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还得打理三宫六院,恐是一时脱不开身。她那么疼爱余小姐,想必会来的。”
着急的可不是余宜人,瑶贵妃来与不来,余宜人都觉得不打紧。然而对她们来说,可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余雪霏的眼神总忍不住瞥向走道,盼望着能早早的听见瑶贵妃来的消息。谁会知道,她这几年来无时不刻都在思念慕容且,想着再度和慕容且重逢。
她想起慕容且奋不顾身的跳下水救她,小脸上露出了少女含春的笑容。
“呵。”郝月见此,冷笑一声。
不多时,外头传来了消息,说是瑶贵妃快要到了,这可让姑娘们躁动了起来,纷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个的装扮是否得当。
余宜人迟钝了一会儿,见她们都打量好了,方才说道:“贵妃娘娘到了,我们一起去迎接吧。”
传闻余家大小姐木纳好欺负,今日一见,只是她为人和善,没什么架子罢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方才故意迟钝了一会儿,此举让众小姐心里觉得亲近,这太子妃只有一个,要是能结交余宜人倒也不错。
余相和张氏早早接到了消息,在门口迎着。少刻,瑶贵妃的轿撵缓缓驶来,行了大礼之后,被人簇拥着入了余府。
余宜人搀着瑶贵妃,“瑶姑姑可算来了,我以为您不来了呢。”
“怎么能不来?你及笄,本宫当然是要来的。”七年已过,瑶贵妃脸上少见有岁月的痕迹,还是当年的明艳动人,只是眉宇间凝聚成一股沧桑挥之不去。
“瑶姑姑真好。”余宜人笑着,短短一句发自肺腑。
余雪霏心心念念的慕容且并没有跟瑶贵妃同行,在人群中翘首,见瑶贵妃身边左一个张氏,又一个余宜人,压根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心中不免着急,别说自己精心打扮白白浪费了,连瑶贵妃和慕容且都没见上她一面。
几度欲上前,都被人给挤了下来。她瞪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郝月,低声说道:“你我好友一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也知道我们好友一场,没想到你却利用我。”都说人胖心宽,但是郝月不同,她肚量很小,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利用她,而且还是她视为知己的余雪霏。
余雪霏不耐烦的说道:“那只是个误会,时隔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耿耿于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年被庶弟利用,险些被他给害死了,此后我最厌恶利用我的人。你身为我的好友,竟然明知还犯。”
看着瑶贵妃和余宜人越走越远,余雪霏停下,拉扯着郝月轻声说道:“可是我跟你的庶弟不同,我们之间就是个误会。你若是真的把我当成好友,为何不信我呢?”
郝月迟疑了一下,甩开了手腕上的手,说道:“得了吧,你认为我还是当年一样蠢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你认为我是真的故意这么做的吗?余府变了,在七年前就变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左右了。”若没有余宜人,站在瑶贵妃身边的肯定是她,她还能轻而易举的成为慕容且的妻子,还会成为未来的皇后。这一切,都让她们母子给她毁掉了!
郝月被余雪霏眸中的恨意所惊吓,指尖轻颤,缓了一会儿,“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年轻些,她会相信余雪霏的话,然后义无反顾的去帮她。但是今非昔比,她还是得看清事实,跟余雪霏有什么牵扯,对不起的可是自己。
说完,转身离开。
余雪霏孤零零的吹着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荒凉。她明白,自己早已不是被人捧在手掌的大小姐了,所以她要去争!争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忘忧湖的桃花已谢,只留下葱葱郁郁的桃花树。湖畔草地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随风飘扬,盘起双腿坐着,手中抚着一把琴。琴声悠扬,隐隐透着丝丝哀怨。
“你找我,所为何事?”易堔高大的身躯遮住了阳光,投下一片阴影,落在慕容雪的身上。
此时的慕容雪脸上哪有半分的大大咧咧,俨然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她停下琴声,“我听说,父皇已经指定我了,只是还没下旨。”
易堔不为所动。
“你愿意带我走吗?”
“东龙国纪王才是你的归宿。”
上辈子也是如此,她在这片忘忧湖见他,让自己带她远走高飞。可她不知道,那东龙国的纪王才是她的良人。
易堔深知此事,又怎会带着慕容雪远走高飞,误了她终生,弃宜人不顾。
沉默良久,易堔挪步准备离开,慕容雪突然自言自语的说着:“以前听说你不喜欢那些中规蹈矩的性子,我就开始故作活泼。这些年来,我变了很多,但是总是变不成你喜欢的样子。事到如今,我也得放过我自己了。我早知道我们没有可能的,不是因为宜人的事情,而是我的婚事本就不能由我自己做主。易堔,我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其实不喜欢你,只是因为想要把你驯服而已!”
她要是转过身,易堔就能看见慕容雪脸上的泪水。
她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易堔抿了抿唇,说道:“宜人是真的把你当成姐妹,不要去伤害她。”
不然,他对慕容雪也下不去手。
“想什么呢,我都说了我其实不喜欢你的。不过,你也不要以为自己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别忘了,我的太子哥哥是不会拱手相让的。”想到这里,慕容雪舒坦多了。
易堔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他从不曾想过给慕容雪什么希望,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划清界限。
事已至此,他只能绝情无情,才能让慕容雪彻底断了念想。她的未来,可不在他的身上。
余宜人左眼一跳,心头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
瑶贵妃坐在主位上,握紧了余宜人的小手,禁不住叹道:“宜人以后就是大姑娘了,这时间啊,过去的可真快。”
眨眼,儿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也不知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思此,瑶贵妃不由发出一阵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