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收不收我,我是不知道,倒是品行败坏,暗箭伤人的人也有脸说别人恶人,真是恬不知耻。”她看了一眼丁可儿偷瞄的方向,正是轩辕以痕在的方向,这就不难解释她对自己的敌意了,“不知道少城主若是知道你这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会怎么看你呢?既然你觉得我是恶人,那我自然是要把这恶人之名坐实了的,不然不就白白背负这个名声了?”
“凌倾城,你别欺人太甚!”丁可儿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明明十分生气了却压住那般怒火,憋得满脸通红。凌倾城走到她旁边:“我就欺负你了如何,更何况,想夺大位的可不止我一个,你瞧擂台下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对盟主之位虎视眈眈,还有你哪位道貌岸然的父亲大人……”凌倾城的话说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白羽侠,请你慎言!”她的称呼从凌倾城改成了白羽侠,内心果然是对她有了几分畏惧了。凌倾城的嘴角露出几分戏虐的笑,退后了几步,故意大声说道:“今日与丁姑娘一见如故,不知不觉多聊了一会儿天,只是如今正武林大会,怕耽误了大会的进行,就不能和姑娘继续聊天了,还请丁姑娘坐回观战席,免得被剑风误伤。”
丁可儿一肚子气无处发,她即便功夫算不上一个高手,但也不至于被她的剑风所伤,况且只是剑鞘的剑风,不过,她也清楚,若是继续和她做口舌之争,自己怎样都是讨不了好的,一脸愤愤不平地走回观战台。
凌倾城这么拐着弯骂又指明了骂,顿时觉得心情舒爽许多,技不如人就应该乖乖让别人欺负才对,上赶着欺负比自己强的人是什么道理。
“光顾着逞口舌之快,可过瘾了?”洛城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擂台下的第一排,一脸戏虐地笑看着她,他的身边跟着欧阳冰琦,依然是一脸微笑地看着擂台。凌倾城冷哼一声:“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的还不还击,可不是我的个性,难道你是不会还口的人吗?”“我自然是不还口的,但是我会还手。”
刚说完,便一跃身跳上了擂台,凌倾城倒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上擂台来:“打趣你几句,这是打算来还手了?”洛城飞依旧保持着笑容:“只不过想试试你的身手,与还手和武林盟主之位都没关系。”凌倾城挑了挑眉:“有区别吗?”于她来说,都是要打一架,确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洛城飞走近了几步:“自然是有区别的,我无心这个位置,而且,我对他人小气,对美人却是格外的宽容,即便你冒犯我,我也是不记仇的。”“哦,你居然无心这个位置,倒是让我意外,若是你赢了又该如何?”“若是真让我赢了。那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当这个武林盟主了。”
“口气不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勉为其难了。”凌倾城自己也很想知道洛城飞的武功招式,因为他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城飞哥哥加油!”欧阳冰琦朝着擂台上喊着,“白羽侠也加油!”随后她也朝了凌倾城喊,他们当真没有把这里当做武林大会,只当寻常的切磋,倒是好心态。
白色的折扇轻轻一晃,无数的树叶镖飞向凌倾城,剑鞘与树叶镖的相碰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因着躲避洛城飞的树叶镖而一直后退,倒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看了一眼扎扎实实刺在擂台上的紫叶镖,运气打向擂台,紫叶镖随她的内力漂浮到空中,对准洛城飞快速刺过去,洛城飞快速移动着,躲避着如雨点般密集的紫叶刀:“看来我的紫叶刀你用得挺顺手的呀!”
