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化意决》的修士虽然不多,但他们修炼《化意决》的第一步选择神识形状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一些较为强大的形状,比如山中的猛虎,或是壁画上那些奇形异兽,这样的选择对于后来他们修炼《化意决》的攻击性也会有很大的助益,像沈乐山这样选择了一朵小花作为《化意决》第一神识形态的只能说是《化意决》自成书以来的第一人。
看着那朵在地上的白色小花,颜冰是莫名的想笑。
毫不知情的沈乐山还在炫耀他的花,来回扭动,似乎要把这花的每一个身姿都给颜冰瞧瞧。
“好了,出去吧。”
意识到了这其中也有自己的错误的颜冰决定要把沈乐山的神识送出识海,挺简单的,就像是踢蹴鞠一般,隔空一脚,沈乐山就飞了起来,嗖的就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坐在床上的沈乐山猛地睁眼,体内的气海忽然的恢复运转,轻轻的河浪声响了起来,黑色的瞳仁里不但有淡淡的黄光一闪而过,还有一朵淡白色的小花隐现。接而,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沈乐山感觉自己就像是重生一般,他看的更清楚,感知的更清楚,体内充满了活力,周遭的天地元气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缺口,不停的往沈乐山的身体里钻,有的是钻入了沈乐山的气海里,有的是融入了沈乐山的识海中。
身体的两个部位像是争夺一般,都在加大着向天地吸取元气的力度,沈乐山哈哈笑着感受着这可见的变强,天地元气聚成流一般洗刷着沈乐山的根骨,与识海,使得肉体更强韧,识海更凝练,气海上的小光点更明亮一分,识海里的黑暗多出了一点细微不可察的小光点。
然后,是有一点难受,沈乐山觉得这可以忍,没有什么。颜冰却急着制止了沈乐山同时运转两种功法,突然中断的功法的运转,沈乐山立即就遭到了反噬,没经过识海凝练与根骨冲刷的天地元气像是忽然狂暴一般的在沈乐山的体内不停的乱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不少的天地元气从沈乐山的七窍中溢出,再次回到天地中。
“你干什么?!”
怪罪意味很强的责问,颜冰冷笑回道:
“若不是我制止的早,你就被天地元气给撑爆了身体变成一堆血肉了!”
听着,沈乐山才回过神来,那种爽快舒畅的感觉确实是在那段时间里占据了他的心神,一心想着变强的他哪里会想到这样的后果?心有余悸的沈乐山缓缓调匀了呼吸,然后和颜冰道了谢与歉,收了两本功法,却突然发现上面的字迹全都消失不见,变成了两本空白的册子。
“怎么会这样?”
沈乐山有些惊慌,颜冰的声音在这时候慢悠悠的响起,沈乐山这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可以通过神识与颜冰对话了。
“那两册功法上应该有一个进制,那些的字迹在你两种功法运行了一遍后就自动的消散掉了,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些都存在了你的识海里。”
听颜冰这么一说,沈乐山的就想在识海里重聚神识观看,可凝聚了好几次都无法成功,又要求颜冰帮助才一次进入。一朵小花在两页漂浮的纸张前激动跳跃,没想到这还真的记下来了。小花转身对着颜冰,问道:
“你还知道不知道人的识海还有什么用处?”
颜冰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知道精灵的,不过我们不叫识海,叫灵海,我们这也不叫神识,叫灵识。灵识的形成是一种意志力的体现,这种意志力可以传达给天地间,像是给它发送请求,然后天地间给你回应。这样的互动,树心大神说了这是天地间法则的一种,天地必须给这样的请求做出回应。所以你就可以做到隔空取物之类的事,你修炼的《化意决》就是把神识传出的信息做一个包装,然后要求天地给你一个相应的回应,我觉得其他修炼这门功法的修士应该都会选择凶兽之类的做神识第一形态,这样子他们传达出去的信息就会方便一些,天地间的法则就会更好的理解,也好做出回应。”
沈乐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发出的信息天地老爷不太好理解那会怎么样?”
