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人!”
余宜人闻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南宫岳。时光荏苒,他也成熟稳重了不少。“南宫,好巧。”
“是啊,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南宫岳余光瞥过李韵儿母子,眸中满满笑意。
见南宫岳一人,余宜人弯唇而笑,说道:“李姨娘说要带着我出来听听戏,你倒是挺清闲的,怎么不见傲月?”
“你快别提她了,我这些天都要被她缠死了。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碰上这样一个彪悍的女人。”提及傲月,南宫岳就是生无可恋的表情,好像傲月就是来讨债的。
余宜人笑而不语。
李韵儿见时辰快要过了,急忙说道:“宜人,那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省得耽搁了。”
“宜人,我也去。我许久没去戏园子听戏了,那丫头也追得我紧,正好让我去躲躲。”
李韵儿突然说道:“不妥吧。”
南宫岳挑了挑眉梢,目光移到了李韵儿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问道:“有什么不妥?那戏园子可是你家开的?”
“不是不是。”只要是客人,戏园子一一接纳,南宫岳当然也不会例外。李韵儿一时口快,已经露出破绽了。干笑着几声,说道:“到底还有男女之防,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宜人被别人说了闲话。”
这时,南宫岳笑了,“那有什么的,这条街难道我去不得?戏园子难道我去不得?咱们不过就是顺道,无须畏惧一些小人。他们想要诋毁,还管你做什么?”
“公子说的极是。”李韵儿笑笑,也就没在说话了。
一旁的余子和见了,觉得其中有些古怪。思来想去,又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罢了,还是早早的赶去戏园子,看看那些新来的花旦。“要去就一起去,不要再磨磨唧唧了。”
话音刚落,前方人群中跑出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脸的凶神恶煞。他们拨开人群,朝着余宜人的方向走来。“让开让开,快让开。”
“你们这群强盗!快把我的银子还给我!”彪形大汉的身后,还有几个人追着。
余宜人一行人退到了路边,南宫岳将余宜人护在身后。李韵儿慌张的抱紧了余子和,生怕他有什么好歹来。
彪形大汉们跑着,经过余宜人等人忽然停了下来,“老大,这个小娘子长得不错啊。”
“是长得不错,带着,给你老大当大嫂去。”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余宜人,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见南宫岳护着她,蔑视一笑,“小子,你这弱不禁风的身体,还想着当护花使者?赶紧给我让开。”
南宫岳双手抱胸,笑道:“皇城之内,天子脚下,你们竟然敢这么猖狂。”他在此地生活了这么多年,猖狂的见过不少,还没见过这么胆子肥的要跟他抢女人。
“识相的给我让开,不然你这个小身板可扛不住。”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那几个人已经追上了,却被这个男人的同伴毒打在地。正是如此,他们更加嚣张。
李韵儿倏然松开了余子和,挡在了余宜人的面前,“你们不能这样,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
“要多少钱?可是我缺少的就是一个女人,我对你这种老女人可没兴趣。”说完,男人抓着李韵儿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余子和连忙扶起李韵儿,“娘,你没事吧。”
李韵儿年纪并不大,且长相极好,面容稚嫩,外出的时候时常被人误解。要不是余子和一开口,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李韵儿生过孩子。那么,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说李韵儿是老女人呢?
再看看这些彪形大汉面相陌生,恐怕不是皇城中人。皇城虽说这种偷鸡摸狗、明火执仗的事情很多,但是不至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这般胡作非为。
重点是,明知官兵很快就会过来,他们还这么拖延时间。
怕是他们在乎的不是这些钱财,而是余宜人吧。
余光瞥见李韵儿倒在地上,登时不由发笑。事到如今,余宜人也明白了李韵儿的用意,不管他们会不会对余宜人动手,但是只要是被掳走了,清白自然不保。届时,别说嫁入皇家了,连嫁出去都难。
她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余宜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认为自己能逃得过?
南宫岳嗤笑了一声,将手中折扇抛向天空。抬腿击在男人的小腹上,双手擒住他的肩膀,高高举起朝着他的手下甩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回到原地,一伸手那折扇就落在掌中。展开折扇,笑道:“怎么,你们就这点能耐了?”