凌倾城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泪剑刺向他,两人开始缠斗起来。
轩辕以痕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洛城飞是怎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而且他是玄山派弟子,他若是真想要武林盟主之位,估计没人能拦得住他,而且,之前她就已经受伤,若是她的旧伤未愈,洛城飞下手没个轻重,让她又受伤了怎么办?轩辕以痕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洛城飞把凌倾城逼向场外,就在落地之际,袖中白绫冲出拽住不远处轩辕府前的柱子,借着这个力让自己回到擂台上,可是因为刚才的战斗,体力消耗实在有些多,洛城飞的出现已经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了,更何况方才洛城飞无意中在她受伤的地方使了力道,情况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危险许多。
也罢,若是洛城飞夺得擂主,轩辕万筹的脸色应该会更精彩才对。
没等凌倾城停歇太久,折扇一张开,几枚紫叶镖笔直朝她飞过来,凌倾城转着圈闪开攻击,雪白的侠裙和裙尾的微蓝散开犹如一朵绽放的夕颜花,不骄不傲,只是沉静地绽放。
然而她还是没能躲过所有的紫叶镖,许是因为旧伤复发,行动也有所顾忌而迟缓了许多,一片紫叶镖割破她胳膊的袖子,雪白的外衫很快就被染得血红,她却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怔怔地盯着洛城飞。
轩辕以痕若不是被蔡坤按着,让他冷静下来,怕是早就冲了上去。
凌倾城握紧泪剑径直冲过去,洛城飞聚气推向凌倾城,她毕竟有伤在身,哪里还挡得住这程度的攻击,整个人被打向擂台之外。
这时,一位少年正从远处飞过来接住凌倾城,落地后,三指搭在她的脉搏之处,眉头却已皱成一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当真是不要命了。”凌倾城只觉得模模糊糊地瞧见了那个身影,她认得这是之前给过她解毒药的易澄公子,于是也放心多了。
易澄抱起凌倾城往客栈走去,轩辕以痕正要跟上去,却被丁可儿拦了下来:“以痕,你不许去。”“可儿,别胡闹。”说着推开丁可儿就要跟过去。
“你如果跟过去我就去告诉轩辕伯父,轩辕伯父可不太喜欢这种满身戾气的女人。”丁可儿威胁道,虽然是幼稚的做法,却十分有效,轩辕以痕没有再跟上去,只是担心地看着客栈的方向。
易澄先是给她施针,伤情倒是暂时缓住了,凌倾城的视线也清晰了许多:“多谢易澄公子两次救命之恩。”易澄坐到桌子上研墨准备写方子:“医者父母心,姑娘也不用太介怀,都是应该的。”洛城飞一脸懊恼:“我若是知道你身上有伤,就不下那么重的手了,你现在可好些了?”凌倾城摇头道:“易大夫妙手回春,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洛公子也不必自责,比武之事自然是要尽全力才能算尊重对手。”
易澄把药方递给小二,随后又给她把了一次脉,见情况好转才放下心来:“几位请回吧,她的伤还需静养。”欧阳冰琦眨了眨眼睛:“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如我留下来照顾白羽侠吧!”“这位姑娘,我是位大夫,是有操守的,姑娘你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欧阳冰琦这才作罢:“好吧,那白羽侠你好好养伤。”
洛城飞也双手抱拳道:“那我便先告辞了。”
因为易澄救过她的命,所以她对他十分放心,方才与洛城飞打斗花费太多力气,所以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易澄用毛巾把她额头上的汗擦干,她还真是放心自己啊,好看的脸颊窝出小小的梨涡,伸手把她身上的银针取下。
面对着这样一张美若天仙的脸,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转身将银针收回到针袋里,走到木窗前,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里。他正看向擂台,却在人群中看见一个可怕的身影,立马后退了几步:“金花婆婆……金花婆婆怎么会来云城的?”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金花婆婆是江湖中最会用毒的人,和易澄的师傅医痴墨曦是死对头,如果连她也要在武林大会的水里搅一搅,那这几日云城可就不太平了,但愿她只是来凑热闹的。
洛城飞给自己的杯里倒满酒,也给对面的欧阳冰琦倒满酒,洛城飞确实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凌倾城受伤后,他便放弃了比赛,倒是欧阳冰琦,一帆风顺地打倒所有挑战者而成为了第一天的擂主,这对师兄妹二人已经好像喝得有些高了,欧阳冰琦笑着的表情也有些苦涩,她怎么都不愿想起今日白天洛城飞看白羽侠的眼神,那是只属于给白羽侠的温柔。
“其实,我有些担心的,城飞哥哥。”
洛城飞一口将杯中的酒一仰喝尽:“就当去玩好了,有什么可担心的。”欧阳冰琦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如果我父亲不是和我想象的一样呢?如果他是坏人,我怎么去面对。”“我也是坏人啊,冰琦你不也一样应对的很好吗。”
“他如果是好人,为什么要抛下我娘,要抛下我?”
洛城飞揉了揉她的额头:“如果你面对不了,那就不要面对了,跟着我吃喝玩乐,总之不会让你风餐露宿的。”欧阳冰琦满足地笑道:“那我可就赖定城飞哥哥你啦!”然后一头倒在了桌子上,洛城飞也醉的不省人事。
轩辕以痕坐在轩辕府的顶楼,望着客栈,他十分担心凌倾城的伤势,这时,一个黑影闪过,轩辕以痕追了上去,正好在客站底下,那黑影停下脚步。轩辕以痕实在想不通会是何人:“你是何人?”
声音传到客栈里,凌倾城打开木窗,看到外面的情形,微皱了眉头。
黑影转过身来:“聚齐了,我正好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凌倾城握紧泪剑:“纳兰信!”随后跃身一跳,跳下木窗。轩辕以痕看着她,还能从那么高跳下来,看来伤已经无大碍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白色的白羽面具的边缘被血滴染红了一点,丁可儿换上一身白色侠裙,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散落一头青丝,随手取了发带把头发高高束起,门突然被推开,丁菲儿走了进来:“可儿,你这是……你真的要这么做?”
