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女娲宫大门后,守在女娲宫里的侍卫均都手持长剑将花莲包围了起来。
花莲观这些人均都人首蛇身,可看遍所有人都没有找到那杀害海龙王的那个人,花莲淡淡说道:“滚。”
话音刚落,只见花莲身上发出一阵金光,金光扫过的每一个侍卫,均都口吐鲜血倒地死去。
花莲随手又捡了几颗头颅,系在腰间。
正当她寻找女娲之时,只见前方有一圆桌,上面摆着好酒好菜,花莲上前,淡淡一笑,坐在桌前拿起酒爵饮了一杯,正当她饮酒之时,几个女侍上前道:“你是哪里来的?这可是女娲娘娘招待客人的。”
花莲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几个女侍急了:“你这厮怎这般无礼!”刚想上前轰她走,花莲一撩外衣,系在腰间的五颗头颅便露了出来,女侍们见到大惊失色,全都不敢在说话了,悻悻的上下打量着花莲。
花莲左手喝酒,右手夹菜,说道:“叫女娲出来见我。”
一个女侍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们女娲娘娘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花莲看都没看那女侍,直接对着女侍的腹部踹了一脚,女侍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腹部痛苦不已,其他几个女侍吓坏了,谁都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快去。”花莲冷冷说道。
几个女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犹豫着,一个声音道:“花莲姑娘就是我要请的客人,你们怎么能对花莲姑娘如此无礼呢。”
几个女侍赶快行礼道:“参见女娲娘娘。”
花莲抬起头看向女娲,轻蔑笑道:“人首蛇身的玩意儿。”
女娲笑道:“花莲姑娘好大的火气。”又对身旁的女侍说道:“你们都下去。”
女侍悻悻退下后,花莲一边饮酒一边道:“杀海龙王的那人呢。”
女娲一挑眉:“你想见他?好啊。”又道:“玄卿,有人找你。”
只见一股子青烟飘过,现出一人来,此人便是杀害海龙王的玄卿。
玄卿刚现身,花莲二话没说,以风一般的速度挥剑朝玄卿刺去,那玄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心脏已然被花莲深深的刺穿。
玄卿握住花莲的剑,口吐鲜血死死盯着花莲,花莲冷漠道:“这一剑,是替海龙王还你的。” 这时女娲在花莲身后哈哈大笑:“好啊,关狸老祖的女儿就是不一般,不亏身上流着他的血,这妖性觉醒后,连杀人都不眨眼了。”
花莲拔出了剑,玄卿倒在地上死了,转身花莲又将自己腰间的几颗头颅解下扔给女娲道:“到你了。”
女娲笑道:“怎么?想连我都杀了?花莲啊花莲,我窥视你体内的那颗心已久,不过你可倒好,我没去找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莲道:“你派玄卿杀了海龙王,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引我来吗。”
“呦,这你都知道了?行,那我就废话不多说了,花莲,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主动把心交给我,我做法修补你的伤口,保你安然无事,你我一同统治三界、九重天、甚至是整个宇宙,要么,我只能杀了你,把你的那颗心抢过来。”
花莲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娲,没有说话,女娲道:“怎么?选吧。我劝你最好……”没等女娲说完,花莲抡圆了就是一巴掌,“啪!”打在了女娲的脸上。
随后道:“臭不要脸。”
女娲被这一下打蒙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女娲便拔出腰间的剑道:“我要你的命!”
二人便打了起来,整个女娲宫都在摇晃,花莲冲破女娲宫的宫顶,二人在空中斗法打斗,此时的天比刚才更要阴沉黑暗,天空的云呈螺旋状,云朵中电闪雷鸣,这时女娲摇摆自己的蛇尾,花莲没有及时躲过,那蛇尾重重打在了花莲的腰上,花莲从天空中掉了下去,摔在了女娲宫,女娲从天而降挥剑朝花莲刺去,花莲朝旁边一滚,女娲扑了个空,当花莲站起身时,女娲竟不见了,花莲心想:“不好!这人首蛇身的玩意儿会隐身。”正当花莲四处环顾之际时,女娲突然从花莲身后出现,挥剑刺向花莲,花莲一转身,只见那剑即将要刺中自己,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又有一把剑出现,将女娲的剑挡了回去,花莲一扭头:“师父!”
