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崩溃

弓弩手弯弓搭箭，七支箭射出，命中了六个匪徒。然后他们看也不看，继续开弓放箭。四轮过后，射中了二十多个匪徒，他们的阵型开始混乱起来，有的匪徒转身就跑，几个头目竭力叫喊着，想维持住阵型。

翟小山瞄准了一个喊得最起劲的头目，轻轻的扣动了扳机。弩弹飞射而出，从头目的嘴巴里进入，叫声戛然而止，头目轰然倒地。其他几个头目看见了，都躲到了队伍后面，再也不露头了。

安大郎和鲍里斯挥舞着兵器，杀神一般将自己的身前清空了一大片。匪徒们的阵型被两人凿穿了。两人开始转向，横着攻击两侧的匪徒。

赵子重指挥鸳鸯阵再度杀上去，又撂倒了六个匪徒。这时，有个匪徒大喊起来：“跑啊！别在这里等死了！”说完转身就跑。其他匪徒发一声喊，都跟着跑了。

人群如潮水溃堤一样退去了， 向庄园的大门方向逃跑。几个头目还想阻拦溃逃的人群，却被裹挟着跑了，不然非被汹涌的人潮踩死不可。三当家也不见了。

赵子重大喊一声：“追击！”护卫们呐喊着追下去。匪徒的大当家还坐在地上捂着伤口，看见这个场面，他想爬起来逃跑，被赵子重从后面一脚踹在背上，扑倒在地，牙都被磕掉了几个。

两个护卫冲上来，拿出绳索将匪首绑上。赵子重喊道：“鲍里斯，你带人追击，大郎，过来审问俘虏！”

安大郎停止了杀戮，转身走过来。鲍里斯带人追下去了。不断有匪徒跪下求饶，有的被护卫绑了。有的被杀红了眼的护卫宰了。

安大郎走过来，把马槊放在地上，拔出了短刀，面目狰狞的看着匪首。他冷笑几声，开口说道：“说吧，你全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大当家的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安大郎乐了，“原来是一条好汉呐！看我把你剁碎了！”

他蹲下来，把匪首的右手按在地上，用短刀慢慢的切割起他的尾指来。匪首咬牙忍着痛，紧闭着双眼。

安大郎有条不紊的切着，短刀摩擦着指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鲜血不断涌出，匪首浑身抽搐着，不断的挣扎。

安大郎边切边说道：“我会一点一点的把你的手指都切下来，希望你是个好汉子，让我能好好玩几天，我可好久没折磨过硬汉了。别让我失望啊！”

大当家实在忍不住了，大喊道：“快停手，我招了！”

安大郎站起来，撇撇嘴说道：“真不禁折腾，这么快就招了，我还没过瘾呢！”

赵子重蹲下来，盯着匪首说道：“说吧！你如果撒谎，后果自负！”

大当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开口说道：“我是天台山的老大，名叫高喜坤。”

赵子重问道：“你带来了多少人，为什么要进攻崔家？”

“我一共带来了一百三十多人。崔家有个仇人，是明州司法参军的儿子，叫刘钊的。他派人找到了我们的山寨，说崔家最近发了大财，有几十万贯金银，让我们来抢劫。”

安大郎讥讽道：“你们胆子够大的，也不怕蹦掉了满嘴的牙！”

匪首低下了头，继续说道：“我们派人打听了，崔家的护卫大部分都派出去了，没什么高手在家里，就冒险来了。”

赵子重又问：“难到你们不怕官府和驻军吗？”

匪首答道：“刘钊的人说了，明州刺史回杭州过年了。现在明州城的治安由司法参军管理。他父亲会调动官差包围崔家，一有人出去报官，就抓起来，说他们通匪，全都杀了。官差会给我们争取两天的时间。”

赵子重点点头，“怪不得你们胆子这么大，原来是有官府给撑腰啊！刘钊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都是派人和我们联系，我没见过他。”

赵子重见情况大致了解了，让护卫看好匪首，就对安大郎说道：“我们现在整队，把庄园扫荡一遍，把匪徒都宰了，这次不要活口！”

安大郎点点头，“这帮人渣是不应该活着，我这就去办。”

两人一路追下去，见到零星的护卫就召集到一起，带着他们继续前进。走了大约五分钟，见到了鲍里斯和组成鸳鸯阵的护卫们。他们正在捆绑着十几个匪徒。

赵子重喊道：“鲍里斯，过来列队！”

鲍里斯捆好一个匪徒，跑了过来，“老大，匪徒们都跑了，我们人少，就抓了这些。”

