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林廷威猜到了几分,笑道:“这是怎么了?福叔怎的动这么大气?”
林福见林廷威进来,跪倒在地,颤声道:“老奴在安王府数十年,一向谨守家规,兢兢业业,没想到这个逆子竟然于润玉这个丫鬟私通。老奴有愧啊!逆子犯下如此重罪,请二公子重重责罚,老奴教子不严,请二公子一并责罚!”
“一切都是我的错!”林白叩头道,“此事于润玉无关,是我强迫她的,更于我爹无关!求二公子罚我一个人!”
“当然是你的错!”林廷威扶起林福,却在林白肩头重重打了一拳,道“傻小子,那天我把润玉指给了你,为何不告诉你爹?”
“什么?”林白有些摸不清头脑,却见林廷威对他施了个眼色,恍悟道,“对了,今天喝了酒竟然忘了。爹,二公子已经把润玉指给我了,我忘记禀告您了!”
“多谢二公子宽宏大量!”林福叹口气道,“可逆子于润玉并未成婚,毕竟犯了大错!”
“既然犯错,不可不罚!”林廷威笑道,“只是林白是你独子,罚重了,你可心疼?”
“老奴绝不敢袒护,请二公子重重……”林福顿了顿道,“重重责罚!”
“既然林总管如此说,盈盈带福叔和润玉出去,林泰把家法接过来,重责林白八十棍!重重地打,打轻一棍,你自己担着。”林廷威收起笑容厉声道。
“八十?”林福听后倒退一步,不禁一怔。
“怎么?重了?”林廷威似笑非笑地问。
“不,理应重罚!”林福倒吸一口冷气道。
“二公子,罚我!是我勾引的林白,是我触犯了家规!求您,罚我!”润玉听到惩罚如此之重,心痛如绞,泪水涔涔,跪爬到林廷威面前哭求道。
楚盈盈看了一眼林廷威,扶起润玉道:“润玉姐姐,不要说了!”
“不,一切都是我的错!”润玉挣脱楚盈盈再次跪倒哀求道,“二公子,求您了!都是我的错!”
“润玉,起来!”楚盈盈在润玉耳边轻声道,“只怕惹怒了二公子,林白受罚更重!”
润玉这才站起身来,一步一挪地随楚盈盈走出房门。
林白扭头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动,却什么也没说。
林福、润玉跟楚盈盈刚一离开就听到林廷威高声斥责林白。没过多久,杖击声、报数声便隔着门传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更是传出了林白的呼痛呻吟声。
楚盈盈悄悄看去,只见林福一言不发,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头却故意扭向一边。润玉泪流不止,看着林福想开口相求,却又没开口。楚盈盈拉起润玉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此时已经入夜,皓月初升,繁星点点。幽静中,林白的惨呼声更是骇人。润玉再也听不下去,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看了房中情形润玉不禁失声惊叫,林福忍不住跟了进去。只见林廷威微笑坐在正中椅上,林泰负手而立,口中不住报数:“六十七、六十八”。
而林白只穿中衣,外衣盖在地上的一个椅垫上,正愁眉苦脸地手持家法往身旁椅垫上不住击打,口里还不时呻吟呼痛,椅垫上的外衣已被打的不成样子。
“二公子,您这是?”林福哭笑不得问道。
“爹!”林白叫了林福一声,尴尬地笑了笑。
“谁让你停了?八十棍一棍不能少!”林廷威道,“林白已经受过罚了。福叔,回去后可千万别再为难他了。你也看见了,润玉温婉贤淑,对林白一片深情,为了他可什么都敢做,做你的儿媳再好不过。回去给他二人筹备婚礼吧。”
润玉见林白没事,又惊又喜,听了林廷威的话含羞低头。
林泰一推林白笑道:“你小子命真好!”
林白嘿嘿傻笑两声,看了润玉一眼,又偷眼向林福看去。
林福瞪了林白一眼,转身对林廷威感激道:“全听二公子吩咐!”
原来,楚盈盈等出房后,林廷威还未开口,林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公子,林白违反家规,该打!可八十大棍这小子挨不住!我愿代受四十!”
林廷威不答,起身,轻轻踢了林白一脚,道:“你怎么说?”
“这八十大棍下去,还不要我半条命啊!”林白嘻嘻一笑道,“您一定舍不得罚我!再说,我要是伤的太重还怎么侍候您啊!”
“舍不得?”林廷威脸一沉,抄起家法大棍就往林白身上打去。
“哎呦!”林白眼睛一闭,大叫一声。
只听见啪的一声,却没觉得疼。睁开眼一看,只见家法打的倒是很重,却半路拐弯,打在身边椅子上。
林廷威从椅子上取了一个椅垫丢在地上,扯下林白外衣往椅垫上一扔,把家法塞在林泰手里,大声道:“照这个样子,重重打!”
林泰大声答应一声,接过家法,兵兵乓乓地打了一阵,见林白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把家法扔给他道:“臭小子,你倒清闲了,自己打!”
“林泰,你猜是林总管先进来还是润玉?”林廷威道。
“指定是林总管!他虽然表面对这小子凶,可还是护短。”林泰笑道,“润玉不过是个小丫头,刚才一定吓得不轻!”
“我爹才不会心疼,那两个耳光,牙都快掉了!”林白苦着脸说,“就是可怜了润玉,她一向胆小。”
“没良心!”林廷威笑骂道,“福叔要是真想罚你,早就把你送到我娘那儿了!”
林白挠头一笑道:“那倒是!”
这才有了楚盈盈等人看到的一幕。
此时,冷青云、莫寒已悄悄潜入苗府。
苗天德坐在书桌前,紧锁眉头,取纸写了几个字后,放在蜡烛上烧掉,反复数次终于写完,卷成细筒,塞进一根毛笔字中。随即,苗天德唤进一名黑衣男子,低声吩咐几句后将笔交给他。
“鬼鬼祟祟一定没干好事,我去把信取来。”莫寒低声道。
“我们先回去,不可莽撞坏了大事。”冷青云道。
莫寒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还是按冷青云的话,两人离开了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