只见任远道身着白衣白靴,犹如那年初见时模样,任远道对花莲道:“谁让你私自来这的。”
没等花莲说话,身后又有声音道:“莲儿!”
花莲一转身,红了眼眶,激动喊道:“东华帝君、佑圣元帅、五灵帝君、长生大帝、青华大帝!你们怎么都来了!”
东华帝君道:“天色大变,我等顿知即将要出大事了,掐指一算,方知是你自放妖性并独自来到女娲宫,我等岂能让你一人来此。”
佑圣元帅手持两把巨斧,指着女娲道:“女娲,千亿年前的那场战役,你又想重演吗?”
女娲大笑道:“你们来的正好,今天就在此来个了断!”
众人与花莲便一同与女娲打了起来,女娲乃上古神明,又是创世之神,能与她能力匹敌之人,只有九重天的佛尊,阿帝释。任远道等人虽是天界的顶级上神,但终究还是斗不过女娲,众人与女娲足足打了三个时辰,最终还是招架不住,纷纷被打倒在地。
就当女娲挥剑朝花莲刺去之时,突然一个身影闪过,一脚将女娲踹到了一旁,花莲一看,喊道:“爹!你怎么来了!”
关狸老祖上前扶起花莲道:“女儿,你怎么能趁爹睡着了私自来此呢?”
“爹,我不想连累你,今日我就要与她来个了断。”
“说什么傻话,爹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这时女娲站起身道:“关狸老祖,好久不见了。”
关狸老祖看向女娲道:“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女娲。”
女娲用剑指向关狸老祖道:“今天有多少算多少,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关狸老祖一伸手,手中便出现了那传说中的晃妖幡,关狸老祖一手持着晃妖幡,一只手扬起来大喊道:“群妖百鬼!速速来此!”
话音刚落,只见关狸老祖身后瞬间便出现了数不清的百鬼群妖,纷纷向关狸老祖跪下,齐声喊道:“老祖有何吩咐——”
关狸老祖缓缓开口道:“踏平女娲宫。”
“是——”
百鬼群妖立即纷纷朝女娲奔去,女娲这时缓缓升起,一扬手大喊道:“好!一起都来吧!”片刻之间身后便出现一巨蟒,其型足足有整个女娲宫这么大,巨蟒扬起头时,遮天蔽日。
女娲笑道:“关狸老祖,天凡君,我看你们还怎么救花莲。”说完巨蟒张开嘴朝众人袭去,女娲挥剑朝花莲刺去。
百鬼群妖、关狸老祖、任远道等人抵挡着巨蟒,花莲与女娲再次交起了手。正当众人抵挡巨蟒之时,巨蟒突然从嘴里喷出了黑色毒气,众人猝不及防均中了黑气,四肢慢慢变得麻木起来,群妖百鬼很多都是瘫软在地,四肢不能动了,女娲对花莲笑道:“你死不要紧,但你真的要让他们也死在这里吗?你爹,和你心爱的天凡君,你舍得让他们为你而死吗?如果你现在愿意把你的心交给我,我就放了他们,不然你们都得死在这!”
花莲看着女娲,又回头看向任远道他们,只见他们因为四处麻木,行动开始变得缓慢,面对巨蟒很是危险,女娲这时又道:“快决定!不然他们马上都得死在这!”
这时巨蟒扑向关狸老祖,关狸老祖因为也中了毒气,根本没有能力在抵挡,花莲大喊道:“爹!”随后挣脱开女娲,挥剑刺向了巨蟒的眼睛,巨蟒一声大吼,倒在了地上,一只眼睛便瞎了,花莲扶起关狸老祖,道:“爹,你没事吧。”
关狸老祖摇摇头:“爹没事,女儿,你快走,你不是她对手,快走!这里有爹为你挡着,快逃!”
