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正是邪巫怜云出现的时刻,也是夜墟境三宫主残夜消失的时刻,雪夜恐怕永远不会忘记那一个年头。
太多的事将夜墟境一步步拉向绝境,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怜云虽还是个人,但是已经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了,她比恶魔还要可怕。
那个时候,枫凌梓的城楼满满的都是人,大街小巷都和如今的开封城一样热闹,白天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只有城的尽头那几座宏伟的宫殿和中央宝塔是枫凌梓的领地,常年瘴气弥漫。
人们敬畏着那里,因为里面有一个强大的令人恐惧的恶魔,但是因为那个恶魔的存在,才没有更多低等妖魔来骚扰这座城市。城中的百姓和宫殿中的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人们在这里住的还算安宁太平。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穿紫衣的年轻女巫出现在城中。
她面带轻纱,看不清容貌,但眉目含情,巧笑嫣然,想必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小巧的身姿裹在紫色的裙摆中,迈着蹒跚信步,从最繁华的大街一步步走向暗黑的宫殿。
虽然时不时有人留恋的看着她走出很远,但是她孤身一人,没什么夸张的举动,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也就在这一天的夜晚,满城的灯火都熄灭了,整座城都似乎沉睡下来后,外面已经没有一个人在走动。没有人曾想到,这是他们在这座城中沉睡的最后一夜。
阴冷的风从宫殿中飘散出来,弥漫了整座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只是夜太深,没有人主意到,睡梦中的人们只是觉得有些冷清,将被子稍稍裹紧了一些。
当风吹动地上的树叶发出沙沙声的时候,一阵飘渺悠扬的笛声不知从哪里响起,混杂在满城的瘴气中,带着阴森诡异的气息,渐渐弥漫在整座城。
笛声中似乎泛起淡淡的紫色,混合着缕缕的香味,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唯一起作用的还是那诡谲的笛声。
一袭紫衣在风中摇摆着,出现在街角,黑暗中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知她手中玉笛凑出的声音传出了很远很远。
然而,没有人能听见这种声音。真正的诡音不是听到的,而是感受到的。缕缕诡音像是无数只无形的大手,将沉睡中的男孩子的魂魄给牵出了身体,无声无息。
也许只有这些魂魄才能听到诡音,他们在笛声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向那个紫衣女子靠近。就在一夜之间,城中五百童男的灵魂都身不由己地跟着怜云离开了。
那夜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这座城,他们以为是宫殿中的恶魔终于还是还是对他们下手了,夺走了他们的孩子,没有人再敢留在这里,这里俨然变成了一座空城,渺无人烟。
月华四溢的白玉冠高高竖在头顶,裹着幽蓝飘逸的长衣,那时的枫凌梓站在城墙上,看着脚下陆陆续续离开这座城的人,再看看远处怜云傲然的紫色身影,他没有说话,眼神中只有一个意思:这个女人够狠!
后来,怜云将这五百童男的魂魄融合在一起,注入了一把刻满上古图案的断剑之中,外型上与现在相差甚大。
开始的时候,这些魂魄很不稳定,胡乱穿梭,像是在挣扎,但是许久之后,也许是几天后,这把剑终于安分了下来,怜云便伸手去拿剑,谁知她刚触碰到剑身,手就被剑给灼伤了······
“怎么会这样?”听到这里,城钰忽然疑惑地问道。
“童男的灵魂至纯至阳,自然与她的邪气相抗,同样不能被她的傀儡人操纵。”
雪夜慢慢解释着,
“她耗费了那么多力量,打造出来的剑本该威力无穷,去只能因为没办法操纵而被封印,后来因为没用而被遗弃,多年来下落不明,直到二十年前······算了,那些你不用管。”
说到二十年前,雪夜看了看天仇和城钰,便不想再说下去了,况且那也不是城钰应该关心的。
“没用?”城钰没关心其他,独独对这两个字无法释怀。
雪夜见一脸懵然的颜城钰,淡淡说道:“对她来说,是没用了,不过对你来说,确是恰到好处。你的纯阳之气与剑灵相合,总有一天会解开封印,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五百童男的至阳之气会让你短时间内功力大增。”
“那要是运气不好呢?”城钰似乎有些紧张了,有多大的好处就有等价的风险,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
“如果运气不好,这五百童男的怨气会毁了你。”雪夜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城钰听后不禁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话。
眼前的碧波又荡漾开来,模糊了水中的一方天色,天仇望得有些入神了,只听一旁的雪夜说道:“天仇,如果颜城钰能在几年之内超越我,你还有何顾虑?”
天仇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能傻傻地看着她。
雪夜望向远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个时候,你差不多该去找寒刹了吧,相信幻光奇影的威力绝不亚于怜云误打误撞练成的魔剑。我很期待呢!”
天仇愕然,他没想到雪夜早就知道他跟着寒刹学法了,还一直没有提起。
城钰听了也恍然大悟:“原来师父不管你,是把你丢给山妖代管了!”
······
不得不说,他们都找到了自己最适合的师父,这两个人是他们命数中的关键一笔,他们的命运会因为这两个人而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
只是,着究竟是天意,还是原本就在意料之中,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这两个师父,都不知道答案。根源的根源,究竟又会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