丁可儿拿起面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已经让纳兰信拖住凌倾城和轩辕以痕,这样就不会注意到她的行动了,纳兰信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在洛城飞和欧阳冰琦的酒里放了蒙汗药。
丁菲儿走过去:“怎么就不得不发了,这事太危险了,你要听我的,不要……”话还没说完,就把丁可儿点了穴:“对不住了,大姐,我会尽快回来的。”
纳兰信倒是一脸镇静:“倾城姑娘还能记得我,真是受宠若惊啊。”他握紧手中的剑一步一步逼近凌倾城和轩辕以痕:“少城主,别来无恙啊?”
凌倾城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我不仅记得你的名字,我还记得你上次连我半个指头都没伤到呢。”“上一次是老大和老大的师妹救了你,这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下的药量,就算天塌了的动静也吵不醒他们。凌倾城不语:这一次,是你没这么好运了。
她拔出泪剑,银晃晃的剑闪着微弱的蓝色光芒,碍眼的人,自然是除掉一个少一个。
轩辕以痕退后了几步,见她拔剑有些意外,却也不难想得到她的用意,纳兰信定以为她今日受伤所以十分虚弱,谁知今日那位公子能在短时间内让她恢复到这个程度,有泪剑的相助,她应该费不了多少内功就能打败纳兰信。
离城门口较近的客栈里,一身雪白侠裙,一柄与泪剑有六七分像的剑,还有面上的白羽面具,客栈已经充满了血腥气,所有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死在了她的剑下,为求逼真,每个人都被滴上了血泪。
只剩下最后一个房客,她站在金花婆婆的房门前,门突然被金花婆婆所控制的气打开,丁可儿吓了一跳,方才从纸纱门里放进去的毒|烟竟然没有效果?还是被揭穿了?
“这位姑娘,敢在我金花婆婆眼皮子底下用毒,胆子不小。”丁可儿没想到这是金花婆婆的房间,真是大意了。“你是白羽侠?”金花婆婆放下茶盏,抬眼看向她。“不错,正是凌倾城,我此次前来是取你性命,为我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扫清一切障碍。”丁可儿拔出假泪剑,却突然浑身发软,心不由得一慌,视线开始模糊,全身的力气开始流失,连站着都有些勉强,双腿也发软,就在差点倒地时用假泪剑支撑着自己,才没让自己摔的狼狈。
“小小的软骨散而已,姑娘可还满意我的见面礼?”丁可儿抬头看着她,无奈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卑鄙”艳红的嘴唇中吐出这两个字后,便使劲支撑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在这个地方呆的越久,她身体的力气就遗失的越快。
原本是去算计别人的,却反而被别人算计了。
轩辕府前,纳兰信和凌倾城正打得火热,轩辕以痕原本打算上前帮忙的,却发现凌倾城打斗中并未使用全力,他倒开始好奇今日救她的那位公子了,才这小半日的时间,她能恢复功力并战斗到这个强度,而且并未尽全力,除了那位行踪神秘的医痴墨曦先生,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到吧,那这位公子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医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凌倾城并没打算用血泪决,也对,那么大的招怎么能浪费在纳兰信这小子身上呢,太便宜他了,就这种跟着洛城飞无恶不作的坏蛋,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受地狱之刑才解心头之恨。
察觉到外面的打斗声,易澄走到凌倾城的房间,果然不在房间里,走到木窗前,看到她正与人打斗,立马也跳了下去,什么也没说,只是黑着脸看着他们。
轩辕以痕一见是易澄,有许多想问他的问题,瞬间化身小粉丝:“在下轩辕以痕,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易澄很是担心凌倾城的伤势,却还是回了他的话:“在下易澄。”“易兄医术实在了得,不知师承……”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年纪轻轻医术能有如此修为,实在不易。
“师承墨曦。”“当真是墨曦先生……”验证了他心中所想,也解开他心中的疑惑了。
易澄趁他们动作慢下来的那一刻冲过去点了纳兰信的穴位,空气中原本针锋相对的两股剑气也随之消失。
“易澄,你这是做什么!”“你别太高看我的医术了,今天的治疗还不能支撑你打一场架,你若是想毁了你自己,我可以把他的穴位解开让你们继续。”易澄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凌倾城却突然眼神变了,她举起泪剑,剑体随着她所散发出的戾气提升而变得血红,她想对自己用血泪决?易澄震惊,他确实因为有对她起不该起的心思而担心过盛导致说话有些逾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