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即使是太阳出来打招呼,呼出来的气也是冷的。
可是在皇城中的昭云宫却是紧张的很,“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一卷竹笺直接摔了出去,显在未砸到下面所跪的女子。
“陛下,臣妾不知何时惹了陛下如此动怒!”久居皇城之中,如何不知帝君是天下最绝情之人,上一刻可以对你暖言细语,可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你还敢说你不知何事?你看看这竹笺!”
拾起竹笺,表情突然变的震惊,片刻道,“太子被行刺?这是怎么回事?那太子可有什么大碍。”
“你真的不知道?”
“臣妾自然不知,只是可怜了太子,为民谋福,竟会有如此歹心之人,陛下您一定要找出这人啊。”
“当真不是你?”狂怒的语气又回到了平日的温和,只是却多了一分警告。
“陛下,臣妾纵是再不懂事,也不会伤陛下的孩子一分啊!”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楚国帝君如何不心疼。
“寡人自是知道爱妃心地之善,好了,你起来吧!地上凉!”
在秦孟嬴孱弱的想起来时,那寡情的君王又说了,“若是欺瞒寡人,你该知道会如何?”
“臣妾绝不会对陛下有所欺瞒!”一脸坚毅,而后又是一阵哀戚,“陛下若是不相信臣妾,倒不如现在就杀了臣妾,倒也省的臣妾还要日日担惊受怕!”
她是在借着言辞隐藏内心的怨懑。
“你担惊受怕之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没,没有,臣妾就是有些想娘亲了。”泪眼望向楚王,饶是那铁指也会变软。
“那你为何担惊受怕?”帝君何等聪明之人,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他却乐得看后宫之人无伤大雅的争宠。
“娘娘,娘娘前日在正阳宫所受的罪,如何能没事?”状似一旁的宫女为她抱了不平,可是君主却是一粒沙都能察觉的人。
也许秦孟嬴本就知道陛下不会信,但她还是要走这一步,刺杀太子一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尽早脱身,只会越陷越深。
“你说!”
“渃,前日娘娘去给王后娘娘请早,却因去的晚了些竟被罚跪了两个时辰,可怜我们娘娘还怀着皇子,回来后便卧病在塌了。”
好一个忠义的丫头,“秦妃,是这样吗?”
“陛下,臣妾无碍,王后娘娘也只是谴责了几句,并未为难臣妾,这丫头许是被吓着了,才这般惶恐,惊了陛下!”
“不是的,陛下——”
“还不闭嘴,陛下在此,哪容的你多嘴!”一声低喝,似在阻止她,其中的深意却只有她知道。
“既然这丫头惹了爱妃不快,那便拖出去丈责三十吧!”
“陛下饶命啊,陛下,娘娘,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哭求之时自来了几个宫人将她拉将出去,连许多话都未有机会说出。
“好了,既然没你的事,那寡人也走了,你也好生歇着吧!”
“谢陛下!”
“嗯,不必行礼了!”
“起驾!”
留下秦妃与一旁的麽麽相似一笑,解决了!原来那丫头就是秦王派来监视她的,她认不清谁是主子,那就怨不得她了,估计这三十丈下去,她也是活不成了。
她也不能活。
“摆驾正阳宫!”出了昭云宫,帝君吩咐道。
“渃,摆驾正阳宫!”
“怎么?咱们这个陛下终于知道他怀中那个没人蛇蝎心肠,想要谋害自己的儿子当朝的太子了?”他可不信,指望那个眼睛就没睁开过的陛下,可比登天还难。
“就你能,就是猜的到。”那可是铁证放到他面前,他竟只是发了一通不大不小的火就算完事了,“也难怪上良要帮着太子,楚国再这般下去,估计离亡国不远了!”
“我说桑大侠,你这嘴可真是欠啊,你不是总说太子这不好那不行的吗?怎么现在这话全都变了?”呼!在这神医庐呆着还是真让人感到惬意。
“怎么?不行吗?”
“行,行,当然行啦!谁敢驳了桑大侠的话?”痞痞一笑,“就像桑大侠对青儿的想法一样!”
闻言桑备一阵恼怒,他承认他看错了人,但也淳于总将话挂在嘴边可真让人难受,“你给我闭嘴!”
“你们两个都闭嘴才对!”若是单干听了声音,一定会沉迷其中,温柔,她的声音甜美柔婉彷佛天籁似的,可与她所说的话压根儿就不相符。
窗边女子徐徐地摘下飘在头上的一朵冬梅,一头彷如瀑布般的柔软青丝,那股子令人心荡神怡的梅花香味似乎更浓郁了。
“薛姑娘您真的要嫁?”清朗的嗓音透着不甘心的语气。
旁的人还未说话,就听到——
“爹娘为我许下的亲事我怎能不嫁?”另一个无限甜美轻柔的语声却是那么淡淡的无所谓。
“可是可是这家伙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呢!”这家伙真好命,他怎的就没这么好的未婚妻。
“桑大侠,我记得涟漪阁的音音姑娘好像只接您哦!”冷哼一声,这都什么兄弟!
“是么?”女子依然是淡淡的口气好象讲的事与她完全无关似的。
“淳于公子可是一织坊的掌事呢!”她微俯着螓首,拿了一片冬梅细细研究,明年开春再种点别的颜色。
“那又如何?桑某知道,姑娘你才不希罕那些个俗物,是吧!”桑备不屑地说。
“我这可是为你好,赶紧退了亲,桑某绝对给你找个比他更好的!”见着淳于幸福他就是不自在。
“桑兄这是嫉妒了?”别人越嫉妒,他就越开心,那还真要感谢爹娘从小便给他定的亲。
他更感谢与他定亲的人是她。
女子轻拂了一下青丝,“桑公子,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手吧!这几日不可喝酒,不可用力。”
“呵呵,是啊!桑兄,你还是多管管自己的手,等你好了我再与你好好喝上几壶!”
“怎么?淳于公子还想喝上几壶?”柔和的声音听来就没有威胁,却将一个大男人吓得笑容全失。
又摆出一张笑脸跑到窗边,道,“不敢,不敢,薛神医说不可以,在下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不是!”
“哈哈!淳于,你也有这个时候啊!”爽啊!这个男人的克星!
“你还不滚吗,桑兄?”虽然也在笑,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在逐客了。
偏有人不愿如了他的意,“这是神医庐,薛姑娘都没赶我,你凭什么赶我?”
“你——”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不要吧!小悠悠,我可是你未婚夫啊!赶那个不上道的人走就好了……”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佩服淳于的厚脸皮以及薛神医的容忍,还当真是绝配,就像上良和林雅青。
那他的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