赵子重说道：“捆好后就列队，我们一起去救其他崔家的人。”

几分钟后，鸳鸯阵列队完毕，赵子重留下了几个崔家的护卫看守着匪徒，就带着三十多人向崔家的其他各房的住处前进。

路上见到不少崔家人的尸体，他们大多死状凄惨，有的女人还裸着身体，显然是被奸杀的。

护卫们都气炸了，加快脚步向前跑去。赵子重留下两个人，让他们把尸体都遮盖好，集中到一起。

往前又走了几十米，迎面来了许多人，不少人举着火把，拿着各种武器。

鲍里斯停下脚步，大声喊道：“停下，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崔家的护卫！”

对面的队伍停下来，有人叫嚷道：“二当家，就是他们抓住了大当家的，还把我们都打散了！”

还有的匪徒喊道：“二当家的，你别出去。他们的弓弩手很厉害，大当家的就是被射伤了，才被抓住的。”

一个像破锣的嗓音喊道：“都举起盾牌，冲上去宰了他们！”

前面的匪徒纷纷举起门板，桌子等遮蔽物，向着鸳鸯阵慢慢走过来。赵子重喊道：“鲍里斯，用锤子砸！大郎，上去帮忙。弓弩手，射腿！”

鲍里斯举起铁锤，嚎叫着砸向面前的门板。门板被砸碎了，后面的匪徒倒地不起。安大郎也冲上去，用马槊击碎了两张桌子，开始杀戮后面的匪徒。弓弩手走到了队伍的两侧，开弓向匪徒们的腿部射去，不一会就撂倒了十几个人。

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冲出来，抡起手中的狼牙棒砸向鲍里斯的头部。

鲍里斯急忙后退，躲过了一击。那人喊叫着继续抡起狼牙棒，横扫鲍里斯的腰部。安大郎见状，放弃了自己的对手，从侧面跑过来，马槊直刺那人的右肩。

匪徒们纷纷叫喊起来：“二当家的威武！”

“干掉那个白皮！”

“杀了他们---”

二当家见安大郎的马槊袭来，将狼牙棒一竖，挡住了马槊。“当”的一声巨响，马槊撞击在狼牙棒上面。两人都被震退了几步。

安大郎暗自惊异，这人好大的力气，我得小心应付。鲍里斯回过神来，就冲上来，想和安大郎一起夹击二当家。

二当家大声说道：“你们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话音未落，一枚弩弹飞射而来，命中了二当家的咽喉，入肉有二寸多深，二当家的抬手想拔出弩弹，可挣扎了几次，手却举不起来。他口中发出“嗬，嗬”的厮叫，目光开始涣散，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匪徒们都愣住了，有人开始后退。一个声音响起：“快跑吧！我们打不过啊！”

匪徒们转身就跑，赵子重喊道：“杀上去，不要俘虏！”

安大郎和鲍里斯带头冲锋，其他人举着武器呐喊着杀上去，屠戮着匪徒们。赵子重见翟小山留在原地，给弩弓上弦，就走过去说道：“你小子又立功了，想要什么奖励啊？”

翟小山歪头想了想，腼腆的说道：“大首领，我还没想好呢！先记账行不？”

赵子重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先记下，我们走，去杀光这帮杂碎！”

翟小山点点头，端着弩跟上了赵子重。一路上都是匪徒的尸体，也有几个受伤的护卫坐在路边，赵子重看他们都是轻伤，就让他们原地休息，带着翟小山继续前进。

走了几分钟，他听见前面人声鼎沸，许多护卫围成了一个圈子，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赵子重喊道：“围着干什么，都退后列阵！”

护卫们听到命令，纷纷后退，开始列阵。赵子重走过去，见一处宅院的门口跪了一群人，不少人的脖子上都横着刀剑，后面站着十几个匪徒。

赵子重拉着一个护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护卫恭敬的答道：“赵先生，这里是二房的住处，他们的人都被匪徒抓住了，匪徒拿他们当人质，让我们放他们离开，不然就杀人。”

赵子重又问：“鲍里斯和安大郎去哪儿了？”

“安大郎说二房的人他不管，死了更好。就和鲍先生去追逃跑的匪徒了。”

赵子重摇摇头，走向了人群。到了十几米外，赵子重停下来，仔细观察着局面。他看到崔家的男女老幼有三十多人跪在地上，后面站着十几个匪徒。他看到了崔明德跪在地上，胳膊被割伤了，还往外流着血，脸上、胡子上全是泥土和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堪。