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衙门,杨*与吴俊亮一看,今儿怎么县官老爷旁边还坐着一位呢,这人是谁啊,白衣白衫,看着仙风道骨的,不像是个普通人,又是谁告的自己呢,难道是那些从璞真院出去的学生把自己告了?不能啊,那些学生出去之后心智早就被折磨的麻木了,他们不敢告自己啊,就算有胆子去告,他们的父母也不可能信他们啊,凭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威信,他人父母是宁信他们也不会信自己孩子的,杨*与吴俊亮脑海里飞速旋转,想到底是谁告的自己。
县官老爷一拍桌案:“杨*!吴俊亮!你二人可知罪!”
杨勇与吴俊亮互相看看,杨*道:“老爷,我二人犯了什么罪?”
县官道:“哼!问得好!本官就知道你会说这个!”又看向任远道:“先生,您看咱们诬陷他们什么好呢?”
任远道:“您这叫什么话,怎么叫诬陷呢,您问他们,璞真书院里面的事情怎么回事儿。”
县官笑道:“我这不也是为了配合您吗,只要您痛快了怎么着都行,反正您是活神仙不会害人。”又一拍桌案问道:“杨*,吴俊亮,我问你二人,古琴书卷里面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从实招来!”
杨勇与吴俊亮一听顿时就懵了,吴俊亮道:“大人,我俩就是教书的,不会弹古琴啊,这什么古琴书卷啊我们不懂。”
县官道:“哼!我问你二人,为什么不会弹古琴!怎么别人都会弹,你二人就不会弹呢!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为什么不思进取!你二人还会干点儿什么!”
杨勇与吴俊亮低着头道:“您教训的是,我俩也就没事儿教教书,教教孩子怎么做人什么的。”
县官:“对啊,为什么不弹古琴呢!”任远道一摆手:“行了行了!您说的都是什么啊,哪儿挨哪儿啊,是璞真书院,不是古琴书卷!”
县官尴尬笑道:“璞真书院啊,我听成古琴书卷了。”又对杨*与吴俊亮道:“说说吧,你二人办的璞真书院是怎么回事儿。”
杨勇道:“大人,本玉县的人都知道,我与吴兄办的这璞真书院是为了教好那些不听话的孩子,让他们懂得孝道,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啊,这有何罪呢?”
县官看看任远道,任远道点点头:“你说你二人无罪,那我问你,为何每天对璞真书院的孩子们施于虐待,每天只给孩子吃一顿饭,五十个孩子只给他们放五勺米做米汤让他们吃,每天还要帮你们挖土,稍有不注意就会被你们用铁棒毒打,十个孩子挤在一个小屋子里,不让与外界联系,不让父母探望,孩子若反抗便被关进黑屋子不让见天日,每日只给半个发硬的馒头,是何居心?”
杨勇与吴俊亮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破案了?他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这到底是什么人呢?”杨*紧忙道:“您要这么说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璞真院办的初衷就是为了让误入歧途的孩子走上正途,你说我们虐待孩子,你有什么证据呢?”
任远道淡淡一笑,对县官道:“大人,你把那些孩子们叫来一问便知。”
县官点点头:“来人,把璞真院里的孩子们都带来。”
而此时的花莲,已经做法将那三十几个人面兽心的“教书先生”五花大绑了起来,对那五十个学生说道:“今儿你们翻身的机会来了,杨*与吴俊亮已经被官府押走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有衙役叫你们去官府当人证,我告诉你们,要想翻身,要想出去,要想报复他二人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告赢了,他二人进监狱,你们回家重获自由,要是你们证词不对,还胆小怕事,一旦告输了,他们回来后肯定更加记恨你们,到时候对你们肯定比现在还严重,你们在想出去回家找你们爹娘,那可比登天还难了。”
五十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这时一人说道:“姑娘放心,我们被杨*与吴俊亮折磨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二人被送进官府的这天了,等官兵来了,我们一定一起指正他二人的恶行,还自己自由,给自己讨一个说法!”
五十个学生一齐喊道:“揭露恶行!为自己讨回说法!”
这时官兵们刚好到了,五十个学生便跟着官兵来到了衙门,一大部分人守在门外,四五个人跟随官兵便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杨*与吴俊亮跪在堂上,这时县官问道:“你们,都是杨*与吴俊亮的学生?”
学生道:“是,我们都是他二人的学生。”
县官:“他二人平时待你们如何?”
学生道:“百般虐待,食不果腹,衣不暖身,终日让我们干苦力,每天喝的都是看不见米粒的米汤,而他二人却吃香喝辣,我们父母给了他们不少的学费,而我们却受尽他二人的虐待,他们用学费的钱终日花天酒地,我们稍有反抗,便会被其他的教书先生和他二人用铁棒殴打。”说着,一个学生掀开了自己的衣袖,他的整个胳膊都是淤青,对县官道:“大人,您看,这就是他们给我打的,我前几日干活的时候实在是太累了,就扶了一下腰,正好被吴俊亮看到,他便说我偷懒,用铁棒将我毒打成这样。”
还有一个学生道:“大人,我姓王名叫王大林,前段时间因为实在无法忍受他二人的虐待,便反抗不在干苦力,杨*与吴俊亮二人便叫了几个教书先生先是把我一顿毒打,最后强行把我扔到了一个小黑屋里面,隔三差五就会进来人将我毒打一顿,前三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整个小黑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痰盂,到了第四天才扔进来半个硬的跟石头一样的馒头,就这样关了我一个月,整个屋子里面都是粪尿,求大人替我等做主。”
县官道:“此事,你们的父母可曾知晓?”
