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凌梓离开后,残雪设法支开婳卿,自己又回到了枫凌梓的房中。看着那里确实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回想起那灯笼大的眼睛和枫凌梓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是如此的相似,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心悸,仿若惊魂未定。
“枫凌梓,你究竟有多强?难道我还要在你的掌控之下七百年吗?”想到这里,她不禁握紧了拳头,三百年前的约定已经将她死死捆在了枫凌梓身边,想来很是不甘心。
正转身准备出去时,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亮点,再仔细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果然和刚才一样,什么也没有,但她还是向前走了几步,到墙角时,发现一个贝壳一样的东西躺在那里。
他谨慎地将其拾起并且打量起来——此物形如贝壳,又似鳞片,坚硬无比,却薄如蝉翼,表面光泽莹亮,在暗处时与周遭的颜色浑然一体,难怪不易被发现。
“这是什么?”残雪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心中不禁疑惑
······
婳卿正一个人腾云驾雾赶往开封城,残雪马上就在后面追上她了。到达地面后,二人便一同向秦府方向走去。
像往常一样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婳卿心情很舒畅,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往身边一瞧才知道原来是残雪变得比平时安静了。
残雪这次不像平时那样看什么都新鲜,玩儿什么都起劲儿,反而沉默不语,只顾低头走着,眼睛直盯着地面,脸上也不见了平日的傲慢和轻笑,聪明的婳卿是不会放过任何微小的细节的。
见她这样子是从枫凌梓房里出来之后就开始持续的,当时她进去的时候还正常来着,出来时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枫凌梓出来时的眼神恐怖至极,她心下便觉得残雪的反常定是跟这有关。
直到被婳卿挡住去路,残雪才停住僵尸般前进的脚步。
“你看到什么了?”婳卿好奇地问道。
残雪心里一抖,望向婳卿,见后者一脸的好奇,本来是准备开口告诉她的,那恐怖的一双大眼睛却又像猛然出现在了她眼前一样,她不禁愣了半晌。
经过强烈的心里斗争之后,她高傲大胆的本性终于占了上风。
在一瞬间,她扫平了所有的恐惧,嘴角一翘,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恢复了平日的神色,而且还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笑的很得意,简直像吃错药了一样的突然转变。
婳卿是越来越搞不懂她的状况了:“到底怎么了?”
残雪望着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的很灿烂,随后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这回倒是正常多了,脚步轻盈,仰首挺胸的,手里还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半点沉重之感都没有。
婳卿确定残雪肯定有问题,看着她那轻松的背影思索了一番,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忙追上她的脚步神秘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主人的真身了?”
“婳卿,原来你也对枫凌梓的真身那么感兴趣啊!”残雪没有停下脚步,对于婳卿的发问,她并没有再因为害怕而腿软。
“在他身边那么久都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呢,残雪,你就告诉我嘛!”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变的啊!”
“你,你没看见?”
“没有!”
残雪的回答一直很淡然,语气也很轻松,纵然说的是事实,婳卿也有些怀疑。不过她也没理,还是自顾自地一脸笑容,轻快地走着,对身边的一切视若无睹,她的眼中是一种最真实的光芒,是胜过了一切的坚定。
“枫凌梓,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逃脱你的掌控,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怕你,我一定会得到自由,一定会!“
残雪这样想着······
繁华的大街与空旷寂寥的古城简直是天壤之别,在昏暗的地界生活了几百年上千年的婳卿和残雪,对这充满生气的人界的喜爱从来就没有削减过。
即使是习惯了魔界的妖魔,也似乎抵不住人间的诱惑,每次出来,她们都会背着枫凌梓先肆无忌惮地享受一番。
在这晚冬接近初春的季节,人烟越来越多,气氛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了,空气特别清新干净,天空纤尘不染,泛着冬日丝丝寒气的暖阳在屋檐上洒下金灿灿的光芒,温暖而凛冽······
看着这番景象,人的心情都不禁好了起来,多少可以安慰一下残雪受到极度惊吓的心了。
二人走得正好,却突然感觉到美妙的气氛中不太祥和的成分,对面一股杀气直逼她们而来,而且还有一声不间断的大叫,周围的人群都惊吓地散开了,方才见到一个人一边叫着一边提着剑直刺过来。
接近了,仔细一看,那人不正是颜城钰吗!一双灿若明星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像是在笑!
颜城钰的剑不偏不倚正指向残雪,后者来不及多想,直接和他打了起来,而且似有阴谋地被颜城钰越引越远······
“颜城钰?”婳卿正奇怪时,发现二人一边打架一边离她越来越远,像是故意的,她这才猛然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一身白衣的颀长身影急速而至。脖颈处溜出来几丝银白色的头发,搭在他的肩上。
冷峻的脸庞棱角分明,泛着清澈眸光的眼睛被微垂的眼帘和浓密的睫毛挡住了色泽,仿若一潭无底的深渊,看不清其中的情感,显得无比淡漠,仿佛凌驾众生的神祇。
但是,散发在周围的妖气已经证明,他不是神,而是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