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新生活

葛永逸在老夫人这里并未呆多久，请安后就出门坐着小驴车去了大舅妈院子，坐了几分钟后又到了二舅妈住处。给长辈们请安后还回到自己的青玉苑中。

小佩早就算好了时辰。葛永逸进屋就看见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小佩将最后一盘汤菜端上来后他坐到餐桌前，小佩就将米饭盛了过来递给葛永逸。而小佩就站在葛永逸的身上，看着他吃饭。

“坐下一起吃呀。别每次都要我叫你。”葛永逸招呼小佩。

“公子，我是下人。”小佩站在葛永逸的身边，细声回答，心里却甜蜜蜜的。

“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在青玉苑里就别太拘谨，院子就你我二人而已。”

小佩低着头，小脸有些发红：“这样还是不好的，要是被别院的姐妹看见了会说小佩没了规矩，告到管家婆子的去说不定还会被打呢。”

葛永逸把碗筷放下：“我看谁敢打你。你是外婆派给我的下人，不是派给别院的，别院什么规矩我不管但在青玉苑里就没这些条条框框。我到看看是哪个管家婆子敢打你。”

小佩低下头站在原地不敢动，虽然心里是高兴的，但也知道下人就是下人的道理。按规矩下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都是等主人吃完饭后，把剩菜剩饭收到厨房里后还能吃的。别处院子大的还好，厨房里专门有个不错的餐桌，十多号人围在一起吃饭，也不见得是什么苦。可是青玉苑里，因为葛永逸的要求，整个院子里就小佩一个下人。有次葛永逸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小佩一个人夹着自己吃剩的菜，心里有些酸楚，第二天就叫了小佩与他同桌吃饭。虽然葛永逸每次都说：“别每次都要我叫你。”可是小佩从来就不敢主动坐上餐桌，又加上最近其他院子的姐妹已经传出了闲言碎语，说小佩不本分。并且就在昨天，管家婆子也来警告过她一次了，说她要认识到现在的身份，并且还提醒她：“你长得是俊俏，但葛家大少爷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还敢与他同桌吃饭。小佩你得认清楚，你是下人！你再俊俏也是当不了主人家的，就算葛少爷心仪上了你，你也最多是妾，你的身份恐怕妾也轮不上是婢是姬都还不好说，你怎么就敢与葛少爷同桌就餐？”

见小佩不过来，葛永逸就不动筷子：“你不上桌，我也不吃了。”说完就靠在椅子里，斜着头看着小佩，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小佩那经得起这样的威胁呀！葛永逸是她的主子，连最起码的饮食都没服侍好，她还怎么出去见人呀。着急得流下了汗水，左右看看后，“这这——”地发出两声，连忙取来了碗筷来，盛上饭坐在葛永逸的旁边。她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眼睁睁地看着葛永逸，仿佛在告诉他：公子，你看我上桌了，现在该吃饭了吧。

葛永逸可不吃这一套，一副大少爷地模样。他也不说话，就用眼神瞟了瞟桌上的菜，又瞟了瞟小佩端着的白米饭，示意小佩：吃两口了再说。

小佩的小脸涨得通红，咽了口水，又往往窗外，确定了院子门口没有人望见以后还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丁点青菜放在碗里，象征性的咬了两口。葛永逸不认账，头一转直接看着房梁，不再看着小佩了。小佩没法子，一横心，大口大口吃了两口。

“这就对了嘛。”葛永逸开心地撑起来，端坐好以后拿起碗筷继续吃饭，“以后可不能再让我叫你吃饭了，自觉一点。”

“恩恩。”小佩发出咪咪声音，她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伤呀。欢喜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好主子，忧伤的是她怕万一被管家婆子看见了，自己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恐怕别院还会传出她心机城府深的什么话来。

“你还在怕其他人的看法吧。没事，明日我就和管家说一声，他们不会拿你怎样的。”看小佩今天的表现葛永逸他就明白，一定是外面有人风言风语了。也不奇怪，宅子大了什么事情都有，虽然和外面的世界隔着一堵墙，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外面怎么样墙里也就差不多怎么样。

小佩抬头看着葛永逸，眼睛里闪着光芒。然后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呀，笑成这样。”

“他们都说公子你是混世魔王，可小佩觉得，公子是最好的主子。一点都不像其他姐妹说的那样恐怖，人很好，又很好说话。”小佩开心地说。

葛永逸却叹了一口气：“没错，那个时候我的确是个混世魔王。因为那时我从未觉得自己弱小过。”

小佩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笑容马上就僵硬了，强行收了下来。心里暗暗咒骂自己实在太傻，明明知道公子的遭遇却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道歉：“公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什么的。”葛永逸吃着饭，“吃完饭后同我去一趟西市，我去买点书回来。”

“买书？”

“对，买一些大才子对四书五经的解读的书。还有关于明字，明算，一三史类的书目来读。”葛永逸漫不经心地谈着。

“啊！公子可是要准备考功名？”小佩不可思议地望着葛永逸。

“你也懂这些？”葛永逸对小佩的认知程度还感到惊奇。这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大部分女子都是不懂这些的。

“在府里呆得久了，听主子们也讲得多。听多了自然就能听懂得一二，但也不全。”

葛永逸点点头：“是准备参加科举了。”

“公子不从医了？”

葛永逸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了。要知道，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当个郎中始终就是个郎中呀。”

“公子好志向，我相信公子一定会拿下状元。”小佩高兴得就像她中了状元一般。

“状元就不谈了，能考取一个探花我就很满意了。”葛永逸笑着说。不知道为何，很多小时候不愿意干的事情，他现在开始去干了。很多曾经鄙夷的想法，而如今自己却开始行动了。或许成长就是这个样子，越来越会感到身不由己，被一种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朝着一个梦幻得见却又永远充满意外地位置上去。无法拒绝，只能被迫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