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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月照落花 钦丕(四)

顾行从马车上下来,走到秦琵的旁边,秦琵笑着:“你怎么提前了三天回来?”

“我觉得我父母那儿不好玩,有一个表妹总是缠着我,很烦,所以就回来了。”

“我叫人给你熬了汤,你待会儿去喝一点。”

“我回来的路上还想着你会不会给我做汤,可是一回来却听见你说是别人熬的。”

“我不是不会嘛。”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书房,顾行刚坐下不久秦琵就端着汤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给顾行盛汤,这虽然不是秦琵做的,可是却是秦琵叫别人做的,所以顾行还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这汤喝得一点都不剩。过年的时候顾行将整个顾府弄得热热闹闹的,这让秦琵很开心,自己一个人孤独惯了,所以就喜欢这种大家在一起的感觉。秦琵听自己以前的姐妹说:“我们这一族,孤独已经成了习惯了,所以不会觉得悲伤,大概这就是命。”

以前的秦琵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不认同了,因为有人在乎你,有人帮助你的这种感觉很好。

初春,顾行再也没有让秦琵教自己读书,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来找顾行的不痛快了,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顾行常常往皇宫跑,倒不是私会什么公主,而是现在边关又开始不平静。前不久匈奴才递交了降书,大家本来就没有相信匈奴的话,也没有真正的想要匈奴诚心投降,可是这才八个月,这些匈奴就开始有小动作,这让整个赵国又进入了准备战斗的状态。而连打胜仗,力挫匈奴的顾行就成了出兵的首要对象。这些天顾行基本上都是在皇宫议事,不过一有时间顾行还是会回去的。

个个大臣商讨议论后终于决定了半个月后出兵,带兵的当然是顾行。商议完后顾行就回到了顾府,本来很郁闷的顾行一回到顾府看到秦琵又在等自己,嘴上还是裂开一个笑。可是秦琵是什么人?在整个顾府,最了解顾行的人就是秦琵了吧。秦琵和顾行一起走到书房,顾行见周围只有秦琵后叹了一口气,直接就瘫坐在椅子上。秦琵看见顾行这样问:“怎么了?这场仗不好打?”

“你是怎么知道我又要出兵的。”

“这些匈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害怕谁不知道吗?自己不守诺言,还大张旗鼓,真的是没有脑子。”

“确实啊,不过现在他们是有足够的实力才这样的。去年是西边的几个部落内乱,刚好给了我们一个空子,再加上小小的火上浇油,挑拨离间,最后逼的他们不得不和我们决一死战。而现在,呼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整个匈奴一族齐心协力。再加上,匈奴的军队本来就有极高的纪律性,匈奴又十分好战,又擅长马术,这一仗将十分艰难。”

“这还仅仅只是匈奴自己本身的优势,我们还有不少劣势。我们朝中肯定有奸细,要不然这匈奴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集结军队,而我们投放在匈奴里的奸细还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人。再者,在赵国的奸细肯定是位高权重的,要不然这奸细不要也罢。还有你的压力也很大,如果这次战争中你失算了一次,你就会被人诟病,在战争中,你一失败,整个朝中就会慌乱,这是对你最大的心理压力。”

“你说的没错。”顾行刚说完后又睁大眼睛看着秦琵:“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带兵的?”

“这并不难猜。第一,你是一个保障,你去可以灭一灭匈奴的威风,再加上你的实力,你很容易就被授命。第二,在朝中,谁不知道这次匈奴是有备而来,自己去不是送死吗?而推荐你去,你死了,他们就少了一个麻烦,自己家的儿子就会有机会了。”

“但是朝中也有真性情的将军,他们也会请缨去的啊。”

“那些将军都是一根筋,只要你请缨了,就一定会力挺你的。”

“你知道我请缨了?”

“以你的脾气,你会不请?”

“哈哈哈哈,秦琵,若是你去打仗,据你的这种分析的能力,以你的这张嘴,这匈奴还不投降?”

“好啊。”

顾行听见秦琵回答了,自己的笑声戛然而止。顾行本来就是说的玩笑话,可是秦琵竟然回答了,顾行摆出了平时最正经的表情:“秦琵,你刚刚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吧?”

