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相爷,我看见大小姐被二小姐推到了,连忙过去看看大小姐,大小姐的腰都被撞伤了。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太清楚,只看见二小姐和知意姨娘躺在地上了。”秋姑说道。
余相拳头握紧,“雪霏,你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去找娘,我的脸被打肿了,我就是想要去找娘。”余雪霏哭得厉害,跌坐在地上,瞬间没了小姐的架子。
“你这个不孝女,你当真是要气死我。知意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弟弟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做!”余相猛地站起身,朝着余雪霏步步紧逼。
余雪霏吓得想要后退,可她背后就是墙,已经是无路可退!
她可怜的模样,让余宜人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张氏病重,余宜人在柳氏院门口跪了许久,才得了几两银子。那个时候是大雪纷飞,她也是同样的无助绝望。当时,余雪霏觉得好玩,拿着冷水浇了她一身,险些把余宜人冻成了冰人。
余雪霏的嬉笑声犹在耳畔,至今还未消散。
“相爷!”门外传来一声柳氏的喊叫,然后看见柳氏扶着年事已高的老妇人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几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
老妇咳嗽两声,目光不见半分浑浊。“相爷,别来无恙。”
余雪霏一听柳氏的声音,哭哭啼啼的冲进柳氏怀中。柳氏心疼,又能如何。母女两抱在一起哭着,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柳老夫人。”余相脸色很是难看,他还未问罪柳氏母女,这柳氏竟然把自己娘家人搬了出来。
“难为余相还记得我这个老不死的。”
余相是个势利眼,早就看透了局势。张将军虽说在外吃了败仗,失了皇帝的信心,但张氏有瑶贵妃做靠山。而柳家多次遭到弹劾,已经引起了皇帝的不满。条条罪证待查,万一落实下来,余相可是恐避之不及。
“柳老夫人,这是我的家事,你难道还想掺和吗?”
老妇皮笑肉不笑,“我自然不会掺和你的家事,但是雪霏也是我柳家的宝贝,怎么舍得你这样冤枉。”
“冤枉?我公务繁忙,柳氏管个女儿都不会管。我余家的香火,难不成要断送在这孽女手中?柳老夫人冤枉是怎么说?”余相大怒,红着眼瞪着老妇。
老妇一颤,振振有词道:“知意不过是个妾,雪霏才是正经主子,怎么有权掌掴雪霏?再说了,要不是她心胸狭隘,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跟雪霏又有什么关系!”
知意气极,要不是张氏拦着,她便要下床跟老妇理论。“我不过是个妾,那余雪霏也不过是个庶女。怎么三番两次欺辱大小姐,难不成只有你的庶女娇贵?得罪了余雪霏,难不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该出世?你爱供着余雪霏,你把她带回家供起来好了。可得先打死了你的孙子孙女们,不然惹得她不高兴了,一一给你淹死了,就像当时差点淹死了大小姐一样!”
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不应该动手打了余雪霏。可她就是心情焦躁,这余雪霏偏偏撞到枪口上来。怎知这老妇一开口全怪在自己身上,就不要怪她数落余雪霏的罪状了。牵扯到了余宜人,张氏也不会坐视不理。
“你这个女人,狗急跳墙,满口的胡话!”老妇柱着拐杖敲打着地面。
余相脸色极其难看了,忽然泄了气,满脸的沧桑和无力。“她说的都是事实。雪霏犯了错,却冤枉宜人。为夺嫡女之位,害得宜人差点被淹死了。她受了委屈,就要让知意的孩子送命。我半生荣华,外表光鲜,可我女儿这般怙恶不悛,到底是谁教的?”凌厉目光穿过人群,直指柳氏。
他心中又有了一番算计,柳家还是避开好,不如趁机顺理成章的把柳氏母女关起来,跟柳家减少来往。
老妇难以置信的看着余相,她的女儿得宠程度她是知道的。而且余相早已许诺,等到张氏一死,就会名正言顺的扶柳氏为正。所以柳氏母女才会毫无忌惮的欺压张氏母女,老妇也从不将她们母女放在眼里,没想到今天一来,让她见识了,什么叫做翻脸不认人!
她气得直嚷嚷,“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张氏一死,你就会扶我女儿为正!你今日怎违背诺言,帮着别人来了!”
“来人,把这个乱吠的妇人给我丢出去!”余相一声怒吼,试图阻止老妇。
张氏听得心寒,浑身发凉。
年轻男子挡在老妇面前,大喝一声:“谁敢对我祖母动手?”
边上的几个中年妇人躁动了起来,“谁敢对我婆婆动手?”
“相爷,你难道不怕我家相公参你一本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们柳家欺人太甚!害我子嗣,今天还敢来此撒野!明日,朝堂之上见!”余相说完,命好些个壮汉将人轰走了。他气得不轻,面色赤红。
余宜人缄口不言,心中毫无波澜。她见过的绝情多的去了,单凭柳老夫人这些话,怎伤的透她铜墙铁壁。张氏默不作声,她是知道这些的,但是经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没来由的寒了心。
余相眉头紧皱,对着张氏说道:“夫人,莫要信了这老妇。”
“可怜了知意刚出生的孩子了,还指望着能给相爷添个儿子呢。”张氏低头伤感,轻轻拍了拍知意的手背。“你好好养着身子,你还年轻,机会还是有的。”
说完,徐徐起身,带着余宜人走了。
余相不强求,留下安慰知意了。
张氏在柳氏身边停顿了一会儿,说道:“雪霏年纪还小,没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先把两人分开关起来,等到查明事实,再行发落。”再怎么歹毒,余雪霏都是无心之失。若是不趁机将柳氏带下水,怎么对得住这还没面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