“父母并不知晓,璞真院的规矩就是父母不准探望,而且我们的父母深信杨*与吴俊亮二人,曾经我们有一个朋友逃出去过,结果又被父母诓骗回来,回来之后杨*与吴俊亮便用柳条生生抽了那人半个时辰,差一点儿就打没气了。”
县官:“你们整日的生活就是做苦力?不教书学礼法?”
学生道:“从未学过,打进入璞真院的第一天就一直在做苦力,他们跟我们的父母说的是教我们礼法,教我们孝道,将我们改造成听父母话的孩子,可是对我们却施于非人的虐待。”
县官:“当初你们进璞真院是自愿的吗?”
学生道:“不是,来璞真院的人,要么是被父母拖拽着来的,要么是被父母诓骗着来的,要么是趁熟睡之时,被杨*与吴俊亮叫人绑来的,而绑来的时候,父母就站在一旁不会管,任由我们如何叫喊,父母都无动于衷,因为我们的爹娘坚信他们能将我们改造好。”
县官气的一拍桌案:“杨*!吴俊亮!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杨勇与吴俊亮急的大喊道:“冤枉啊大人!这是诬陷!诬陷!”正喊着,突然衙门外闯进来两个妇人,一边跑一边喊道:“冤枉啊!杨先生与吴先生是冤枉的!”
原来这两位妇人的孩子也是在璞真院,这二人对杨*与吴俊亮深信不疑,坚信杨*与吴俊亮是德高望重的老师,自己的孩子会被他们好好改造成听话的孩子,今日一听杨*与吴俊亮被人告了且送进了官府,她二人便急匆匆赶来为杨*与吴俊亮伸冤,你说这不浪催的吗,天下还真有这样的父母,不信自己的孩子却轻信他人,往往的不信任才是酿成伤害的根源。
那二位妇人上堂喊道:“大人,杨先生与吴先生是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错怪好人啊!若没这璞真院,我们的孩子如何变得听话懂事呢!”
这时学生里面一个声音颤声说道:“娘……你……为何要这样啊……”
一个妇人转过头,惊呼道:“孩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人泪流满面道:“娘……你……你以后不再是我的娘————!”
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整个堂上都安静了。
那妇人一脸不知所措:“儿啊……为何啊?啊?”
那人没有说话, 默默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只见少年的上半身与胳膊已浑身淤青,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少年颤抖着双唇,道:“娘,看吧,这就是你信任的杨先生与吴先生的所为,他们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儿子的,他们终日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儿子的——!你在为谁辩护?还嫌他们折磨你儿子折磨的不够吗?娘啊,你是我的娘啊!”
大堂之上,谁也没有说话,一片寂静,只有一对母子,泪流满面。
最后少年仰天倒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奋力冲向堂上的石柱,撞死了。
“啊————!”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只见那母亲冲到自己孩子的尸体前抱住尸体大声痛哭:“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儿啊!”
任远道这时缓慢走下台阶,俯身在尸体旁蹲下,看着那位母亲道:“能够支撑人活下去的是信念,而家人就是他的信念,若信念倒塌,人也将不会存在。在璞真院,他受尽折磨,却依然坚强的活了下来,为的就是等出去以后回家,去见自己的爹娘。而如今,让他心灰意冷,让他决定寻死的,却是亲情的背叛。”
那位母亲泣不成声,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哭喊道:“儿啊,娘对不起你啊,娘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啊!”
任远道淡漠说道:“莫哭,我让他活过来。”
那位母亲紧紧盯着任远道,好似又看到了希望,只见任远道伸手从少年的额头到下巴拂过,额头上的鲜血没有了,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呢喃道:“娘……”
那位母亲搂住自己的孩子大声哭喊道:“儿啊!你活过来了!儿啊!”又对任远道说道:“您真是活神仙啊!”
在座的人也全都看呆了,县官看罢点点头:“来人!将杨*与吴俊亮打入死囚牢!三天后斩首!”
杨勇与吴俊亮此时已无话可说,这件事情很快便全都传开了,璞真院被查封,豪华的大门被贴上了封条,那三十个“教书先生”都被流放,五十个学生重获自由回家了,人们终于知道了杨*与吴俊亮二人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三日后杨*与吴俊亮坐在囚牢车里被推去斩首的途中,那些往日对他们尊敬的邻里街坊,均都拿着烂菜与鸡蛋朝他二人丢去,嘴里不停的谩骂他二人,来到刑场,过了午时三刻,一阵刀光闪过,二人人头落地。
璞真院事件,就此告终。任远道与花莲又再次踏上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