列为4a级风景区,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就为一睹阳海的波澜壮阔与壮观。
小区虽然环境优美,但处在郊区,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她又给自己买了辆十来万的代步小车,这样上下班就方便多了。
作为独自打拼的外地人,在短短几年时间内,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拥有现在的一切,这让很多人刮目相看,尤其是莫小北和蒋桐桐,简直就把欧阳燕兰作为了偶像来崇拜,一直以她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欧阳姐,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能有自己的房和车子啊。”每次欧阳燕兰带大家出去兜风,蒋桐桐都会以她特有的娇滴滴声线,半开玩笑半认真,夸张地感叹道。
莫小北并不像蒋桐桐那样,满脸的羡慕,她只是在心底暗自给自己打气,然后尽全力去努力。
后来,听蒋桐桐说得多了,莫小北就忍不住反驳她,“桐桐,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你工作那么认真,而且在工作中左右逢源,肯定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拥有你想要的一切的。”
罗子鸣把欧阳燕兰送到小区门口,见她没有邀请自己上去的意思,也就不敢唐突,独自开车,打算回家。路上,接到两三个往日追求他的女孩子的电话,都是以非常兴奋的语气问他,是不是回东阳市了?什么时候出来happy?
罗子鸣全部以同一句话,统统把她们给打发走了。
“亲,我是回来工作的,可不是回来玩的。”
顽劣成性的罗大少爷,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竟然以工作为理由推脱美女们的约会,这真是让大家大跌眼镜,觉得不可思议。
回到家里,保姆王妈早就守在了门口,她在罗天成家当了近三十年的保姆了,是汪明凤远房的一个亲戚,虽然是连汪明凤自己也分不清的七拐八弯的亲戚,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也相互成了依靠。
当年,王妈是看着罗子鸣出生的,那时候汪明凤也跟着罗田成创业,两人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罗子鸣的童年,和王妈相处的时间反倒更多一些。
王妈今年六十多岁了,本已经是安享晚年的年纪,因为罗天成夫妇习惯了她的存在,便一直挽留,让她留了下来。加上夫妇两人并不挑剔,很随和,她也就没舍得离开。
王妈笑得满脸都是褶皱,把罗子鸣迎进了家门。
汪明凤在餐桌等他一起吃午饭。
“夫人知道你要回来,特意嘱咐我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菜,从外边赶回来等你。”
汪明凤背对着门口,在接电话,看到儿子回来了,和对方敷衍了几句,赶快把电话给挂了。
“妈,你对我那么好,今天没去你那家美容院盯着?”
汪明凤嗔怪地拉儿子坐下,“什么美容院,全东阳市怕就只有你一人会这样说它了,它可是东阳市数一数二的养生会所,被你这一说,整得像路边摊一样。”
说完,她回头大声地叫王妈把炖好的鸡汤端上来。
“你看你,就像个流浪汉一样,胡子拉碴的,感觉黑了瘦了,在矿区那边,应该受了不少苦吧。”
“你不懂,这才叫流行,男人不就应该要有点沧桑感吗?不然哪有女孩子会喜欢?”罗子鸣用手抓起了一大块酱排骨啃了起来。
“恩,这个好吃,老妈,这肯定是你的手艺吧,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你就别为我瞎担心了,在那边好吃好睡的,估计再呆两个月,你就要吵着闹着让我去你那美容院减肥了。”
“这孩子,还是那么贫嘴,赶快吃吧!吃完了去单位,你爸说了,让你下午去单位一趟,交代你一些事做。”
罗子鸣把眼睛瞪得像铜铃,表情无限夸张。
“真不应该答应那老头子回来上班,这家里的板凳还没坐热,就要开始剥削我了,还要不要人活啊。”
汪明凤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怪你爸,最近单位确实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年龄一年年大了,逐渐力不从心。”
汪明凤看到儿子回来,自然是心底高兴的,一直带着笑容对他嘘寒问暖,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即使平时大大咧咧的罗子鸣,也发现了母亲的异样,感觉笑容是强挤出来的,满腹心事,而且眼睛有些浮肿,就像曾偷偷哭过一样。
“妈,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看你精神一点也不好,不会又是和我爸吵架了?”
汪明凤却立马岔过话题,不接儿子的话,问起了白云山煤矿的事。
“钟平被隔离审查,不知道如何了?我见过他一次,性格懦弱,怕是很多事都会往天成头上推,他这一倒,能牵扯出一大堆人出来,也是棘手啊。”
罗子鸣安慰母亲,“你别担心,我走之前,已经想办法找到了他,并且我也和他单独谈过,想来问题不大。毕竟,这事确实是因他的贪得无厌一手造成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说完,罗子鸣神秘一笑,“况且,我手头也有他的把柄,由不得他乱咬人。”
这话一出,倒让汪明凤大吃一惊,非要问罗子鸣具体详情,他死活不说。
“妈,你一个女人家,管那么多事干嘛,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难怪爸常说你是家里的慈禧太后,喜欢独断专权。”
“真是儿大不由娘了,和你爸一样,什么事都想瞒着我。”
没想到汪明凤说完这句话,眼眶又开始红了,她怕在儿子面前失态,立马调整了过来,挤出个笑容来。
“儿子,吃完了就赶快上楼休息一会,然后再去单位,开了几百公里的路,想来也是累得不行了。”
不想罗子鸣只上楼换了身衣服,便匆忙地出门了,对于父亲罗天成,他除了强烈的逆反之外,内心深入,还有说不出的敬畏,他怕父亲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