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封看着怜云那双痴迷的眼睛,竟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了,眼神中柔情似四溢。这还是姜封第一次主动的亲昵,怜云有些受宠若惊,但心中的喜悦是可以想象到的,她等待着,期待着,眼神变得更加迷醉。
就在两张脸相隔不过半尺的距离时,姜封忽然停住了动作,喉咙里发出富有磁性的深沉和充满蛊惑感的声音:“我倒是好奇,你把我软禁在这里到底是想怎样,难道真要跟枫凌梓作对不成?”
说完,他不顾怜云多么不可思议的眼神,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的手往旁侧一甩,站起身来。怜云原本是撑在姜封身上的,这下前方虚空,她措手不及的向前一仆便倒在了床榻上。
待她一番无所谓似的起身看时,姜封已经双手负背站在了一边,只留下一个挺拔傲岸的背影,银色的长发和华丽的锦袍在风中大幅度的飘动。她又岂会无所谓姜封的冷淡,只是心中无奈罢了。
“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怜云站起很来一边向姜封走去一边说着,“总比被枫凌梓呼来喝去的强。而且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我对你可谓是倾尽了所有,你心里却怎么老想着那个男人呢?”
“我想要的不多,只是你手上的玄冥珠,仅此而已。”姜封乜有回头,语气很是冷淡。
听这话,怜云欲言又止,对他已经是无话可说了,眼神些许闪动,像是在怨他不懂得温情,只知道为枫凌梓着想。但是最后她的眼神还是恢复了平静,并且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已然证实了某件事情:
“看来这些天对他的催眠总算没有白费,他对五十年前的我已经毫无印象,既然如此······你现在不爱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重新开始就好!”
想到自己与姜封还有机会从新来过,怜云就不禁兴奋起来,嘴角微微翘起,对未来可谓是无比的期待和自信,现在枫凌子没办法找到她,姜封也没办法摆脱她的掌控,她当真是为所欲为,无所顾忌。
姜封面向外面,一动不动,没有多去想怜云的心思,他会放在心上的,最多也就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无疑就是枫凌子,至于那个女人,他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谁,但绝对不会是怜云。
夕阳时分,这里的晚风比白日的风更加狂放不羁,将轻纱绸缎吹得一刻也静不下飞扬的身姿,像是被一股力量托举着,始终悬浮在上空,摇摆不息,使窗外的景色被尽收眼底。
姜封走到栏杆边,顺着其中的间隙向外望去,从天空到脚底都是非凡绝景,不容挑剔。这是他自从被怜云带着离开紫音宫后每天都能看到的,对他来说已经不足以感到惊讶了。
皎洁迷蒙的上弦月代替了灼热红艳的太阳,夕阳余晖中原本如血的红霞也被一缕缕如青色绸缎般绵延数里的淡青色光芒取代了。白色与青色的光辉使天空沉浸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一个圣洁飘渺,一个诡异迷人。
在那遥远而微微带着明光的淡青色光芒映照下,隐隐能看到绵延的远山轮廓,参差不齐的黑影犹如穿山甲的脊背高高隆起,延伸至看不见的天际。
夜色渐深,天空如墨染一般深邃,近处的景色也显得不那么清晰了,只是被天边青色的光芒映出淡淡的轮廓,迷蒙月光中,这些影子像是无限延伸的亭台楼阁,又像是无数悬崖峭壁高高低低的起伏绵延着。
一直到最近处,才发现他所在的圆柱形楼阁原是屹立在水上。澄澈的水面在天边青色的映照下竟泛出毒汁一样的颜色,但在月光的清辉下又闪出许多银白的亮点,青色和银色波光交替闪现,掩盖了原本骇人的颜色。
即使看不太清楚,从远到近,都无不散发着一种诡谲与妖邪的扭曲美感,在黑暗中沉寂,隐隐散发着呼吸。他的身后,几个巴掌大的水晶此刻正闪现着紫色的莹莹光辉,和身前那抹挥之不去的淡淡青光交相辉映。
纵使眼前的一切再怎么吸引人的眼球,姜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他在这里大半月了,也没察觉到玄冥珠的气息,心下很是苦恼:
“怜云到底会将玄冥珠藏到哪里,我离她这么近,却一点都察觉不到!不过话说回来,秦楠身边的那群除妖师倒有些本事,竟能在我们之前找到紫音宫。枫凌梓说的没错,人类还真是可怕!”
“······你心里怎么老是想着那个男人呢?”
猛然间,怜云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姜封微微皱起了原本刀锋一般斜飞入鬓的眉,眼神别提有多尴尬。心中别提有多纠结:“我怎么老想着他呢?难道我真的想他了?我想他?我······怎么回事!”
向来都淡静沉稳的姜封终于也有无法淡定的时刻了,他在怀疑某些事情,某些很难以启齿的尴尬事情,说出来不知道是该害怕惋惜还是该笑的闭过气去!不过他是个严肃的人,这种事情打死他都不会承认的。
但是如果真的知道了真相,恐怕那时谁也笑不出来了,那是个连怜云都所料未及的事实。多少的无奈,多痛的悲哀,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一直到那个时候,众人才再一次确认,枫凌梓真的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