花莲:“不,我不会走的,大不了我跟她同归于尽!”正说着,女娲从背后挥剑刺来:“花莲!我要你的命!”
花莲一转身,冲上云霄打算与女娲同归于尽之时,任远道突然挡在了花莲前面,女娲的剑刺中了任远道,花莲一惊:“师父!”
任远道给了女娲一掌,转过身抱住花莲道:“快走!不然你会死在这里的!你快走!”
花莲看着任远道身上的鲜血,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你心里,不是从来就没有我吗?”
任远道淡淡一笑:“我不能爱你,但经年才知,情深难挡,不能爱,但我却想爱。你知道人间的三月天为什么是最美的吗?因为那一年遇你时,正逢人间三月。”
花莲看着任远道,流出了眼泪,她凝视着任远道,突然笑了,她抬起手摸着任远道的脸:“你知道芸芸众生相是什么吗?是我们。人间的是是非非有太多的分不清,不知是真还是假,是黑还是白,可我在人间走的每一步,看到的每一张人的脸,都是你陪在我身边,芸芸众生相,是我们在人间所有的记忆,芸芸众生相,唯忆才是真。”说完花莲一把推开任远道,扔掉手中的剑,从袖口处掏出了把匕首,朝自己的心脏处刺去,随后用手挖出了自己的那颗心,关狸老祖见状大喊道:“女儿!不要!”
众神也齐声喊道:“莲儿!住手!”
花莲手捧着自己的那颗心,只见自己的那颗心隐隐发着蓝光,随后拿着匕首朝女娲刺去,女娲道:“自寻死路!把心拿来!”
谁知花莲突然将匕首倒转,用刀柄对向女娲,女娲的剑刺穿了花莲的身体,花莲一把抱住女娲,用力将自己的心一握,只见那颗心突然发出万丈蓝光,女娲一惊:“你竟自己解开了封印!”
花莲道:“你要的心,我现在就给你!”说完便将那颗心塞到女娲怀里,自己紧紧抱住女娲,女娲大喊道:“不!我不要!现在拿的话我的修为和法力会全都被它吸走的!我不要!”边喊边要推开花莲!可是花莲死死抱住了女娲,女娲根本没有挣脱的余地,这时花莲拿起匕首,要刺向那颗心,任远道大喊道:“莲儿!快住手!这样你也会死的!”
花莲看向任远道:“师父,你这一生,最爱的人,究竟是谁。”
任远道望着花莲,流出了眼泪,颤声道:“是你,自那年在太行山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你。未遇到你之前,我从不喜欢人间,遇到之后,我才喜欢上人间,因为人间赐给了我最宝贵的东西,那便是你。”
花莲笑道:“值得吗?”
任远道:“值得。”
花莲凝视着任远道:“今生今世,我最开心的,就是在太行山遇见你。”说完,花莲便挥刀刺进了自己的心。那颗心瞬间开始剧烈晃动,花莲紧紧搂住女娲,女娲不停大叫,片刻之间,女娲便消失在蓝光之中,巨蟒也瞬间倒地死去,随后那颗心也爆炸成了蓝色灰烬,那蓝色的灰烬随着花莲的尸体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
任远道接住花莲,如今她紧闭双眼,再也不会醒来。众神围在了一起,关狸老祖望着自己女儿的脸,流出了眼泪,任远道紧紧搂住花莲,脸贴着花莲的脸,闭着眼睛,喃喃道:“莲儿,我们回家。”这时东华帝君走上前,任远道立刻大吼道:“谁敢动她!”
东华帝君立即止步,谁都不再说一句话。
这时一个声音在天空中响起:“天凡君——”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九头身,头带万佛金冠的金佛出现,任远道:“阿帝释佛尊!”