谁知秦琵也摆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顾行,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顾行,顾行听到秦琵这样叫自己就知道秦琵不是在开玩笑。由于后来顾行和秦琵的关系特别好,所以顾行也就不再让秦琵叫自己顾大人了,但是秦琵怕别人说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教顾行顾大人,只有在自己生气,或者是真正的和顾行谈事情的时候,秦琵才叫顾行的全名。

顾行知道了秦琵的认真,但还是拒绝了:“不行,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能去。”

“为什么?你知道,我去的话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我知道以你的实力不会拖我的后腿,只是你知道吗?战争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你去会受伤。”

“顾行,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你是知道的,况且我去确实能够帮你的忙的。我知道,你骁勇善战,这些兵法什么的,你都懂,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想办法一定会比一个人好啊!你肯定也有自己陷入两难的时候,不是吗?”

“秦琵,军营是男人的地方,你。我两难的时候会和各位将军商量的。”

“顾行,我一定会帮你的忙的!”秦琵说到这儿已经接近哀求的口吻了。

可是顾行却还是很坚决:“不行。”

“顾行,我只是不想再在府里等你了,上一次你回去我等了你十二天,这一次又是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这种感觉很难受!我不想每天都望着,每天都从别人的口里知道你的消息。你知道从这儿到边关要多久吗?是七天!这七天里,你受伤,你胜利,我都不能在你的身边,这种滋味不好过,真的很不好过。”秦琵说着说着,哭了。

顾行最受不了秦琵哭了,所以在知道秦琵想去边关陪自己的时候,自己是很高兴的。顾行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用手抹去秦琵脸上的泪:”你现在应该多看一下兵书,然后好做准备。”

秦琵听见顾行这么说,满脸是惊愕:“你,同意了?”

“嗯,但是前提是,无论如何,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因为你一受伤,我会分心。”

“嗯!”

自此之后,秦琵每天除了看兵书就是练骑马,虽然有很多书自己以前都看过,可是秦琵还是反复的看,并且时不时就和顾行讨论,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月,顾行出兵了,而秦琵,则是顾行特邀的军师。

其实顾行将秦琵推荐给皇上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虽然顾行早有先见之明将秦琵打扮成一个男生,但还收到了众人的质疑。先是一些将军,说秦琵细皮嫩肉的,怎么会打仗?

秦琵回答说:“我是一个军师,是为各位将军出谋划策的,没有必要有强壮的四肢和精湛的箭术。”

秦琵是顾行带来的,所以一些支持顾行的人也没有怎么找秦琵的麻烦,只是对秦琵没有好感。后来在秦琵背出了《姜太公兵书》,《孙子兵法》,《吴起兵书》,然后再把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之后,大家一致同意,这个军师可以一同上路。

秦琵骑在马上,虽然自己只练了半个月的马术,可是如果不快跑,自己还是可以的。秦琵扭头看了一眼披着战衣在旁边的顾行,自己笑一下,这种感觉是很好的,自己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并肩作战的感觉,这种所有的人都追随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秦琵很喜欢披上盔甲的顾行,少了平时的痞气,脸上是自信,是骄傲。

晚上大家安营扎寨,顾行特别照顾秦琵,秦琵哪儿是从来不会少食物和水的。但是怕引来众将士不满,每次秦琵都会拒绝,而秦琵拒绝了,顾行也不强求。

行军十天,顾行他们就安营扎寨,如果不出意外,半月不到战争就会全面爆发,而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做能在战争中对自己有利。晚上,所有的将士们都在休息,只有秦琵一个人坐在山坡上,一言不语。

安顿好将士们的顾行发现秦琵不见后就四处找她,终于在山坡上发现了秦琵。顾行看着秦琵的背影,只是觉得那背影有一种孤凉,随后顾行就走了过去,坐在秦琵身边。秦琵一看顾行来了,也笑了笑:“将士们都安顿好了?”

