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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泪 正文 第二十章 准备解毒

太阳越来越热,凌倾城出门把院子里的草药都翻了身后立马回到小木屋帮着碾药,她突然想起前一次来百药谷时墨曦先生交代她的话,不要被那家伙弄伤,一点伤口也不许出现。看来墨曦先生话里的那家伙就是清流没错了。

这时,门外传来男子大喊的声音从远处越来越近:“师父,我回来啦!”

师父?墨曦先生不是易澄吗?可是易澄就在她眼前啊!

没过一会儿,便看见一男子推门而进:“师兄,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刚说完才发现屋里异常热闹,他立马收敛:“师父,徒儿游学归来,向师父报备。”墨曦先生头也没抬:“赶紧去喝水吧!”“是,多谢师父。”

当他连续喝了两三杯水后,才活过来一般:“这位不是云城的少城主吗,游学经过云城时见过的。”轩辕以痕也想起来:“哦,封兄,原来你是墨曦先生的徒弟,难怪三两下就能把蔡坤的手治好了。”“唉~少城主谬赞,那位公子只是有些脱臼,不是大毛病。这位小公子……瞧着也很眼熟……我想想……”

这位封公子闭上眼睛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轩辕以痕推了推凌倾城:“你也见过封兄?”凌倾城也有些不确定:“是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时,封公子“啊”地一声,众人以为他想起来了,都抬头看着他,他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尿急了,先去方便一下,小公子,你也继续想想。”说着就一溜烟不见了。

易澄也有些好奇,他一直在找他的师弟,却也一直没能找到过他,他遇到凌倾城的时候,白羽侠的名号才刚在江湖中传开,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她才刚出江湖才对。

当封公子回来的时候看到凌倾城身边竖着的泪剑,顿时想起来了:“对了,我说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清秀的公子,原来公子是位姑娘。凌姑娘可是忘了,当日是在下帮姑娘指路,告诉姑娘鬼客在云城的。”凌倾城这才恍然大悟:“对了,多谢当日封公子的指路,否则我路过云城也不一定会知道鬼客藏身在云城的。”

原来是引路之恩,墨曦先生师徒三人无形中就帮了她许多,自己也正是因为易澄在身边,才敢一次又一次地豁出性命地试探对手的底线,说到底,对易澄是存了利用之心的,只是,易澄对她有了感情,她反倒有些愧疚了。

封月殇拉了条凳子坐到凌倾城面前,她之前一直觉得他是恪守礼仪的那种翩翩公子,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你知道吗,凌姑娘,我当日一看你的身手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看你连鬼客都不认识这点,就断定你是初出江湖,日后定会名声大噪的,结果真被我料中,没几天,江湖就都传遍姑娘的白羽侠名号了。对了,凌姑娘你的面具呢?”

凌倾城看了一眼轩辕以痕,然后把碾好的药倒入盛药的瓷器中:“武林大会开始前就送人了。”“这样啊,对了,你和少城主认识我不意外,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谁能想到与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旧识。“我中了毒,所以来请前辈帮忙解毒的。”“解毒,这个我在行啊,请凌姑娘伸手,我切一下脉。”凌倾城伸出手,封月殇把了一会儿,然后从瓷碗里拿起刚才凌倾城碾碎的药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笑了起来:“不愧是师父,短时间内扎针灸控制住毒的走向,然后让少城主用深厚的内力逼出体内的余毒,最后再用清血毒的药碾碎煎服,有这种方法,只要不是短时间内致命的毒,再厉害的毒也能化解,这是最安全的解毒法。”

墨曦先生终于放下手里的事情:“听你的语气,是有解毒的方子了?”“这就要冒犯姑娘了,我希望取姑娘一点血让我验证一下我的法子。”封月殇拿来一个碗,里面装了些清水,凌倾城借了轩辕以痕的剑往手掌心割了一刀,滴了些血到碗里,封月殇如获至宝:“师兄,凌姑娘的伤口劳烦你了。”于是匆匆往他的房间跑去。

易澄给凌倾城的手上了药,然后包扎了起来,凌倾城握了握缠着绷带的手,“前辈收了很多个徒弟吗?”墨曦长叹一口气:“是只剩两个徒弟了。”凌倾城和轩辕以痕对视了一眼,好像这里面有很多故事。

凌倾城还想继续问,却被易澄打断:“师父,您先去休息吧,下午您不是还要去如岳山吗?”墨曦点头:“我下午要去如岳山赴一个老朋友的约,近些天就不回百药谷了,在殇儿制出解药之前,倾城你还是要继续服用清源汤,否则这些毒会继续生长的。”凌倾城点头:“知道了,多谢前辈。”