他担心若是发出的信息天地老爷的法则不太好理解反而发怒惩罚自己,那么就要考虑以后要不要发出这样的信息了,至于已经定型了的神识第一形态,沈乐山只能将之当作自己的第二条路走,也只能如此。
感受到了沈乐山担忧的颜冰噗嗤一笑,然后道:
“不会怎么样,天地老爷的法则没有那么暴躁,其实很多生命在冥想的时候就一直在尝试着向外发送自己的信息,可那些信息杂乱无章,就像是被拦腰折断的竹子,法则要求是每一节都通,一节不通就不允以回应。至于会不会有惩罚,自然是没有的。”
想着不会被法则惩罚,沈乐山就轻松许多,又尝试着散去自己在识海里的神识,发现根本做不到,就翘着花茎,嘱咐颜冰踢的轻一点。
再次从识海里出来的沈乐山先是呼了一口气,然后弯腰去擦那些血迹,再把那些摆放的阵法木牌收起,擦血的抹布就随意的丢在了放置杂物的柴房边。
见着沈乐山出门的沈泰靠了过去,拿出哥哥刚刚给的那一枚金币,小心的问道:
“哥,这就是你成为修士后出门一次赚的钱?”
沈乐山哈哈一笑,拍着弟弟的肩膀,说着没错,这就是大哥一次赚的钱,大头都给哥花了,小头留着给弟弟娶媳妇。听着这话,沈泰就高兴的收了起来,拉着沈乐山就要出门,要去村头的铺子好好吃一顿,却被母亲给骂了回来,伸手把弟弟怀里的那一枚金币给收了,说是留着以后娶媳妇用,哪能现在就用了?
沈乐山很是尴尬,沈泰就委屈不少,父亲沈富贵刚刚打完一张桌子的最后一颗钉子,赤着膀子身上挂着一张白色的粗擦汗布,一滴滴汗顺着皮肤淌下,见着三人闹着欢就笑着过来问是有什么有趣的事,边说着还边擦额头上留下的汗珠。
不忍父亲这么幸苦的沈乐山拉着父亲到桌边座下,让母亲拿出那一枚金币,然后放在父亲的身前,见着父亲瞪直了眼心里满是自豪感。
“爹,孩儿如今已然不是常人了,踏上了修士这一条路,自然是会让您,让这个家幸福起来,今后您不用再打家具,也不用做些什么幸苦的活了,你见着那些大财主,那些老员外怎么活的吗?今后你就像他们一样的活,我就出门一次,没遇着什么危险,就赚来了这一个金币,这是我们一家好几年的收入。”
沈乐山拉着父亲的手缓缓说道,可后边父亲沈富贵就甩开了沈乐山手,说道:
“不行,你不能再出去了,听你娘说的,你出去都遇到了神仙,那么危险的事差点把命都丢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就算是每天都去做木活我心里都安心,哪天你要是死了,我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受不了!”
看着父亲暴怒的样子,沈乐山心里感到不少的温暖,微微转头,发现母亲已经在悄悄的抹眼泪了,原来那天拉着父亲离去是因为听不下去,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沈乐山又要开口,父亲又说道:
“自小,你八岁遇到了一个老头子,那个算命的老道士,说你命定平凡,但是不适合做木活,我见着他不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坏蛋就信了,没让你学木匠,在你十岁那年让你跟着你三舅去外闯荡学做生意,现在想来那时候我是真混蛋,就该送你去上私塾,不然哪会让你碰上这些事?现在你娘每每想到你说的那些就是真的怕,梦里都睡不着,都是你说的那些惊险的场面。你爹和你娘是想过的好一点,但并不想过要荣华富贵啊。”
父亲说的苦口婆心,娘亲已然泣不成声,弟弟沈泰低着头看着手指,沈乐山像是噎住了一般,好不容易才咽下去,然后吐出一句话:
“爹,可是我现在就是你认为的那些仙人了。”
说刚刚落地,爹,娘,弟弟都直直的盯着沈乐山,要沈乐山赶快的证明这话的真实性。想着如何证明的沈乐山在努力的思索这两本功法中哪一种可以迅速的上手使用的攻击手段,颜冰的声音在这时候悄悄然的响起。
“《化意决》的形显。”
然后《化意决》功法中的一段短短的文字出现在了沈乐山的识海里,然后沈乐山让爹娘弟弟赶紧散开,低头闭眼集中着精神,默念着功法,手上还像模像样的捏着道士常捏的剑诀,一朵小花的模样在识海里悄悄然的成型,头部微微发热。在家人都渐渐紧张起来的识海,沈乐山忽然的撑开眼,剑诀前指,一朵白色的小花出现在了桌上,散着微弱的白光。
才刚刚开心起来,那朵花儿就消散尽了,像是白驹过隙,仅仅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