“你小子,兄弟们上!”
刚一说完,前方跑来好些个官兵。大汉们相觑一眼,急忙跑了,连地上的银子也没捡起来。
李韵儿见余宜人安好,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好在他们都跑了,没被抓住,也就不会供出幕后之人。
“李姨娘,你没事吧。”余宜人神色淡淡,毫无吓坏的痕迹。
“没事,没事,倒是你宜人,你可有什么事情?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怎么跟姐姐交代?”
余宜人道:“有南宫在,我没事。”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还真是庆幸南宫岳的出现。不然以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遇见这种情况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有南宫岳护着,当然是没事。可怜自己被推的那一下,那是真真实实的用过力的。好不容易把余宜人引诱出来,却被南宫岳坏了事情。李韵儿明明心里头怨他的,还是得诚恳地道谢:“真是多谢这位公子了。”
南宫岳豪迈笑着,“不谢不谢,等我回家,派人来收拾一下他们,省的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必了,你可能找不到他们的消息了。”既然是有了计划来的,那他们的去处,幕后之人定然是安排妥当了。
南宫岳傻傻的问道:“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怎么会找不到他们呢?”
“别多问了,我们还不走吗?”余宜人若无其事的笑着,缓缓朝着戏园子的方向走去。
余宜人的话听得李韵儿眼皮一跳,这么说来她是知道些什么的。
早说此计行不通,那柳氏母女非要来试试,说什么毁掉了余宜人的清白名声,她不能加入皇室,就一定会被余相舍弃。余宜人要是被舍弃了,那就是给了张氏重重一击。
所以地址选在最为繁华之地,因为余宜人出了事情,不管她是否安好,定然会传的沸沸扬扬,不必等她们扩散流言蜚语。
可现在别说计划失败,连自己还被余宜人怀疑上了,看来此事还得回去找柳氏从长计议。
余宜人回头见李韵儿还没跟上来,于是开口提醒道:“李姨娘,你在干嘛呢?你们难道不去了吗?”
见余宜人像个没事人,不像是怀疑李韵儿的样子,她徐徐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太紧张了。
夏去秋又来,风卷起落叶。丫鬟刚刚打扫干净的地,风一吹又成了一地的狼藉。水缸中的荷花已败,小鱼儿探出来头,看了一眼庭院中的秋色,然后摆动着鱼尾,沉入水底。
余宜人坐在窗前,抬头望着天空飞过大雁。鸿雁当头,应当是好现象,但是易堔还是没有传来消息,不知他是否安好。
“小姐,瑶贵妃送给夫人的普洱茶叶各位姨娘都分了些,这是给小姐的。”剪秋端着一壶热茶走来,笑吟吟的看着余宜人。
瑶贵妃赏赐给张氏什么,她都会给府上各位姨娘分一些,所以张氏备受各位姨娘的尊敬。
余宜人回头,“剪秋。”
剪秋将茶水放在桌上,问道:“怎么了?小姐。”
“上回那种真丝布料可送来了?”
梳妆台的抽屉还没合上,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荷包。富贵牡丹,清高翠竹,优雅兰花,而且一个都不带重复。正因为如此,剪秋有些疑惑不解。“送来了些,小姐,你都绣了那么多了,怎么还要继续绣吗?”
堂堂余府大小姐,也不会以此为生计,但是余宜人为什么要绣这么多不同花样的荷包?
余宜人点首,道:“嗯,你快去拿来。”
易堔走后的每一天,她都会绣一个荷包。等到易堔回来,估计这个抽屉都要放满了。想到此处,余宜人笑了起来,站起身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还未饮下就听见青鸟站在鸟架上慌乱的鸣叫着。
她扭头看着惊慌的青鸟,以为它是哪里不舒服。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走了过去。这时候,青鸟忽然安静了下来。余宜人关切的看着它,“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青鸟展开右翼,啄了啄自己的羽毛。余宜人看了它好一会儿,确定青鸟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姐姐!”余子岩满头大汗的撒腿跑进来,见桌上还有一杯茶水,“太好了,我正好口渴。”
青鸟见余子岩拿起茶杯,突然之间惊慌失措的拍打着翅膀。见此,余宜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阿岩,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