等墨曦离开之后,凌倾城一脸质问地看着易澄,易澄一脸心虚地把地上的草药都收拾起来。“你为什么故意打断我的问话。”“因为……”易澄犹豫着,还是叹了口气,“反正你都知道百药谷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因为我前面的十个师兄都已经被宴血盟杀害了,所以师父才放弃了原先的医馆到百药谷来隐居。”

宴血盟,这个组织的名号凌倾城并不陌生,她手里的泪剑就是父亲从宴血盟手里夺过来的,而叔父更是为了牵制宴血盟和宴血盟的盟主打过一场,由于二人武功内力都不相上下,直到最后也没能分出胜负,于是有了那个赌约,只要叔父不插手江湖中事,而由他在位领导的宴血盟就不再作恶多端,换句话说,只要宴血盟换了新的人统领,这十几年的安宁就会被打破。

“那你没想过报仇吗?”“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依靠武力去解决的。”凌倾城一愣。完全没想到易澄会这么回复她,说起来,她好像完全不了解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易澄。易澄也没有多说,只是拿起一些药草往外走去。

凌倾城还是愣在那里,很不理解易澄的话。轩辕以痕站到凌倾城的面前:“他和你不一样。”凌倾城不解地看着轩辕以痕。轩辕以痕倒了杯茶给她:“以我的立场,我是应该阻止你报仇的,但是从情理上看,你是应该报仇的,我不能出于私人原因就去阻止你反对你。但是易澄他不一样,他是一个大夫,以救死扶伤为原则,他也没有你这一身绝世武功,如果他去找宴血盟报仇,只会落得和他的那些师兄同样的下场。墨曦先生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当然也有性格上的很多原因,如果这件事由封兄来做会合理许多,只不过封兄入门的比较晚,所以他没有理由去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封公子做这件事更合理?”“易澄学习的是救人的医术,虽然毒术也有接触,和封兄的比起来,我看差的不少,而墨曦先生教给封兄的并不是十分精湛的医术,而是夺命之术,他能制度解毒,在这方面上,也许墨曦先生都会自叹不如吧。虽然先生如今只剩下两个徒弟,但这二人都有极大的天分,都继承了他毕生的心血,这二人未来若能相辅相成,名声将比墨曦先生更远。”

封月殇在云城曾经和他说起过的这一番话,当时的他没想到他的师傅会是墨曦先生,更没想到一直跟在倾城身边的易澄就是他的师兄。而墨曦先生之所以传授给封月殇的是毒术,大概就是埋怨自己没能保护好前面的十个徒弟吧,没能教给他们保护自己的能力。

凌倾城有些明白了,他们二人各有所长,而易澄天性善良,根本不适合做恶人,难怪当日在他面前使用血泪决能把他吓成那样,相反,封月殇胆大,若是他愿意,研制出好的毒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他肯定都会把毒药弄到宴血盟去。

这一点和她倒是有某些相似之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让仇人血溅当场,任何方式都行。

而易澄……本该好好行医,却因为自己放弃游学,甚至帮着自己达到杀人的目的,凌倾城有些头疼。

凌倾城往外走去,轩辕以痕叫住她:“你去哪儿?”“我去练剑。”然后一脸烦透了的表情往外走去。

此时正是太阳烈的时候,凌倾城走进附近的树林,才凉快许多。这里的树林药草比动物要多,所以能彻底压制住她的戾气吧,她以前练功的树林处处是豺狼虎豹,就算她想在树林安安静静渡过雨季也不可能实现。

凌倾城把泪剑绑在腰间,拾起两根树枝准备开始练剑。为什么不用泪剑开练呢,因为她还没能熟练地运用这两套剑法,若是有个闪失,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她一向是用树枝练这套剑法。

另一边,轩辕以痕推开封月殇的门:“封兄,怎么样了?”封月殇的屋子里满是药味,他正专注地用纸沾了些血水,用毛笔写着从血里面分析出来的毒种。“这种毒我从未见过。”

轩辕以痕进去后把门带上,走到他的旁边:“这是清流的体毒,照易澄的说法,他应当是运用了什么办法增强了自己血里的毒性。”封月殇抓住了重点:“对了,和凌姑娘打斗的时候,清流身上有伤吗?”

