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住进马府
马车进了城，在城里速度缓慢前行。葛永逸掀开窗户，看着喧闹的街道。这里车水马龙，繁花似锦，人烟密集，马车在马路上走得缓慢，一直行了有半个多时辰还进入城北。
到了城北，穿过闹市区，这里显得安静。马车在一个府门面前停下，大门两旁蹲坐着两头石狮子，府门两旁坐着几位衣冠楚楚的人家。看见马车过来，府门前的人丁急忙过来接应。
从车上下来，葛永逸抬头看着大门上的匾额，上写着两个斗大的字“马府”。衣帽整齐的三四个年轻小厮和三四个丫头在两旁带路，一路进了府门。穿过一块大理石屏风，屏风后面停有两架玲珑轿子。几个小丫头争相为姐弟二人打起轿帘，二人各上一架，几个小厮过来抬轿就进了正门大院。穿过几间厅房，经过正院，又过了好几个走廊轿子还停了下来。几个丫鬟又过来打起卷帘。
“葛少爷，到了。”
下了轿子，还知道这是红缨斋，是姐姐的住处。这个院落不小，有七八间的房舍分了正房、客房、书房、东西厢房，院落很大，假山、鱼塘、六角亭都有。可不像一个府门里的院落，倒像是府门里的府门。
“弟弟来。”马晓兮过来拉着葛永逸的手，一同进了正房。马晓兮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永逸，就起身到大门处招呼了下人：“至冬你过来，去帮葛少爷打好沐浴的水。”
至冬有些为难地望着小姐，站在原地蹑手蹑脚。
马晓兮皱眉头看着这个低头不语的丫头：“怎么了？还不去准备？”
至冬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小姐，红缨斋里就一个浴桶，那是你贴身用的。恐怕不方便吧。葛少爷他——毕竟——”
“不妨，你只管打水准备就是。”马晓兮笑了笑，大方地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至冬望着小姐，点点头就退下准备了，在她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来说葛永逸始终都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了可是会被人说三道四的，要是换成平常家的女孩，被发现了轻则进祠堂受刑，重者被村民拿去关猪笼的。害得至冬打水的时候都特别小心，就怕被其他人发现了。
红缨斋里的确没有多余的浴桶，马晓兮身边有三个贴身丫鬟，平日虽然与马晓兮融洽，但也不敢私自置备浴桶来用，都是用盆打好水来，擦擦身子就行了，哪有沐浴的福气呀。
马晓兮重新回到屋内喝了一杯茶，对葛永逸说：“弟弟，等下至冬会带你去沐浴。之前回家的时候我已经差了秋柳去给你买新衣裳了，一定要穿好千万别和姐姐客气，权当在自己家里。我去换身衣裳，然后去祖母那里请安。我就先过去了，你沐浴完后就过来吧。祖母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她很想你。”
葛永逸点点头：“全听姐姐安排。”
马晓兮伸手去摸葛永逸的头，一点都不嫌弃他的头脏：“你这小子乖了不少呀。”
葛永逸傻笑了一下。马晓兮收回手道：“我就先过去了，你后面来。”
“是的姐姐。”
马晓兮就带着春水丫头离开了。转到卧室里春水帮小姐换下被弄脏的衣裳，换了一身干净的，重新梳了头发，完毕后出门达了一辆驴子小车，往祖母的住处去了。在小车里春水夸张地感慨：“葛少爷变化真是大呀！前几月见他的时候还是个无法无天的狂小子，没少欺负我们这些丫鬟。”她感受到小姐身上的悲痛情绪，想活跃活跃气氛，想让小姐别那样悲伤。
“他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别说你们就连我他也敢不敬。”马晓兮笑了笑，想着葛永逸曾经那股纨绔的模样，可是接着又冒出一股悲伤，无比心疼，留下了眼泪，“我命苦的弟弟呀。”
“小姐不用担心，你看现如今葛少爷不是很好了吗？我相信，不过几天他就会恢复原来的活泼。老祖宗对葛少爷好着呢，对他可都是嫡亲的待遇。平常老爷和二爷也疼他，都把他当做亲儿子一样。”春水连忙拿出手绢给小姐擦眼泪。她嘴很笨，本想着让小姐笑的没想到却让小姐哭了。
“唉——”马晓兮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对那些贼人绳之于法。为弟弟一家报仇。”
“是的，一定不要放过那些贼人。”丫头看着小姐哭，也忍不住了，完全忘记了之前开口说话的初衷，流着眼泪说，“葛少爷也真是太可怜！”到头来，自己也开始哭了。
在小车里，两个女孩相拥泪流满面。
此时至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带着葛永逸去了浴室。她站在葛永逸面前，给葛永逸退下衣物。至冬是伺候马晓兮的丫鬟，从进马府开始就跟着马晓兮从未伺候过男人，这还是第一次帮一个男人更衣。却没想男人与女人差异如此之大，弄得至冬面红耳赤的。倒是葛永逸很自然，曾经服侍他的也是年轻丫鬟，从小就如此早就习惯了。
退下衣服，入了水，葛永逸感受到一股全所未有的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洗过澡了，这样接触温水的感觉让他万分迷恋。泡在水里，轻微打起水花，心酸地看着自己瘦下来的身体，还有肉体表面上那层厚厚的污垢。他靠在桶边，闭着眼睛感受全身，感受水温。至冬站在葛永逸的身后，红着脸给永逸按摩肩膀。
葛永逸足足洗了半个时辰，在至冬的帮助下还将身上的污垢都洗干净了，恢复了原本的净白。秋柳早就将新衣服买了回来，放在一边。她还不止买了一套，卖了足足有五套的衣物，都是马晓兮的安排，想着弟弟要换洗的就吩咐了多买些。
出来的时候，葛永逸帅气多了，整个人精神抖擞，是一个标志的帅小伙。
小车早就在一旁等候，上了小车，就往外祖母住处驾去。车还没进院子，在门口等候的丫头们就开始大叫：“葛少爷过来了！葛少爷过来了！”三四个小丫头争相过来打起帘子，都去扶葛少爷下来，这些小丫头围在他的身边咯吱咯吱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