众人纷纷跪下道:“参见佛尊。”
阿帝释佛尊缓缓开口道:“花莲乃是这次末法时代的惩罚者,天下有道,她杀了两千万人类,如今的人间已变成一片汪洋,再无生机,此次身死乃是注定,如今她与女娲同归于尽,只有等新的人类在出现时,她才能轮回转世,回到人间。”
任远道看向阿帝释,道:“求佛尊,救救花莲,能否让她现在就活过来!”
“天凡君!别求佛尊了。”
任远道闻声一回头,只见白泽出现在自己面前,白泽道:“天凡君,你看这是何物。”说着拿出了自己怀中的蜀封石。
任远道:“这是什么?”
白泽:“这是蜀封石,我从女娲那里骗来的,我跟她约定只要我骗海龙王不要告知玉帝,渔民是她的后人杀死的,女娲她就答应恢复我的神籍,并且把这蜀封石给我。神籍我根本不在乎,我真正想要的,便是这蜀封石,女娲不知这蜀封石真正的能力,其实它可以聚集花莲已被打散的魂魄,助她日后重生。只是为了得到这块蜀封石,我害死了海龙王。”
阿帝释道:“因果定律,谁也无法改变,白泽,来。”
白泽便将蜀封石交给了阿帝释,阿帝释拿起蜀封石,用手一挥,只见几道蓝光从四处飞来,并且飞进了蜀封石中,阿帝释道:“花莲的魂魄已在蜀封石中,待新的人类出现之后,便可轮回。”
说完,阿帝释便将蜀封石抛向人间。
任远道再看自己怀中的花莲,淡淡笑道:“莲儿,你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说完任远道抱起花莲,一挥手,天界的天河出现了,任远道抱着花莲走向天河,众神道:“天凡君!跳进天河就不在是神仙,是要进入六道轮回的!”
任远道淡淡说道:“我要去找莲儿,哪怕失去了神明的身份,失去了记忆,我也一定能在寻到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她,无论轮回多少次,我一定每次都会爱上她,假如爱有天意,一定会指引我们再次相遇。”任远道看向众神:“诸位仁兄,保重。”
说完,任远道便抱着花莲的尸体,跳进了天河。
众神不在言语,最后东华帝君道:“诸位仁兄,日后当这神仙,可还会快活?”众神沉默不言,东华帝君又道:“既如此,我也要去找莲儿。”说完,东华帝君也跳进了天河。
剩下的佑圣元帅,东极青华大帝,北方五灵玄武老帝君,南极长生大帝,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放声大笑,纷纷拱手道:“请。”
话音刚落,四位神明全都跳入天河内,天河便消失了。
阿帝释这时对关狸老祖道:“关狸老祖,日后你有何打算。”
关狸老祖淡淡一笑:“我女儿已经不再了,我就在那万妖宫等候我女儿重生。”
阿帝释点点头,瞬间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天界,天兵报道:“禀玉帝,花莲已与女娲同归于尽,九重天的阿帝释佛尊已聚集了花莲的魂魄,等候重生,天凡君、东华帝君、佑圣元帅、东极青华大帝、北方五灵玄武老帝君、南极长生大帝都已跳入天河,自愿进入六道轮回去寻花莲。”
玉帝闭目不言,点了点头,手中紧握着花莲曾用过的二胡,那张美人图,也已被高高的挂起来了。海棠轩的篁辛殿下听说此事之后,瘫坐在床上,自此以后,不在见任何人。
雷音寺依旧每日诵经,只是众佛,包括佛祖,再也听不到那句:“愿解如来真实义。”
佛祖偶尔还会问起:“今日花莲可有来听经。”
在一旁的观音菩萨总会说道:“回世尊,未来。”
佛祖看着那口钟旁,一直空着的座位,点点头:“也对,她不会在来了。”
人世情痴卿莫做,凄凄冷冷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