“嗯,这个你不用关心,将士们是战争的主心骨,当然要好好对待。”

“嗯,看匈奴准备的这个样子,应该是想快点开战吧。”

“嗯,这样才可以快一点捞到好处,以此来填充上一次失败的损失。”

“我们驻守在雁门这个地方倒也是不错,不过,我们可不着急打仗啊。”

“什么意思?你不打算早点班师回朝?”

“没什么,只是自己想在这儿与他们耗,我也没有这个时间啊。对了,顾行,我是八月来到顾府的,是吗?”

“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现在都已经五月了,只是感叹时间过得很快啊!”

“秦琵,你是怎么了?平时你可不会感叹这些的?“

“没怎么,只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草原了,有一点神往。”其实秦琵这么多年,有什么地方没有去过?只是自己不想把自己的心事告诉顾行,只是不想告诉顾行,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秦琵,等哪一天我们胜利了,我带你在大草原上玩个够。”

“嗯,我等着。这草原地上的月亮是真的很圆啊!”

“是啊,只不过现在这么多人都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月亮又有多少人会来欣赏呢?等哪一天止战了,这么美的月亮就会有更多的人来观看了。”

“止战啊!止战。顾行,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对啊!十多年的愿望了。”

秦琵听见顾行这么说,差点哭出来。顾行的愿望是止战,而自己呢?就是一个祸星,自己怎么配和顾行在一起,自己怎么敢和顾行在一起?秦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顾行,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嗯,我相信你的实力。对了,这个叛徒要怎么办?”

“唉!胡大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匈奴究竟给了他多少好处?”

“你已经知道叛徒是谁了?”

“顾行,我虽然没有你的经验那么丰富,可还是能推断出来的。胡大人这个人胆小如鼠,怎么敢来这边塞和战斗力极强的匈奴对战?何况还是自动请缨。再者,他这种贪官,十分容易就会被收买。也只有皇上对自己的江山太过于自信,不相信自己的重臣中会有叛徒。”

“是啊,不过,也许胡大人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一个帮手也不一定,不是吗?”

“是啊!赵国有你这只狐狸,真的是,大幸啊!”

“我有你的相助,也是大幸啊!”

两个人就这样聊,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最后还是敌不过睡意,就都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众将士就在帐中商议战术,其中就包括自动请缨来的胡大人。顾行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图:“再往前走五十里就到了匈奴的地方,现在匈奴们正是蓄力之时,不好打啊!”其实昨晚顾行就对秦琵说想要早点结束,好好回去和秦琵过安稳一点的生活,可是却被秦琵拒绝了,两个人聚在一起商议明天应当怎么说,最后顾行妥协了,同意了秦琵的办法,因为秦琵的办法却是比自己好很多倍。这种方法顾行如果冷静思考,顾行也能想出来,只不过,秦琵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总想让秦琵早点回去。

顾行刚一说完不好打,一位将军就站出来反驳了:“顾将军,上次你可是力挫匈奴啊,这次我看匈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就直接硬上不就行了?”

“肖将军,我知道你护国心切,可是这我们确实打不了,这是无可厚非的,匈奴本来就是马上的民族,在这一方面我们就输了。”

“顾将军,我本来认为你是一个铁血方刚的男子汉,没想到你这么软弱!”

秦琵一看顾行和肖将军吵起来了,连忙火上浇油:“肖将军,我们本来就打不过,这是事实,我们也不用在这里,在自家吵架,既然顾将军都说打不了,那我们就不打嘛,何必着急去送死呢?”

“你们!这匈奴有什么好可怕的?”说完后肖将军又指着秦琵:“当初在朝堂之上,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一点墨水,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软弱之辈。不敢打?好,等匈奴打过来了,你们就抱着头逃吧!”

本来应该越吵越烈,可是后来各位又都出来劝,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等所有人都走了,顾行小声问秦琵:“你说,这胡大人会不会告密说我们软弱不敢打?”

“我看不仅会说我们软弱,还会说我们不合呢!”

果然胡大人一回去就开始写信:可汗,今天议事,顾行已经害怕兵力强大的匈奴,已经没有了那股傲气,并且今天顾行与肖将军闹不和。您攻克赵国,指日可待。随后又将这张纸条交给自己的亲信,并且亲自送到了匈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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