轩辕以痕开始仔细回忆打斗时的情景,随后摇头:“清流并没有受伤,只是用他很长的指甲划伤了倾城。”“这样一来,要对付他可就难多了。”封月殇放下毛笔,望着面前的血水:“他可能不只是强化了体毒这么简单,还通过某种方式让原本只存在在血里的毒遍布了全身,也就是说,他连头发丝都含有体毒,而且毒性与血液里的毒性不相上下。若只是触摸,没有进入到中毒者的体内,毒性最多只能维持得了半天,像凌姑娘这样被抓伤,再小的伤口都能借着寄主的血液滋长。如今师傅靠着针灸封住了凌姑娘的穴位,再喝清源汤清除身体里的余毒,这十分花时间。”

轩辕以痕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封月殇也不烦,耐心给他解释:“你知道就算是点穴,半个时辰也能自动解开吧,同样原理,针灸只能封住少量毒性活动,而且到一定时间就会失效,届时,失去控制的毒性会重新滋长。但是,也不能一直封住她的穴位,那样她的身体会负荷不了,所以必须让穴位解开一炷香时间再进行下一轮的针灸才行。她上一次针灸是什么时候?”

轩辕以痕眉心皱了下:“昨日酉时,因我们是昨日酉时赶到的百药谷,所以我还不知道在下一次针灸前要解穴一炷香。”“凌姑娘去哪儿了?”“她说去练功了。”

封月殇突然从凳子站起,情绪有些激动:“必须立刻找到她,否则她会有生命危险。”轩辕以痕瞬间后脊背发凉,立马冲出了门,封月殇也追了出去,当他出去的时候,易澄刚好把清源汤熬好:“月殇,你来的正好,少城主这是怎么了?”封月殇也是一脸的着急:“凌姑娘去练功了,必须赶紧找到他。”

易澄立马放下手里的药,也追了出去,他以为自己在身边看着她,不会让她动用内功的,没想到是自己太看重自己了,有些后悔没有和她讲清楚不能使用真气和内功,否则针灸的效果会提前失效,因为真气在体内流动时会冲开穴脉,若是大家都照看着,还能用清源汤暂时压制下毒性,但若是没人知道她在哪儿,她会有生命危险的。

易澄跟上封月殇的脚步,却发现封月殇站在那儿不动了,易澄喊道:“月殇,你怎么不走了,现在人命关天啊……”他走上前去,看到前方轩辕以痕已经抱着昏倒的凌倾城焦急地往这边跑过来了。易澄瞬间觉得庆幸,却又很不是滋味。

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他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可是,他们是仇人啊……即便这样,自己连一丝缝隙也不能进入他们。

封月殇立马给她把脉,然后从袖中抽出针袋,取出针,准备扎针,却被易澄抓住手腕:“太早了,这样她的身体接受不了的。”“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若不能及时控制住毒性,她会死的。”易澄死死地盯着他,还是放开了手,封月殇说的没错,如果现在不能即使控制住毒性,她体内的毒生长速度会越来越快,一刻也耽搁不得。

可是她之前勉强接下大冰掌的伤才刚痊愈,又中了那么严重的毒,真的很害怕她会撑不住。

针灸结束后,轩辕以痕先行抱着凌倾城回木屋,封月殇和易澄还留在原地:“清流的体毒,可想到应对的法子了吗?”易澄问道。封月殇想了想:“你可有金花婆婆的夺命针?”易澄从包里找了找,刚好找到几根,是在云崖站都是他偷偷藏起来的。

“你是想用夺命针做针灸,用夺命针的毒性刚好中和堵在穴位上的毒?真的会有效果吗?”

封月殇接下易澄手里用麻布抱起来的几根银针:“照我的推断应当没问题,但解一种未知的毒有意外性,所以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月殇,你……”

他就说他这个师弟鬼地很,要知道他是这个回答,说什么也不把夺命针交给他,坚持和清源汤也早晚有排清余毒的一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用清源汤排余毒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既然你与凌姑娘相处的时间比我的时间要长,就应该明白,以她现在的身体,绝对不会是清流的对手,只要清流活着,她想要报仇就是妄想。而且,我也不是毫无把握。”

听到封月殇这么说,易澄依然不大放心,这件事的冒险性有多大,他比谁都要清楚,但封月殇说的也没错,若是只服用清源汤,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能清除余毒,以凌倾城的性子,只要等到好的机会,拼了命也会要报仇的,若是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极有可能把命都输了。

易澄长叹一口气:“有几成把握?”封月殇见他想开了,便转身往回走去:“大概六成左右。”

六成……六成还是太少了些,不过既然月殇说了有把握,那便信他吧。

两天后,他们终于准备给凌倾城解毒,这两天的时间,凌倾城由于不能使用内力,一直由封月殇亲自看着,因为这次的解毒会让凌倾城的身体变得很虚弱,为了给她补身体而做准备。

两天前,封月殇就已经把夺命针浸在沸水里,同时放下许多银针,尽可能让这些银针都粘上夺命针的毒性。

易澄在熬药,轩辕以痕则站在凌倾城床边,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轩辕以痕可以及时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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