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也好,利也罢,当贪婪之念得不到满足,千回百转的心态开始浮现各种自我猜测,逐渐膨胀成一张赤色的网,网上是犹自滴落、淋漓的血。
明天就是除夕,整个郢都都能看到大街上的行人在忙碌的奔走,甚至还有些背着行李,许是刚从外地回来,与家人团圆。
可是天气却是过于诡异了些,自小年开始下雪来,就一直阴着,未有太阳,倒是让人不安心,只是期盼来年除夕是个好天气就成。
黑压压的乌云层层堆积在空中,既沉又重风萧瑟的吹拂着,越吹越狂,连串的雷鸣后,绵绵细细的雨丝蓦然转成倾盆大雨,又急又猛,彷佛老天爷在嚎啕大哭,溪河急速的奔流悲凉的呜咽着。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退不得,只能向前进,就如同淳于当日所问她的,可后悔?
永不后悔!她的答案不会变,也不可能变,十年,她不知道这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是靠恨吗?
“你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位神医,叫钟离的?”
钟离?三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其实我只见过她三次,可是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却在她身边见了一个残疾的男子,看上去也不过大了两岁而已!”淳于宴状似无意提起,可眼睛却未离开过另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便是一织坊的坊主心晨,没人知道的是她其实是昭平王府的心晨郡主。
她果真是个美人,肤若白雪,细长的眉秀挺的鼻,一双美眸泛着涟漪,右眼角下那颗朱砂痣更添了几丝美艳,一张红唇微启玉齿初现。
她却没有太多的情绪,许是多年的久经商场,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淳于宴何时离去她竟不知,轻抚上略显苍白的脸。
是他吗?
她该去问个清楚吗?
当年圣旨下来,她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因为父亲的身份才与她交涉,后遇到了真正的郡主对他倾心,他才想着丢下她。
现在想来当年的死也许只是他故作的一场戏,否则他怎能再死前做出那样的托付?
那么多年的守候,多年的愤慨如今也只是成了可笑的事情罢了。
“你决定了?”这丫头怎的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真让她如此郁郁寡欢一世,他也狠不下心。“可会后悔?”
“永不后悔!”坚定的眼色竟让她略显苍白的脸多了一份光彩。
“那好罢,你打算怎么做?”他就帮人帮到底吧,反正消息也是他泄露的,只是该怎么和上良说呢?
“我要去找他!”她要一个答案!
“就这么去找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若他认不出你来怎么办?认出你来想杀你灭口怎么办?”
“我只要一个答案!”
“哎哟,我怎么尽摊上你们这些执拗之人,头疼!”淳于宴有些气急败坏道,“行了,行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否则你自己和先生说去。”哎!该找谁帮忙呢?啊,对了,只有她了!
“那还是你管吧!”
去面对先生,还是算了吧!
虽说日子到了新年,这天,却也没有怎么变好的趋势,依然飘着雪花,依然冻的人不想出门。
唐宅中当然也要准备过年,这个不是林雅青要操心的事情。
且不说陈老头本就是内务好手,淳于宴那边也周周全全地打点了几车的年货过来,大部分时下流行新巧的玩意儿都是全的,使得林雅青基本上要每天从早忙到晚,忙着玩个不停。
其他诸如昭平王府、寻王府,太傅府、费府等等有来往的府第也有年礼送上门,今年居然闲国公府与夏侯府也送了见礼。
连东宫太子府中也派了长史登门问安,多送来些例礼,虽然不比其他府中那般贵重,可是该做的礼可不会落下。
所有的礼物唐陆大多只是看看礼单,便让陈义自己处理,连回礼都由他一手安排,唐陆根本不闻不问,估计整个皇城中也只有他这般无视了。
也对,若是换了往年,先生早就不是闷在书房,就是在练武场待着。
今年也是托了林先生的福,先生倒还出来认了认脸。
??????除夕很快在一声声鞭炮声中到了,完全要比蜡八更要热闹,虽不是家家户户放鞭炮,也只能看看大户人家放放烟花,但对安居乐业的百姓来说,这便是幸福。?
那场万众瞩目的祭典,在事前明里暗里、朝上宫中引发了那么多的争斗与风波,但在举行的当天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变奏,除了珍王后祭礼之后,楚国帝君回宫,开始赐礼分烛,皇子宗室、亲贵重臣都在引安门外跪领了恩赏。
按照往年的惯例,御赐的级别当以太子为尊,寻王次之,其余诸皇子再次,其他宗室大臣们则按品级不一而同。
今年这个大规矩也没怎么变动,且因太子立了为民办事的大功,也就比往年多领了些,毕竟有这些功底,也就未有人介意。
后来帝君还是觉得可能不够,就当着宗亲的面只道太子可到内库司自行选择新年之礼,确实是恩泽。
只是出人意料的却是秦妃,她这皇子还未诞下,陛下便已赐了与寻王相等之物,这皇子未诞,所赏赐的这些不就随了母妃,这也让所有都明了他们这位帝君对秦妃的宠爱。
这不是明摆着偏心,暗杀太子这么大的事,陛下居然就这么放过,而且还给了主谋这么大的恩泽,知内情的人悄悄看了看王后与太子,却见二人没有异样。
所以有人心中纵然不服,可也未敢说出口,毕竟这也算是帝君的家事,若是王后都未说话,那谁还有资格说。
只是确实不明白帝君的旨意是为何,待一切封赏后,竟送了王后一份特别之礼,凤印!虽没有国玺权利大,却也仅仅是次之,本来王后掌管着后宫,可如今帝君又给了她参与朝政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