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继续缓缓抽动着匕首,嘴上却森冷依旧:“我知道跟你这样的杂碎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因为你们他吗的就是脑子里只有屎成天不干人事的垃圾,你们只服揍!那个叫你爷爷的矮人,要我帮他弄枚纳戒,你看,人家好歹叫你一声爷爷,我就替他收了吧,不服你可以找时间再抢回去。另外,原本我今晚应该杀了你们以绝后患,因为我知道事后你肯定不会甘休,但我不是那种爱随意要人命的疯子,毕竟到目前为止你们还没干出什么严重到要偿命的蠢事,虽然你这种蠢货永远不会悔改,但我还是得轻轻地威胁你一句,真的不要再来烦我和我的朋友,下次,你会死!”
匕首完全拔出来的时候,剑士两边脸上各留下了一道皮肉翻卷的创口,鲜血沿着下巴喷得满身满地都是。
“滚!”在牧风不耐烦的低吼中,剑士捧着脸颊在几人搀扶下落荒而去,临行前他很想撂一句狠话,但满口鲜血的漏风大嘴实在不宜运动,最后只得丢下一个阴冷的眼神作罢。
而在离几人十几米开外的一条暗巷中,却有两个身影一直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切。
其中一个高瘦的男人带着一把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说道:“这小子果然有点儿意思,居然不用任何盗贼技能,全凭体术就轻松搞定了一个剑士、一个牧师、两个猎人,就是我当年用尽全力也未必能做到这么干净利落啊!”
身旁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窈窕身影用清亮的女声恭敬地答道:“执事大人谦虚了,属下倒觉得这小子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而且这几个喽啰毕竟等级比他低了不少。”
那低沉的嗓音依旧不喜不怒地道:“红叶,你不是盗贼不会明白。刚才他那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而且还是正面动手,单从体术来说,已经是很高的水准了。你试想一下,如果他诚心潜伏偷袭的话,哪怕这几个蠢货都是准十级,恐怕也都不会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何况上次你不是还说,那天下午他一个人杀了两头灵龟?”
一旁女子赫然正是对面晴风酒馆的老板娘红叶,此刻听闻这位执事大人似乎对这小子还挺看中,她眼中不免流淌出淡淡的喜意,但她很快掩饰了去,依旧恭谨地道:“执事大人见解独到,属下佩服!不过那天杀灵龟的事情,属下觉得并非他实力有多高,而是耍了些滑头,他先是刺瞎了那头火焰龟的双眼,然后带着它兜圈子,然后借火焰龟的火焰喷吐重伤了冰泉龟,最后等火焰龟的灵力耗光了才轻松杀了两头灵龟……”
男子挥手止住了红叶,不容置疑地道:“你记住,凡事要以结果论,不管过程是运气,是实力,还是取巧,最终是他站着,对手死了,这就是最有说服力的道理!这天下,从来只有胜负,没有借口。”
“执事大人教训得是,红叶记住了。不过今晚的事,这小子是否还是鲁莽了些,而且还留下了首尾。”
男人用古怪的眼神地看了身旁恭顺的红叶一眼,难得带点微笑道:“毕竟年轻,如果还没点热血那也不要混了。他选择当面挑衅而不是偷袭,就是想用一种公平的正面对战震慑这帮人,希望提醒他们知难而退,何况看他也隐忍了这么多年,最近突然搞东搞西,想必是有什么打算了吧。”
红叶终于不再多话,沉默中恭送那人消失在夜空。
与此同时,空荡荡的街道尽头远远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咆哮:“臭小子,你他吗给爷爷们等着,早晚弄死你!”
“唉……”牧风把玩着手上刚刚收获的纳戒和长弓,叹声道:“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贱,非得不死不休才好么?”
“哟,小哥哥,打伤了人又抢了人家的东西,居然还有脸说风凉话,不怕闪了舌头么?”一串甜腻耳熟的女声接过了牧风的自言自语,黑袍女法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牧风东边十米的地方。
牧风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似乎早料到她会来一般,拱手笑道:“嘿嘿,原来是法爷,哦不,应该称呼血雅小姐才对,几天不见,什么风把您又给吹出来了?”
“呵呵,小哥哥你可真是有趣,明明是你引我过来的,现在反倒问我?”兜帽下,血雅把玩着手中的法杖缓缓向牧风走了过去。
牧风故作惊讶道:“有么?这是什么话?我又没活腻,好好地去招惹一个准十级法师奶奶干什么?”
血雅嗤笑道:“是吗?那你明明可以等我走远了再现身的,却偏偏在我刚离开酒馆就拦住了那几个蠢货,就好像是故意让我知道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那个,嘿嘿,法师妹妹果然脑子好使,上次血雅妹妹不辞而别,我只是一时想念,想找妹妹叙叙旧呢!”
“真的?呵呵呵呵……”血雅站定在牧风五米开外的地方,掀开了黑色兜帽,脸上挂着熟悉而妖异的笑,“晴风村地下角斗场连续三年战绩排名第一的贼公子会想念我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牧风无语地挠了挠头,你也好意思自称弱女子,那天暴得老子飞出去十米远可没见你哪里弱,嘴上却依旧口花花道:“血雅妹妹太过奖了,什么这公子那公子的,听起来太文雅,我这么低调的人,你就叫我风哥哥好了,我不介意的。其实哥哥我只是很好奇,两年前你就已经达到准十级了,为什么迟迟不肯接突破进阶呢?”
血雅娇媚横生地白了他一眼,噘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听说贼公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准十级了,你又是为什么呢?”
“好吧,不扯这些没营养的,我们聊点有用的。”牧风投降道:“反正大家都闲着,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兴趣一起旅旅游、杀杀灵兽、做做任务、谈谈情,哦不,弹弹琴呢?”
“没兴趣!”血雅转身一个法师闪现,人和声音已经远去。
“没兴趣还来见我?”盗贼嘿嘿笑道。
一个脸盆大小的火弹嗖地飞了过来,贱贼风吐了吐舌头,潜行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而那火弹也在牧风消失的一瞬间化作无形。
“那几个货毕竟是圣光礼拜堂的神仆,教庭还是有几个强者的,你好自为之吧。”
空寂的街头残留着血雅远去的声音,从暗巷走出的红叶已经回到晴风酒馆,带着忧虑的神色凝视着深邃的街道。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