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雨薇告别后,季萱在街上闲逛了一会才回家,她想让脑子清醒一点。
只是她刚清醒一点,回家后又不太清醒了,因为盛泽衍在家。
“今天杂志社有事?”
盛泽衍已经知道季萱从报社离职了,她不用准点上班,现在也只有杂志社那边的工作了。
“去摄影棚看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季萱说话的时候有点不敢看盛泽衍的眼睛,好像担心他会看出些什么来。
可事实上她今天确实去摄影棚了,跟柳雨薇见面是计划外的事,但她怎么都无法甩开那种心虚的感觉。
盛泽衍敏锐地察觉出了季萱的不对劲,他没有装作不知道的,而是直接问出来:“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有吗?”季萱赶紧揉了揉脸,还暗自懊恼,自己也太管不住情绪了,不管心里想什么,一定会表现出来。
“发生什么麻烦事了?跟我说说,我跟你一块想办法。”盛泽衍熟稔地拉着季萱的手,一块坐到沙发上。
季萱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根本没有意识到盛泽衍的行为有些亲密过头了。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前几天我的状态不好,没怎么拍,不知道主编会不会对我有意见,我在担心这个。”
季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借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对劲。
“你说的主编就是那个采访过我的?”盛泽衍还记得季萱那个时候质问他的事情,那个时候季萱恨不得让他承认跟那个主编之间真有什么猫腻。
说到许玫,季萱还真的担忧起来。
本来许玫自从知道盛泽衍跟她之间的关系后,态度就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现在她又犯了错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从那天的态度看来,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女人心海底针,季萱实在不敢确定没事。
“状态不好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毕竟艺术这方面的东西,跟其他的不一样,我想主编也不会怪罪你的。”
盛泽衍这话实在没法安慰季萱,毕竟他都已经不记得许玫这个人了,对她可谓是一无所知。
不过跟他说这些也没用,他又不可能帮上什么忙。
再说了,她本来只是想错开话题,没想真的深入讨论。
“但愿是这样。”
盛泽衍见季萱的情绪仍是不高,便拿起茶几上的一本图册,“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电影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跟季氏合作的项目准备阶段也全权交给梓良了,我能偷几天闲,正好你也辞了工作,我就打算两人一块出去放松一下。”
季萱愣愣地看着盛泽衍,根本就没有看图册。
盛泽衍当然能察觉到季萱的目光,看她这样,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了?难道想跟你一块出去旅游很奇怪吗?说起来我们都没有蜜月行,这次就当补上的。”
作为夫妻,两人一块出去旅游当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按照盛泽衍说的,他们结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蜜月行,现在补上也说得过去。
但是下午听柳雨薇说了那些话之后,季萱觉得盛泽衍现在突然提出一块出去旅行,有种逃避的感觉。
可盛泽衍都说了,现在会有时间都是因为工作结束了,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而已,并不存在她想的那样。
但真的是那样吗?
季萱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会对什么事情都产生怀疑的,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持续下去。
“你真的要告柳雨薇么?”
要摆脱这样的状态,唯一的做法就是解决疑问。
季萱不想再闷在心里了,她想知道盛泽衍的真正想法。
她不能听信柳雨薇的一面之词,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盛泽衍翻图册的动作停下来,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他合上图册,一脸认真地看着季萱。
“柳雨薇是不是找你说了什么?”
“你不要管她跟我说了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告她?”
其实就算盛泽衍不回答,季萱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她就是想听盛泽衍亲口告诉她。
“没错,出了那样的新闻,对电影票房的影响可想而知,你不是不清楚。”盛泽衍不想跟季萱说这些,但她的表情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让他避开这件事,他只能如实告诉她。
确实,昨天季萱就考虑过了,柳雨薇的新闻对电影票房有多大的影响,但这仅限于昨天,在不知道真实情况之前。
柳雨薇做的事情确实不值得人同情,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也只能说是她自找的。
但是盛泽衍挖这样的坑给她跳,就能将自己摘干净了?
柳雨薇说的话,这个时候又出现在季萱脑中。
“我做了极端的事情,但罪不至死吧?可是盛泽衍怎么对我的?制造出那样的新闻,让我身败名裂,还要告我,这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柳雨薇的新闻是盛泽衍一手操作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出了那样的新闻,对电影票房会产生什么影响。
可以说造成目前这样的局面都是盛泽衍的问题,可是他却要柳雨薇为此买单,季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或者换个说法,季萱无法接受这样狠心的盛泽衍。
她甚至担心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落到她的头上。
“你觉得我不该趁她危难的时候告她?电影的损失应该我自己来承担?”盛泽衍试探性地问道。
如果不知道实情的话,季萱当然不会觉得盛泽衍的做法过分,可问题的关键是她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盛泽衍一手策划的,那就不一样了。
而且说到底,柳雨薇就算给盛泽衍下药了,最后倒霉的人还不是她吗,为什么盛泽衍要这样做。
还是说盛泽衍本来的打算就是一直跟她维持只有空壳的婚姻,根本就不打算跟她有实质关系?
而他这一打算却因为柳雨薇破坏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手下不留情么?
季萱脑中有着诸多猜测,却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个。
最主要的是,她在害怕这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